下　　篇　　社会主义的辩证思索

一　　百年老标准仍适合千年新时期
　　　　──兼评“马克思主义过时论”

细心的读者可能会提出：今天社会的发展早已超出了一百多年前马克思他们的想象.列宁曾提出：共产主义就是苏维埃加电气化。现今早已过了电气化的时代，进入了电子化、信息化的时代。下一个是什么时代，可能是基因时代或者其它的什么时代。马克思主义一百多年前提出的标准是不是过了时，缺少辩证发展和历史唯物主义因素?在我们响应江泽民同志的讲话，要“从对马克思主义的错误的教条式的理解中解放出来”的时候，我们还这样认真地要重新来明确和建立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理论，这是不是新的教条主义?现实中的科学技术和物质生产的发展永远没有尽头。因此，关于它的先进性也就不能象重量和长度一样，存在一个相对确切和固定的标准。一百多年前的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主义需要先进的物质基础的标准，要么说已经是过时，要么就是一个永远也达不到的标准，社会主义也就成了永远无法实现的乌托邦。


现今时代虽然在微观分析中从原子发展到了纳米，在宏观探索上已经用双脚踏上了月球，用探测器接触了火星。社会已经发展到了电子互联网时代。但我们只能说我们时代的科学技术已经达到了电子化、信息化的先进水平，而不能说全世界所有国家已经实现了电子化、信息化。比如占世界人口三分之一的中国虽然正在发展电子化和信息化，但离真正实现电子化和信息化的路程却十分遥远。
而实际上，当今世界仍然还处在资本主义的发展时代，仍然存在着与马克思和列宁时代一样的生产的社会化与资本的私有化这个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特征和矛盾。
1999年9月15日，世界银行公布了一个世界发展报告，对前10位经济大国和人均年收入前10名国家进行排名：

前10名经济大国 人均年收入前10名国家

名次 国 家 GDP(亿美元) 名次　国 家 (美元)
１ 美国 ７７８３０ １ 瑞士 ４３６００
２ 日本 ４８１２０ ２ 卢森堡 ４１０００ ３ 德国 ２３２１０ ３ 日本 ３８１６０
４ 法国 １５４１０ ４ 挪威 ３６１００ ５ 英国 １２３１０ ５ 丹麦 ３４８９０
６ 意大利 １１６００ ６ 新加坡 ３２８１０
７ 中国 １０５５０ ７ 美国 ２９０８０
８ 巴西 ７８４０ ８ 德国 ２８２８０
９ 加拿大 ５９５０ ９ 奥地利 ２７９２０ 10 西班牙 ５６９０ 10 比利时 ２６７３０

不难看出，到了20世纪末，全世界194个国家，可以随口说出的发达国家，仍然是马、恩和列宁时代他们在分析和研究中经常列举的美、英、法、德、日那几个少数资本主义国家和地区，大多数国家和地区仍然贫穷落后和不发达。世界财富集中在少数几个国家和地区甚至少数几个富翁手中。在美国富翁的排行榜上的前4名富翁，他们的财富相当于43个落后国家财力的总和。亚洲和非洲等100多个国家和地区，是二战后才开始走出封建社会，特别是一大批非洲国家，直到上世纪60年代才结束封建统治，而至今世界上还有包括尼泊尔、梵帝冈，伊朗、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汤加、莱索托等31个国家和地区，仍然是国王、酋长和教会主宰的封建国家和地区。虽然人类文明在宏观世界已经用双脚踏上了月球，用探测器接触了火星，在微观世界开始用纳米来改造自然物质。社会已经发展到了电子互联网和生物基因克隆时代。但我们仍要毫不犹豫地断定，世界仍处在资本主义甚至封建王国的阴影之中，仍然存在着与马克思和列宁时代一样的生产的社会化与资本的私有化这个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特征和矛盾。因而，以这个基本矛盾为研究对象建立起来的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的原理和标准也就没有过时。
无庸讳言，在马、恩原著中，有很多观点的确只是一种探索性的论述。特别是科学社会主义，由于实践的不足，甚至没有形成完备的理论体系。仅此而言，如果一百多年来的社会主义历史和实践都在证明马克思主义是一个错误和矛盾百出的理论，那么这种说法是可以成立的。但是，一百多年，并没有任何历史和实践来证明这一点。相反，一百多年来包括苏联社会主义在内的当代计划经济的社会主义的失败和改革，证明的不是马克思主义的计划经济社会主义的错误，证明的只是当代社会主义者脱离国内和国际的物质实际条件、教条主义地搬用计划经济社会主义的错误。错误的是我们自己而不是马克思。历史和实践都只能证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科学性和正确性。 因此，我们就还没有理由更没有资格来否定马克思和恩格斯。 马克思主义是关于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的学说，是各种门类科学的抽象和概括，它不会也不可能列出生产力发展到电子、信息、基因这么具体的技术指标，但他们提出的资产阶级历史时期两大任务之一“另一方面要发展人的生产力，把物质生产变成在科学的帮助下对自然力的统治”，就已经历史地科学地预见和博大地包含了这些发展。
其实，即便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其著作中的论述有与后来历史发展稍有出入之处，也不影响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马克思和恩格斯对马克思主义与历史发展的关系早就有了历史唯物主义说明。在马克思和恩格斯晚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对他们原来在《共产党宣言》等著作中所作的资本主义开始走向腐朽和灭亡的论述，就已经有了观点上的改变。有人曾就随时间的推移，现实将出现与《宣言》不同的情形，向恩格斯提出对《宣言》进行修改。恩格斯没有进行修改，他在几个不同时期的序言中，对此进行了说明，认为：《宣言》是一个历史的文献，要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来看待。何况文章本身早先也申明，要“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228页)。 有人还提出马克思和恩格斯虽然创立了马克思主义，但他们却都没有社会主义的实践，因此，他们的思想也只是一个对未来世界的设想甚至也是空想。而当社会主义实践进行了几十年以后的今天，我们有权对马克思主义进行思索、探讨甚至改革。 先别说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是建立在近现代科学发展以及对社会主义的母体资本主义的科学研究基础之上，仅就马、恩没有社会主义的实践而言，这也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片面理解。马克思、恩格斯虽然没有亲自参与社会主义的实践，但作为社会的社会主义的实践已经存在。比如欧文的“和谐村”，建立并行使了部分社会主义权力的巴黎公社。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就是在对这些失败的社会主义实践的教训经验的总结基础之上建立起来的。

在我们侈谈马、恩没有社会主义的实践时候，是不是在表示我们有了或者满是社会主义的实践经验呢?十分遗憾的是，实践了几十年的社会主义，竟不是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我们还没有资格和权力，来对马克思主义的计划经济的社会主义说不。
我们对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原理寻原，对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性进行辩护，不是在表达这么一个意思：马克思主义是不能动一个指头的圣土神山。与此相反，我们在对当代社会主义在马克思和恩格斯有明确指示的情况下，还一头扎进错误的雾水之中的情况进行反省和审视时发现，对于这个错误，马克思和恩格斯有着直接和间接的责任。
二　　马、恩对资本主义发展前进存在认识上的不足
我们对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的历史进行深层次的思考时就发现，马克思主义在如下方面的不足，也很大程度上对列宁．斯大林等当代社会主义领袖和后来的社会主义者的实践产生了误导。使我们错误地把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列为时代和人类的仇敌，当然也就是无产阶级和共产党的仇敌。
我们不能形而上学地把资本主义和资产阶级特别是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视为敌人。在与它们的不良行为进行斗争的时候，要更多的与它们“牵手”，为世界经济的发展和整个人类的进步而友好合作。

(一)对资本主义上升发展估计不足
马、恩两人在的大量调查研究基础上，对19世纪资产阶级做出了论断，说资本主义已经面临灭亡，丧钟快要敲响。1847年，恩格斯在《共产主义原理》一文中说：

因此共产主义革命将不仅是一个国家的革命，而将在一切文明国家里，即至少在英国、美国、法国、德国同时发生。在这些国家的每一个国家中，共产主义革命发展得较快或较慢，要看这个国家是否工业发达，财富积累较多，以及生产力较高而定。因此，在德国实现共产主义革命最慢最困难，在英国最快最容易。

到了19世纪的最后几年，老恩格斯还在坚持说：

我们在很多年所预见的情形将会实现：法国人发信号，开火，德国人解决战斗。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第245页)
 可是，法国人至今也没有开火，德国人最后也没有解决战斗。而无产阶级革命，不仅没有先在先进资本主义国家发生，反而在最落后的俄国发生了。
于是，1918年，列宁又接过这一口号，他说：

 现在的局势与马克思和恩格斯所预期的不同了，它把国际社会主义革命先锋队的光荣使命交给了我们俄国的被剥削劳动阶级了。
我们现在清楚地看到了革命的发展会有多么远大，俄国人开始了，德国人、法国人、英国人将去完成。社会主义定将胜利。

(《列宁选集》第3卷第434页) 可是，苏联虽然作了开始，但最后却走向了失败。而直到今天，资本主义也没有走向末日，反而在朝气蓬勃地发展和前进。1997年，有中国科学院的院士参加、由《中国科技日报》评出的世界十大科技新闻，除去3条不属于某国和一条属于中国，剩下6条，都属于资本主义世界。其中2条属于英国，4条属于美国。
1998年，587名中国科学院和中国工程院院士投票选举的世界十大科技进展新闻，资本主义更是大出风头：

1、美国科学家获得月球上存在水的证据 美
2、"阿尔法"国际空间站计划实施 　 美俄日法等12国
3、IBM公司研制出3.9亿次/秒计算机 美 4、克隆技术取得一系列突破 日英美意等国 5、DNA测序技术取得突破 美
6、中国制"阿尔法"磁谱仪升空 　 中
7、克服人体排异反应新方法 美
8、铱卫星系统发射并运作 美
9、哈勃望远镜探测最远星系 美
10、日科学家宣称中微子具有静止质量 日
1999年新年伊始，英报刊出两条消息：
美国研制出纳米引擎，沙粒大的引擎可以拉动1磅重东西。
英国研制出大功率微型发电机，这种重100公斤的发电机，功率相当于目前重2吨的发电机。
英国《经济学家》1998年10月3日刊登了一篇报道美国穷人状况的文章：《贫穷，但不是一贫如洗》。摘录如下：
富者越富，但是穷人似乎没有变越来越穷。据美国人口普查局说，去年在贫困线以下的美国人占总人口的13.3％，而1996年为13.7％。
即使那些“穷人”相对来说日子过得还比较好。正如传统基金会的罗伯特.雷克托所指出的，在“贫穷的”家庭中，41％有自己的住房，70％有一辆汽车，97％有彩电，2/3有空调机。他说，饮食状况也比过去好一些，大多数“穷”孩子与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攻打诺曼底海滩的美国军人相比平均身高了一英寸，体重多了10磅。
还有一个最能说明问题的“问题”是，德国和日本两个二战时期的法西斯国，失败的战争使他们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他们的经济恢复难度是很大的。德国一分为二，西德搞资本主义胜利了，成为最先进的国家之一。东德搞社会主义失败，被西德“兼并”。战败国日本，搞的也是资本主义，但它不但也没有敲响丧钟走入死亡，弹丸之地，反而成为了世界经济大国。其实不须用任何资料来表明，以美国为首的当今资本主义世界的多数国家，其综合国力和经济增长发展仍然处在世界的前面。美国尽管最近遭恐怖袭击，作为资本主义世界标志性建筑世贸大厦被腰斩而夷，假帐丑闻又起，使美国股市多出了3万亿美元的水份，引起股市狂跌，经济的回升的迷雾仍然笼罩在自由女神象上空，越来越象世界宪兵的美国四处以武力粗暴地干涉他国内政，但是，我们仍然不得不说，美国今天是，明天是，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将仍然是世界最先进最富有最伟大的国家。甚至连老牌的资本主义英国，不仅没有进入坟墓，到了距恩格斯预言整整150年后的今天，仍然显示出勃勃生机。美英的对伊战争，一场应该受到谴责，然而应该说是历史发展至必然结果的，先进生产力与落后生产力之间的战争，美国高科技的“斩首”行动，不仅斩除了伊拉克的首脑机关，使萨达姆靠精神建立起来的精锐之师国防卫队不战而溃，同时美英用他们无形的导弹，斩除了那些不是用经济和生产力的发展增强综合国力，而企图仅仅是用武力来保卫自己的主观唯心主义的精神之首。历史用事实再一次证明了马克思和恩格斯下面这个结论的正确性：

无论那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被消灭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存在的物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83页)
纵观人类发展史，其各种社会形态的时间总的趋势是由慢到快，由长到短。远古不说，原始社会大约历经几万年，奴隶社会是几千年，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是2000年左右的历史，而资本主义的自由发展，以18世纪60年代开始的第一次工业革命为标志，到马克思时代，仅仅只有100年的历史，而到了20世纪，也只不过200多年的历史。尽管资产阶级把生产力发展的速度提高到前所未有的程度，但是，与封建制度等以往的历史阶段时间，毕竟还是太少太少。如果粗略估计资本主义的发展速度比封建社会快二倍，至少得用1000年左右；如果快三倍以上，也得700年左右，如果快四倍以上，也得500年以上。至少要到22世纪，才能发展到它的顶峰。当然，历史的发展，不是可以完全用数模来计算的。但可以从中发现一些基本的趋势。至少我们可以肯定。马克思在估算上，给资本主义的发展时间余地看来是少了很多。从资本主义的现实发展情况来看，先进国家还在不断进步，而发展中的资本主义国家还正处在起步和上升阶段，那么，从整体上分析，资本主义不仅在19世纪处在上升时期，就是到22世纪，它也不一定发展到丧钟敲响。

(二)对资本主义也具有克服缺点前进的先进性认识不足

马、恩在科学社会主义学说里揭示了社会主义具有克服自身缺点不断前进的优越性。他们还肯定资本主义的每个历史进步都是在向社会主义前进，对资本主义的革命性和进步性也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但是，他们对资本主义在一定的历史阶段特别是在它的上升时期也同样具有的克服自身缺点不断前进的功能却认识不足。
恩格斯在《哥达纲领批判》里也论及，以历史唯物主义观点看，资产阶级相对封建阶级来说仍然不失为一个革命阶级，封建阶级也能不断地在每一次大的农民革命后，吸取教训，改进自身的缺点，巩固和发展封建统治，使社会出现新的繁荣和提高。这已为历史所证明。也是普通中学生都能熟背的常识。比封建阶级更先进的资产阶级，不仅应该做到这一点，而且应该做得更好。而马、恩也在调查了解中发现，他们对资本主义危机每十年一次的预言，也被资本主义的发展现实所打破。他们曾准备对这个问题进行新的深入研究，但由于太多的课题占去了他们有限的年华，他们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二战前，资本主义主要靠对外侵略和掠夺来发展自身经济，战后当代社会主义诸国的出现，使资本主义失去了很多侵略和掠夺的市场，促使它们把目光转向国内，转向以科技发展经济的道路。很多事实都表明，以美国为首的现代资本主义，比100年或者是200年以前贩鸦片黑奴，大量征用童工，让工人二十几小时不停上班的资本主义，形象已经是大大地改观了。经济和科技的不断发展前进，使得产业工人不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美国和大多数先进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不同程度地出现了贵族化倾向，他们具有较高的科学文化技术水平，他们很多人也不再是在典型的产业工场和工厂里上班和工作出卖自己体力的产业工人，而是在电子或者物流商贸机构出卖自己的脑力，成为1894年恩格斯在《致国际社会主义者大学生代表大会》的信中所提出的那种脑力劳动无产阶级，他们之中很多人甚至在社会公众资本中拥有自己的股份；工会也实实在在为工人和一般劳动者说话……一个很简单的事实就是，先进资本主义国家工人的劳动时间已经越来越缩短，人们甚至在争取每周四天工作时间。马克思逝世以来，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所造成的社会矛盾和阶级矛盾，较马克思以前的时代又有了大的缓和。那种把危机造成的过剩物质倒入大海的原始行为，已经逐渐少见。1997年的金融危机，更是打破了资本主义危机的规律，以美国为首的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基本上站到了危机旋涡中心之外。这些事实都充分地证明：资本主义的确具有克服自身的缺点前进的功能。
倒是列宁下意识地发现了资本主义这个现象：
 近几十年来，资本主义的长足进步和一切文明国家的工人运动的迅速发展，使资产阶级过去那种对无产阶级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欧美资产阶级以自己的思想家和政治家为代表，不再用公开的直接的原则斗争来反对社会主义的一切基本原理，维护私有制的绝对不可侵犯和竞争自由，而是越来越多地主张用所谓社会改良来反对社会革命的思想。
……
从社会主义在全世界的发展来看，不能不认为这个变化是一大进步。

(列宁《俄国社会民主主义运动中的改良主义》 《列宁选集》第2卷第403页)
虽然列宁承认“从社会主义在全世界的发展来看，不能不认为这个变化是一大进步”。但他并没有从这一点上举一反三地去反思自己理论上的错误，反而牵强附会地把资本主义的进步和发展理解为“用改良来反对革命，用局部修缮行将灭亡的制度”，仍然坚持了自己错误的最高阶段理论。以致使《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阶段》也错判资本主义发展：资本主义的帝国主义时代，是处于崩溃前夜的、成熟了的而且过度成熟了的资本主义时代，它的成熟已经到了要让位给社会主义的程度。

(《列宁全集》第22卷第97页)
我们不能总是圆睁了眼说吓人的话。历史的真实是，资本主义至今也没有处于崩溃前夜的、发展到成熟了的而且过度成熟了的资本主义时代，成熟经到了要让位给社会主义的程度。二战前，资本主义主要靠对外侵略和掠夺来发展自身经济。战后当代社会主义诸国出现，资本主义失去了很多侵略和掠夺的市场，转而促使它们把目光转向国内，转向以科学技术的发展和提高来发展经济的道路，从而出现了新一轮的上升发展。战后西德和日本在经济和科技方面的崛起，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而这种发展和进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社会主义运动对资本主义造成的震撼和促进的结果。
我们在这里必须指出，资本主义虽然具有不断克服自身缺点发展前进的功能，它与社会主义所具有的克服自身矛盾不断前进的优越性有本质的区别。因为资本主义无法克服它最根本的矛盾生产的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的私有的矛盾。这就是在它最鼎盛繁荣的阶段将反而不能把经济推向新的发展而致自己于死地的矛盾。

(三)对马克思主义于资本主义正面促进作用认识不足

资本主义借鉴和吸取马克思主义发展自己最典型的例子是德国。
德国是一个后起的资本主义国家。恩格斯在世时，由于封建割据的影响较大，德国的工业发展比较落后。恩格斯逝世以后，也就是在上世纪初，德国利用普法战争结束后英国的割地和赔款，积极采用世界上的先进技术，发展黑色冶金、机器制造、电器、化学、光学等新兴工业，在短短的时间内赶上并超越了老牌资本主义英国和法国，跃居了世界第一。二战使统一的德国一分为二，它的经济发展受到了严重的挫伤。战后的西德为了尽快恢复经济，吸取了战前资本主义无规则竞争产生出严重劳资矛盾，以致引发无产阶级革命的教训，努力探索一条处于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之间的第三模式经济，即市场经济＋国家干预＋社会保障的社会市场经济，使德国经济又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又成为世界经济最先进的国家之一。并成功地“兼并”了社会主义东德。
他们吸取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自己的主要方面有：
●推行凯恩斯主义，加强了对经济竞争的国家干预。使经济竞争健康发展。 ●建立强大的社会福利保障，维护社会的安定。
●重视发挥工会的积极作用，使它成为资方的对立面，对资本家进行制约，以缓和和消除劳资矛盾。
●充分发挥社会力量对政府的监督，并为政府提供咨询；立法进行保护。

世界资本主义国家加强发挥工会作用的还有很多，他们已经不是象战前那样把工会当成政府的傀儡、买办和摆设。1997年美国副总统戈尔就宣布，歧视工会的公司不能从联邦政府那里得到合同。1997年，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组织了联合包裹运输公司工人罢工获得了胜利。经济增长仅次于爱尔兰的欧盟国家荷兰，其经济发展被称为“奇迹”和“荷兰模式”。“荷兰模式”的关键是在1982年工会、雇主和政府三者之间达成的“契约”，使劳资双方在工资、就业、劳保等方面都能积极地协调和配合，在节制工资和在分散的基础上实现了劳动关系灵活化，使非全日制的劳动和灵活性的工作岗位取得了社会和法律的地位。从而打破了工人只是固定在某一企业供职才有经济和政治的保障的传统做法，1998年增加37万个就业机会的发展目标在1997年就达到了，失业率为6.5%，低于欧盟国家11％的平均水平。
资本主义吸取马克思主义而发展自己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作者是不是在这里为资本主义大唱赞歌？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还搞社会主义干什么？
这个问题不须作者回答，因为恩格斯说过，资本主义的每一个进步，都是在向社会主义前进。有此一言，其他什么解释也不需要了。

三　　社会主义不是万应灵丹，它有特定历史任务 ──兼论“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
在中国80年代以前，我们在城市和乡村，到处都可以见到这样一幅对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实践总结性的大标语：只有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这的确是一幅震撼人心的标语。它激励了我们整整几代人，为社会主义建设作了艰苦卓绝的奋斗。
但是，当计划经济的社会主义已经失败的今天，我们重新来审视，就会发现，源出于苏联社会主义理论的这个口号，存在着和苏联社会主义一样的问题。
马克思主义根据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科学地定义了社会主义的协调对象和历史任务。协调对象是：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到了高度垄断的水平，社会经济已经实现了包括农业在内的工业化，并参与了国际市场经济的循环，社会经济发展到了不能再往前发展，已经无力将经济的繁荣继续保持下去，甚至出现了停滞和衰退。历史任务是：解决这个富裕的资本主义社会怎么走出停滞和衰退，走向经济的持续发展这个特定的社会矛盾。“每一种特定的经济形态都应当解决它自己的、从它本身产生的问题；如果要去解决另一种完全不同经济形态的问题，那是十分荒谬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442页)如果社会主义不是用来解决这个特定的矛盾，或者说这个矛盾根本不存在，社会主义就失去了它的社会实践对象，它的存在也就失去了原定的马克思主义的意义。

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的历史任务决定了社会主义不是独立于资本主义之外与资本主义并行的社会形态，它们是蝌蚪与青蛙，今天和明天，小麦和面包的关系。要社会主义的“面包”，就必须让资本主义“小麦”在地里茁壮成长。想更快地得到更多更好的社会主义“面包”，可以避开封建时代农民的耕作工具和方式，以及资本主义发展前期的野蛮的自然过程，而直接采用当代资本主义的最先进机器和耕作技术，种好资本主义“小麦”。但是，我们决不能直接把面包种到地里。同样，小麦正在灌浆，远还没有成熟，我们也不能为了尽快做出面包就去收割它。在社会历史的跑道上，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不是“对手赛”，而是“接力跑”，社会主义是接过资本主义的跑棒往前继续跑。作为两个性质根本不同的历史阶段，由其性质决定理所当然他们不在也不能在同一历史轨道上并驰和竞争。在全世界多数国家已经具备了社会主义的物质条件并即将进入社会主义的过渡时期，也许会出现有两种制度同时存在的特殊情形，但也只是短暂的。而且资本主义已经是少数，而不是现在的大多数，有质的区别。社、资二者是没有形式和内容上的直接冲突的一脉相承的人类社会形态。当然也不应该出现与资本主义竞争而失败的问题。更没有社会主义追赶资本主义的荒谬问题。如果说什么地方出现与资本主义竞争而失败的社会主义，可以说它不是或者不能叫社会主义，如果硬要称其为社会主义，那它就不是马克思主义所定义的社会主义。
正如列宁在解释苏联的社会主义名称时说的那样，我们尽管可以把自己称之为社会主义，但这不是说我们已经进入了社会主义，而只是表示我们前进的决心和方向。
我们曾经都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就是以社会主义来拯救贫穷落后的社会，以为贫穷落后的社会只要实行了比资本主义先进、优越的社会主义制度，就会发展得比资本主义先进，就会繁荣富强起来。人们甚至以为，为了人民的幸福，在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可以用暴力和行政命令强制实行社会主义，人们可以利用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依靠人民自己的力量，来完成社会主义的物质基础的建设。换句话说，就是用社会主义来建设社会主义。
这就是与当代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相对应的计划政治！
以脱离现实为特征的计划政治与脱离现实的计划经济是同样的错误。
不能用社会主义来建设本来没有的社会主义。
在所谓用社会主义建设社会主义的社会或国家，就是还没有社会主义物质基础的社会和国家。也必定是一个经济落后的社会和国家。一个经济落后的社会和国家，它不具备社会主义社会所需要的先进的物质基础，社会主义制度就没有立足的基础，社会主义就不能存在。某个东西根本就没有，那么我们又怎么能依靠一个根本没有的东西去制造一个本来也没有的东西?正如一个人在自己还没有被创造以前自己并不存在。不能依靠自己来创造出自己?既然社会主义不能存在，那我们怎么依靠这个不存在的社会主义去建设真实的社会主义？
在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学说里，社会主义一没有创造自身的历史任务，二也不能创造自身。它是它的前身资本主义的经济发展的自然结果。 马克思在1846年明确地肯定：
 人们能否自由地选择某一社会形式呢？决不能。在人们的生产力发展的一定情况下，就会有一定的交换和消费形式。在生产、交换和消费发展到一定阶段上，就会有一定的家庭、等级、或阶级组织，一句话，就会有一定的市民社会，就会有不过是市民社会的正式表现的一定的政治国家。

（《马克思致巴.瓦.安年柯夫》、《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第320页）
这个政治国家当然也就不是脱离社会实际由领袖们计划出来的计划政治国家。
人们不能自由选择社会形式。人们也不能凭主观意志把一种社会模式强加给人民。正如人们不能把一种落后于现实生产力发展水平的社会模式强加给经济发达地区人民一样，人们不能仅凭自己对劳苦大众的良善之心和满腔热情，用计划政治来把一种先进的社会模式强加给落后地区的人民。一种先进的社会制度的出现，是一个社会经济发展的自然结果，是受不断发展的经济的逼迫生产关系不得不产生改变的结果，是社会占大多数的人出自内心的一种强烈要求，是一种如果不能达到其目的就会以暴力等形式进行冲突的结果。在资本主义已经开始发展的但经济落后的国家，共产党可以夺取政权，可以实行无产阶级专政，但却不能在社会的物质条件没有具备，人民群众的社会主义思想意识远没有形成的时候实施社会主义。社会财产公有制，不是靠人们以法律形式或行政命令强迫或组织人们去实行生产关系的改变来实现，而是靠经济的发展来实现。在落后的经济和社会物质基础下，共产党人的首要任务是充分利用现有条件，领导和依靠彼时彼地的先进生产力，以与落后的生产力相适应而能互相促进和发展的生产关系，全力推进经济的发展，完成社会主义的物质基础。
我们已经在上篇的先进生产力原理中论及，阶级社会，富有者不全是先进生产力，但先进生产力一般都是富有者。先进生产力的发展需要财富支持。很多情况下，正是与一般人不一样的优越的经济上的差别造就了杰出人物和他们的杰出成就。建立在本来就落后贫穷的基础上的相对平等的物质待遇，不仅褫夺了先进生产力得以发展的客观外部物质条件，而且又助长包括本来就还没有完全成熟的无产阶级及其它劳动者在内的懒惰，先进生产力在没有得到比旁人更多的好处的情况下，也在不良的攀比中慢慢地产生了消极情绪甚至于消磨了斗志，社会物质财富的极度有限和匮缺，使社会根本无法用多余物质、精力和时间，更没有相应的科学文化水平，来具体地体现和完成社会主义的先进性。社会主义的先进性变成了空中楼阁。这些东西，反过来成为一种消极的因素，损害了社会主义的声誉，影响了人们对新社会的美好追求。 “共产党就是搞社会主义的，不搞社会主义搞什么?”有人这么坚持说。

共产党人只能搞社会主义的观点是一个形而上学的唯心主义观点。
列宁在《论黄金在目前和社会主义完全胜利后的作用》一文中说：

对于一个真正的革命家来说，最大的危险，甚至也许是唯一的危险，夸大革命性，忘记适当地和有成效地动用革命方法的限度和条件。真正的革命家如果开始用大字母开头写“革命”二字，把革命奉为几乎是神圣的东西，丧失理智，不能最冷静最清醒地考虑、权衡和检查一下究竟应该在什么时候、什么环境、什么场合转而采取改良主义的行动，那他就最容易为此而碰得头破血流。

（《列宁选集》第4卷第575页）
共产党人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总是根据不同的客观环境来制定不同的历史任务，并且在政策和策略上会有更多的灵活性，有时甚至出现与共产党的本质相反的行动。如苏联刚建国时，与德国资产阶级签订和约。上世纪20年代，中国共产党为了团结和帮助国民党，还让包括毛泽东在内的很多高级干部加入了国民党并担任了领导。为了抗日，红军还编为国民党的第八路军。掌握唯物辩证法的共产党人不能把自己的思维锁定在只能搞社会主义这个绝对化的框子里。以辩证法来看，社会主义也不过只是一种形式，实行这个形式不是共产党人的目的，共产党人的根本目的，是要让社会经济和生产力发展和前进。当这种形式还不能促进经济和生产力的发展和前进，我们走其他道路，同样也是在向社会主义前进，符合马克思主义的科学。中国改革开放的伟大成就也以无可辩驳的事实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用社会主义来建设社会主义，实质上就是用社会主义的政治形式，来建设和创造社会主义的物质内容。它明显违犯了内容决定形式的辩证法则。 在客观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实事求是地放弃计划经济的社会主义，并不等于我们放弃了社会主义，或者是失去了对社会主义的信仰。马克思和恩格斯没有搞社会主义、列宁搞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最后又放弃了，并转而搞资本主义，我们能说他们没有社会主义的信仰吗?
我们已经勇敢地从实践和理论上放弃了社会主义的计划经济，分割了社会主义公有制的蛋糕，国营变成了股份，集体分化为私有，我们已经引来了外国资本主义的“狼”，培养出了自己红色资本家，却为什么却总还是用社会主义的标签封自己的嘴巴，用社会主义的绳索勒自己的脖子，用社会主义的锁链套自己的手脚呢？

四　　差别和竞争永远是人类前进的“核动力”


差别和竞争永远是人类社会前进的“核动力”。它不但不可能消除。而且会在理想的共产主义社会存在。恩格斯指出：
用“消除一切社会的政治的不平等”来代替“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这些也是很成问题的。在国与国、省与省、甚至地方和地方之间总会有生活条件方面的某种不平等存在，这种不平等可以减少到最低限度，但是永远不可能完全消除。阿尔卑斯山的居民和平原上的居民的生活条件是不同的。把社会主义社会看作平等的王国，这是以“自由、平等、博爱”这一旧口号为根据的片面的法国看法，这种看法作为一定的发展阶段在当时当地曾经是正确的，但是，象以前的各个社会主义学派的一切片面性一样，它现在也应当克服，因为它只能引起思想混乱，而且因为已经有了阐述这一切问题的更精确的方法。

(恩格斯《给奥倍倍尔的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8页）
1875年的恩格斯虽然是这样提出了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差别理论”。但一个多世纪以来，由于社会主义者忙于无产阶级的解放斗争，没有以此为出发点，对1875年以后的整个共产主义理论进行新的深化。共产主义仍然还停留在人人平等上面。世界上绝对的平等、自由和民主是没有的、绝对的平等也是没有的，如果人类社会没有了差别和竞争，人类社会就不会走到今天。社会主义社会不是“平等的王国”，共产主义也不是一个“平等的王国”，即使到了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社会还要有不平等，社会才不能断向前发展。
我们过去所说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是没有竞争的社会，应该是建立在这么一个有限的条件上，即没有资本主义式的，无序的经济竞争。而不是指没有了包括这一竞争在内的所有竞争。当然也就消灭了由此产生出来的阶级差别，贫富差别。
人类社会的差别有多种多样的形式。阶级社会最本质的和最大的差别形式就是阶级差别。马克思说，阶级斗争是社会历史前进的杠杆，阶级斗争是阶级社会最激烈的差别形式。先进与落后的竞争则是无阶级社会共产主义社会的差别形式，共产主义也有先进与落后的竞争和差别，也有不平等，只不过人们能很道德很科学也对待不平等的存在，认为相对的平等正是绝对平等的存在形式，而处在较低地位的人们能很乐意地接受那种状况，认为那是自己应该奉献于社会的地方。自由化的绝对民主和平等的观念，其实和共产主义运动中绝对平均主义的观点一样，都是错误的，不符合客观实际的发展规律的。如果要讲绝对的平等，那只有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按一个完美的模特来制造，不让这些人有任何差别，任何缺点，或者都有同样的差别，同样的缺点。当然，这差别也就不能称其为差别，缺点也就不能称其为缺点，完美也就不完美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世界将只存在一种人，或是男人，或是女人，或是小孩，或是老人，……那么世界的未日也就真的在这个没有差别完全平等的时代来临了。试想，世上只有一种性别年龄、外貌和本质完全一致人，人类还能繁衍吗？人类首先就要在嫉妒中自相残杀毁灭。达尔文的进化论告诉我们：世界就是在竞争和淘汰中进步的。太阳和地球告诉我们，世界是讲差别、讲“中心论”的，世界如果不讲差别，没有中心和边缘，没有权威，我行我素，地球和太阳总有一天会相撞。

因此，我们就有理由这么做出结论：那种完全消灭了不平等的社会是不能存在的。如果存在，也不能长久。
在自然界，差别也是一个好的东西。水有了落差，才具有了动能；电有了压差，才形成为动力；在人类社会、差别也是不可抛弃的“好东西”。消灭和放弃差别，就意味着消灭和放弃竞争，消灭和放弃进步。这也正是苏联失败的原因之一。如果我们过早地放弃了磨砺我们智慧和斗志的竞争，一旦我们实现了全球性的共产主义，而人类社会一旦进入了一个与外太空人类竞争的时代，我们就会不会象苏联人掉进了资本主义竞争的漩涡一样，地球人掉进了与外星人的竞争漩涡之后，我们失去了与之竞争的能力，而绵羊一般成为外星人的奴隶呢?如果我们没有放弃磨砺我们智慧和斗志的竞争之矛，即使我们变成了外星人的奴隶，我们也有望举行斯巴达克式的起义。因此，我们有权明确一个概念：共产主义仍将是一个相对平等的社会。 那么，我们也就有理由说，作为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社会主义，它也就不是一个理想的完美无缺的社会； 那么，我们也就有理由说，一个社会在实际上还没有进入社会主义的时候，我们却用纯而又纯的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去管理它，这不就是一个明显的错误吗？
到了这里，人们也许会提出质问：既然共产主义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社会，既然我们认为在实际上还没有进入社会主义的时候，我们却用纯而又纯的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去管理它，这是一个明显的错误，那么，我们在前面那么执着地去坚持和强调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的各个原理，用纯而又纯的社会主义标准去要求苏联等当代社会主义，这不是一个明显的逻辑矛盾吗?
首先，我们在前面那么执着地去坚持和强调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的七大原理，与这里的共产主义不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社会的结论并没有构成任何矛盾，正如我们在前二节所着重指出的，我们对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的历史进行深层次的思考时就发现，马克思主义个别地方的确存在不足，在对共产主义进行论述上，马克思主义提出了差别理论，但没有对这种差别进行深入的研究和论述，致使后来者出现了偏差。我们就有责任依据马克思主义本身的原理逻辑来理顺它。还世界一个真实的和科学的共产主义。
到了这里，人们会不约而同地大叫：既然如此，我们又为什么用纯而又纯的社会主义基本原理来评议苏联等当代社会主义呢?
我们的回答是：并不是我们现在错误地用纯而又纯的社会主义标准去要求苏联等当代社会主义，而是苏联等当代社会主义已经历史地错误地用纯而又纯的社会主义甚至共产主义制度来要求了我们曾经赖以生存的国家和社会以及我们每一个共和国的公民。我们只是指出了这个用纯而又纯的社会主义甚至共产主义标准的来管理并没有条件实行社会主义的当代社会主义国家这个问题和错误罢了。至于未来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到底不没有差别，而又将如何差别，其结果又将如何，历史唯物主义者不应该充任“神”的角色。这道题目就留给我们后辈子孙和历史的来者作实践的回答去吧！
五　　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存在多样性


“条条道路通罗马，老师何必来强求”。这是中国文革时期一个学生轰动一时的一道考题答案。其实它真有辩证的正确一面。
把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定死为一条道路的做法，从哲学上讲就是一种绝对的形而上学的做法。熟知辩证法的马克思和恩格斯绝对不会形而上学地去反对实现社会主义的多种形式，而不顾客观实际情况地千篇一律地坚持一种形式。他们善于从彼时彼地的具体情况出发，有针对性地决定采用什么形式。
十月革命的胜利，本是一种特殊的偶然的现象。但苏联社会主义理论却把它看成是一种普遍的科学规律，以胜利者的姿态，大大方方地掩埋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进入社会主义方式上的唯物辩证法，武断地、形而上学地把武装夺取政权作为了进入社会主义的唯一正确道路，把是否坚持武装起义，作为革命与反革命的判别标准，来重新评价和撰写了共产主义运动史。他们把反对在条件还不成熟的俄国进行社会主义革命的第二国际伯恩施坦、考茨基等几乎所有的领袖都描绘成了马克思主义的叛徒和修正主义者，把坚持恩格斯和第二国际的立场，认为不能在社会主义条件还没有具备的俄国立即实行社会主义，在俄国首先要进行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以完成社会主义的物质准备，然后再实行社会主义的俄国社会主义先驱普列汉诺夫，以及托洛茨基和后来的“反对派”，也都打成了叛徒反革命卖国贼，把权力长矛能够着的所有反对派一个个迫害至死的事实，表露了苏联社会主义理论所具有的不能与多种理论特别是正确的理论的同时存在，不能经受不同观点考验的本质。
在通向社会主义的道路问题上，除了武装斗争，马克思和恩格斯还有没有对其他形式的探讨和论述呢?

（一）马克思惊世之语：英美可能“和平过渡”到社会主义

巴黎公社起义爆发后，马克思和恩格斯虽然积极与有关方面进行通讯为公社成员们出谋划策，高度地评价和热情地赞扬了公社，但他们更多地是在失败以后分析和批评了公社在政治上、经济上和军事上的错误，并指出，巴黎公社的失败更重要的原因是经济的原因，是革命的时期还没有充分成熟，作为社会主义的最大的物质基础无产阶级还没有具备成为国家的管理阶级的能力。巴黎公社失败后，马克思做的第一件惊人的事，就是从当时资产阶级已经吸取了教训，加强了军事防备的不利于无产阶级革命的国际气候出发，“狡猾狡猾地”主动解散了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功的国际工人协会，以避免成为反动派攻击的目标，而使工人运动遭受更大损失。

恩格斯在1874年9月12日和17日给国际总委员会总书记左尔格的信，以及在1877年写的《卡尔.马克思》一文中，对国际解散的原因，作了具体的分析：
1、各国资产阶级对“国际”的疯狂迫害；
2、巴枯宁派和布朗基派的分裂；
3、欧洲工人运动将进入一个新的长期的准备阶段，各国将组建自己的政党，并根据本国的情况，开展议会斗争，组织工会和合作社，创办报刊等活动，以团结本国人民，准备迎接新的战斗，“国际”已经不适应这种新的形势的需要；
此后不久，马克思做了第二件惊人的事，他根据19世纪70年代英美等先进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快速发展的情况郑重宣布： 
英、美有可能“和平过渡”到社会主义。

（文见《无产阶级革命与叛徒考茨基》、《列宁全集》第28卷第91页） 这是一个被埋没了一百年的惊世之语！我们已经无法看到原文，我们只能通过列宁这么一个偶然的侧面叙述，来发现马克思的这一惊人之论。
从错误的“最高阶段”论出发，列宁在自己的书中提出，马克思的这一观点已经过时，是考茨基对马克思这一论点进行了曲解。列宁分析说：
第一，就在当时马克思也认为这种可能是一个例外。第二，当时还没有垄断资本主义即帝国主义。第三，英国和美国当时没有（现在有了）军阀制度资产阶级国家机器的主要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