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散体四六不同,词科影响下的文人在考量骈文优劣时,音韵协和与否被放在相当重要的位置上。“凡作四六须声律协和,若语工而不妥,不若少工而浏亮”[43]。王应麟在评点孙觌《镇洮军节度使除大尉制》“令闻令望,屡达余听”一联时以为其瑕疵在于音韵不够严谨,“望字不当用侧声”[44]。不但制诰文要便宣读,表等其他文体也同样要求讲究音韵精准,甚至严格到有些挑剔的地步。“其后徐(徐凤)又试,六篇俱精诣。《代嗣王谢赐玉带表》用《礼记》‘孚尹’二字,以‘尹’为平声。凡用经释音,当以首释为证;用史释音,当以末释为正。徐用第二音,故主司疑其平侧失律。然徐非失黏,但用于隔联上一句四字内,亦何伤于音律?主司过矣,公论屈之”[45]。如此吹毛求疵自然不可取,不过在这样的制度导向下,文坛风气不可避免地发生改变,作者对骈文的音乐美更加精心留意。这种做法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南宋骈文的技巧水平和审美价值,纠正了宋四六过分散体化带来的音韵不谐,有不可忽视的作用和意义。
综上所述,可知南宋词科对南宋骈文的发展影响很大,它不仅造就了欧苏之后宋代骈文发展的又一个繁荣时期,而且对南宋骈文风格技法、发展趋势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参考文献]
[1] 傅璇琮.唐代科举与文学[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2003.p406~419.
[2][18] 金秬香.骈文概论[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4.p109.
[3][宋]洪迈著,孔凡礼点校.容斋随笔[M].北京:中华书局,2006.p539.
[4][45] [宋]叶绍翁著,沈锡麟,冯惠民点校.四朝闻见录(甲集)[M].北京:中华书局,1989.p19,p20.
[5] 祝尚书.宋代词科制度考论[J].文史知识2002(1).
p184~185.
[6 ] 聂崇岐.宋史丛考[M].北京:中华书局,1980.p153.
[7][11][12] [清]徐松.宋会要辑稿[M].北京:中华书局,1957.
[8] [宋]周必大.文忠集(卷二十二)[M].四库全书本.
[9][13] [宋]叶适著,刘公纯,王孝鱼,李哲夫点校.叶适集[M].北京:中华书局,1961.p803.
[10] [元]脱脱等.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p3651.
[14][15][20][23][24][25][26][30][31][32][33][37][43][44][宋]王应麟.辞学指南[M].四库全书本.
[16] 祝尚书.宋代科举与文学考论[M].郑州:大象出版社,2006.p413.
[17] [清]永瑢等.四库全书总目(卷一百六十四)[M].北京:中华书局,1965.
[19] 吴承学.中国古代文体形态研究[M].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0.p63.
[21] [宋]刘克庄.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九十四)[M].四部丛刊本.
[22] [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p526.
[27] [明]徐师曾著,罗根泽校点.文体明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p77.
[28][42] 周振甫.文心雕龙今译[M].北京:中华书局,2006.p378,p302.
[29] [宋]俞文豹.清夜录[M].四库全书本.
[34] 奚彤云.中国古代骈文批评史稿[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p77.
[35] [宋]曾季狸.艇斋诗话[M].丛书集成初编本.
[36] [宋]王铚.《四六话》,丛书集成初编本.
[38] [宋]楼钥.攻媿集(卷五十一)[M].四部丛刊本.
[39] [宋]陈师道.后山诗话(卷三)[M].北京:中华书局,1981.
[40] [宋]费衮著,金圆点校.梁溪漫志[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p33.
[41] [元]刘祁著,崔文印点校.归潜志[M].北京:中华书局,1997.p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