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追踪海外流失名画第一人 论文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9-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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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追踪海外流失名画第一人

──记著名美术史论家、南京艺术学院博导林树中教授

桂 明

一部由中国四大艺术学博士生导师之一、南京艺术学院教授林树中主编的《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大型画册刚一问世,便牵动了亿万海内外华人的心弦。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江苏电视台《地球村》栏目分别以“中国流失海外历代名画知多少”做了专题介绍。中央电视台报道:“这将是一部很好的爱国主义教材,它不仅会激励我们找回流失的国宝,更会提醒我们不忘历史,珍视未来。”著名美术界、文物界专家季羡林、王朝闻、徐邦达、关山月、廖静文、华君武等都深有感触地对林教授这一举动给予了高度评价。此外美国、法国、日本、新加坡等国内外一百多家报刊、杂志发表了通讯、报道。当我拜访林教授时,看到他成百种的专著、论文目录,忽然感觉他就像一本贯通古今中外美术史的教课书,渊博而深邃。

(一)

林树中1926年出生于浙江平阳,是祖父前清秀才的掌上明珠,自幼聪颖好学,七、八岁时即喜读白居易诗篇,稍后又迷上了《水浒传》、《三国演义》、《红楼梦》等古典小说。父亲又是著名数学家苏步青的同窗好友,对他更是谆谆善诱。初教以《古文辞类纂》、《春秋左传》、《史记》等名篇。初中时,学习《论语》、《孟子》并能背诵,尤得益于《孟子》,这为他以后的学习研究打下了坚实的文化基础。中学时期即得到我国艺术界先驱李叔同的嫡传弟子刘质平、李鸿梁老师的启导,步入艺术殿堂。考入中央美院后,受到徐悲鸿、董希文、蒋兆和、潘天寿等名师的严格训练,和著名美学史论家王朝闻、史岩、邓白的启导。毕业后到南艺担任两年多的绘画创作和速写课教师。其间,出版和发表了多种单幅画、年画、连还画、木刻等作品与《速写的理论和实践》的著作。又在《文艺报》、《人民日报》、《文汇报》上发表多篇报告文学、通讯、艺术评论等文章。还报考了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的“副博士研究生“,接触了苏秉琦、宿白教授和同乡前辈夏 先生。这时的林树中,兴趣广泛,思想活跃,但却被一些同辈视为“不务正业”。正当他为事业奋斗而感到困扰时,碰上了同事俞剑华教授,俞教授的渊博和勤奋给了他深刻印象,从此,他决定以俞氏为师,毕生从事中国美术史论的研究。

当他确定了自己的学术道路之后,便坚定不移,“三更灯火五更鸡”、“衣带渐宽终不悔”地勤奋攻读有关文献,随俞教授一起,考察全国各地的石窟、文化遗址、各大博物馆。林先生在协助教授教学到独立教学的同时,先后在《考古》、《南艺学报》、《解放日报》等报纸上发表了《望都汉墓壁画的年代》、《四川大足的古代雕刻》《论文人画》及有关近代上海画派、画报、油画和留学生等一系列的论文,并开始构架《中国美术通史》的巨型学术著作。1978年他与谢海燕教授参加文化部的全国美术院校教材会议时,所编《中国美术通史》,被文化部列为全国艺术院校四种美术史教材之一。

在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时期,很多同行对事业失去了信心,把所藏专业书籍都称斤卖给了收破烂的,而他却“一意孤行”,继续坚持自己的事业。在下放农场劳动时,白天在酷暑炎热的水稻田劳作,夜晚又守着昏暗的灯光夜读,并通读了“二十四史”,特别细读魏晋南北朝阶段的历史和文论、书画论。把自订的《文物》和《考古》差不多翻读一遍,这两大期刊,成了他的良师益友。在参加“评法批儒”的同时,特别留意六朝艺术的研究,口头上天天不离“六朝”,以至红卫兵给他起了一个绰号──“林六朝”。

“文革”后期,政治气候相对宽松,他关于六朝美术的研究从实物的调查收集到文献的探索已有很大的积累,在《文物》1977年1期发表了《江苏丹阳南齐陵墓砖印壁画探讨》,提出南京西善桥南朝大墓发现的《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砖印壁画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都超过传世顾恺之的《女史箴图》摹本;其母本的作者应是南朝的陆探微,考证了陆探微的生卒年代与作品。从美学角度探讨南京和丹阳宋、齐帝陵砖印壁画,并把美术史的研究和美术考古等作为交叉学科,扩大了美术史的研究领域,实现了对美术史研究的新突破。论文得到国内外考古和美学、美术史界的极高评价。新创的“砖印壁画”一词,至今为考古界所引用。其后又与考古界的南京大学蒋赞初教授、南京博物院罗宗真研究员共同确认南京西善桥大墓为南京南朝宋孝武帝刘骏景宁陵(大明八年,464年建)。

林教授的论著《中国美术全集 魏晋南北朝雕塑》,获全国特别金奖和荣誉奖;主编的《中国历代绘画图录》被香港《大公报》评为建国以来最早的有分量的中国历代绘画图录和绘画史著作;他与马鸿增主编的《六朝艺术》获江苏出版精品奖;《南朝陵墓雕刻》及六朝书画论文,都被认为具有典范意义的著作。所编并任顾问的《六朝艺术》纪录电影,至今学术界尚承认它的重要价值。他发表在《美术》1978年4期的《范宽及其作品》,最早考证了北宋 范宽的生卒年并阐发其绘画特色和影响,受到前辈如谢稚柳先生的推重。他也是最早从事近代美术史的学者之一,对太平天国的画家与作品,上海画派画家的研究等都起到先驱的作用。《中国建筑艺术》被认为是大陆学者在台湾出版的最早中国建筑史著作。他担任《中国名画鉴赏辞典》编委,并撰写了大量的文字,主编《美术辞林 中国绘画卷》在国内外有着广泛的影响。新近主编的《海外藏中国历代名画》(八卷),被国家出版署列入“九五规划”重点书目,填补了中国美术图书的空白,荣获国家图书奖。最近又参加王朝文、杨成寅主编的《中国历代书论画论评注》,也被列入国家重点工程。林教授迄今已培养了10个博士生、7个硕士生,创造了艺术学科全国最高纪录。

(二)

对于流失海外书画,多年以来林教授关注已久,感触最深的还是那次实地考察。记得那是1983年,林教授带了几名研究生去丝绸之路,他们经甘肃到敦煌,来到新疆的克孜尔石窟。尽管一路劳顿疲乏,但他们一看到这个著名的石窟,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只想立即上去一睹流存的历代艺术精品。稍稍休息,他们便开始了紧张的考察工作。石窟有三层楼高,静穆而陡峭,里面珍藏着一段中华民族远古的文明,千百年来经历了无数的风霜雪雨,依然显得沉静而深遂。要想饱览里面的精彩藏品,必须攀上石窟的顶部。从石窟的底部到顶部由三节晃晃悠悠的木梯相连,据当地人介绍,这个木梯没有把每位探险家送上顶部,有二、三位考古学家就从这个晃动的梯上摔落坠死,再也看不到石窟里的精彩壁画了。面对险境,林教授的学生们犹豫了,他们劝说年事已高的林教授还是不爬为好,以防万一。但林教授早已横下一条心,他笑着对学生们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是一定要上去的,大家小心一点就是了”。就这样,学生一个在上拉着,一个在下推着,小心翼翼地把他送到了石窟的顶部。到了顶部后,大家低头看看险峻的石壁,都不由的在额头上冒出汗珠。林教授显得非常高兴,他们兴致勃勃地来到石窟里,随及便被那精妙绝伦的历代壁画所吸引。每幅壁画,个个人物神情自若、悠然,虽跨越千年时空,却依然眉目传情,顾盼有致,画面有着生动的音乐感。不同的人物线条刻画,或均细流畅、紧劲联绵;或顿错有致、神完气足。且色彩华丽、典雅,耐人回味,表现出了高超的艺术技巧和独特的民族绘画风格。但令人气愤的是每到最精彩的部分,都变成残破灰暗的空斑。无须说明,这些斑痕都是被帝国主义的所谓“考古学家”掠夺之后留下的罪证。他们就像一双双在无声流泪的眼睛,令人不忍目睹,看着这一双双来自远古的目光,充满了哀怨惆怅,林教授眼前闪现出那一幕幕历史的画面,更显得沉重而灼痛,这种带有民族屈辱的灼痛,竟成了他日后艺术史研究中再也抹不掉的情结,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尽自己的能力找到那些被挖去的壁画,以告慰先祖。此后他便背起了这个沉重的愿望,自费开始在国内外收集各种有关资料。

1985年秋,林树中应邀去美国密执安大学任客座教授,他在讲授中国绘画史之余,便参观了美国的各大博物馆,随即便被中国展厅里收藏的那一幅幅异彩纷呈、神妙绝纶的中国历代书画精品所震撼。从新石器时代的彩陶绘画,到汉、唐、宋、元、明、清历代精品,甚至孤品历历在目,使林教授触目惊心,顿然心潮起伏、思绪万千。自鸦片战争以后,100多年间,由于政治腐败,国力衰弱,不仅赔送了巨额白银,连同五千年来民族文化积存的艺术精品也被大量掠夺、瓜分,往事不堪回首,无边的痛楚令这位中国美术史论家深感揪心难耐。这些曾经是我们民族引以为自豪的智慧结晶,如今却蒙上了一层民族的屈辱。注视着那一幅幅漂落异乡、远离故土的艺术珍品,由然而生的亲情难以表述,相思的苦痛说不清是林教授对它们的珍爱,还是它们也想回家。但林教授暗下决心,即使不能收回,也要尽我所有积蓄先把它们记录在案。

在纳尔逊美术馆,他亲眼目睹了从河南洛阳盗去的,已成残缺破损的《皇后礼服图》的浮雕,这又一次使林教授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民族责任感。这幅浮雕是北魏朝廷耗巨资,选派国内能工巧匠,精心雕刻的,体现皇家风范的精品,而今却已千疮百孔,气韵荡存。据林教授气愤地介绍,这是当时的帝国主义考古学家,勾结当地地痞,硬是把这块精美的大型浮雕一块一块凿成小碎块,用麻袋运往北京,又在北京拼结后运往美国。他还介绍说,建国后,中国第一任住美大使黄镇到美国后,首先提出要看一看这块浮雕,可当时心虚的馆长,自知毁坏这块珍贵文物的行为罪不可赦,故以馆部维修等种种借口百般推脱,但最终经多次交涉,只同意看其一角,可这一角也足让黄大使气愤不已。当林教授再次看到这块遍体鳞伤的浮雕时,内心的震颤使他原本要收集海外流失绘画的决心更加地坚定了。

为了这个想法,他把任客座教授的3万多美元报酬,全部拿了出来,拍摄了3000多张幻灯片。二年后回国时,他带回了3大皮箱的考察资料、图书和幻灯片,却把自己的西装、皮鞋和生活用品都留在了美国。回国后,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这项庞杂的搜集和整理资料的工作中。之后他又遍及欧洲、美洲、日本、韩国等地,在出访授课之余千方百计地搜集有关资料,并自费在原作上拍摄了大量的幻灯片。有时为了感谢国外美术馆工作人员的支持,还自费请他们吃饭,以便能搜集到更多的宝贵资料,而把自己的生活费用降至最低。一些国家博物馆也主动赠送了馆藏中国名画的幻灯片。据林教授初步统计,有记录可查的就已达2.3万件,未能查实的还多的多。从已查录的2.3万件中,美洲(美国、加拿大)日本和欧洲(英、德、法、比利时、瑞典)各占三分之一。

流失到海外的历代名画时间跨度从原始时代到清代,其中有新石器时代彩陶、战国帛画、周蚌壳彩绘《狩猎图》、西汉彩绘砖《上林苑驯兽图》,有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时强走的东晋顾恺之的《女史箴》图,是世界美术界共认的中国超级国宝,现被英国伦敦大英博物馆收藏。顾恺之另一幅名作《洛神赋图》最早摹本现藏于美国华盛顿弗利尔博物馆。在著名的丝绸之路上,敦煌藏经洞有约5万件写经与绢画及各种文物是英法等国当年一些以旅游考古学为名进行文物掠夺的帝国主义分子携往海外的,据查,仅敦煌藏经洞一地的国宝已分散在世界11个国家。

流失在海外的珍贵名画除《女史箴》图外,还有现藏于美国波士顿美术馆的我国1928年出土战国时期的铜女孩像,唐代阎立本所作的《历代帝王图》中的晋武帝司马炎像和唐代张萱的《捣练图》;北宋武宗元作《朝元仙仗图》现藏于美国纽约明德堂;南宋梁楷《李白行吟图》和马远的《寒江独钓图》现藏于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的;元代邹复雷《春消息图》现藏于美国华盛顿弗利尔博物馆;清代恽寿平《莲花图》现藏于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的及中国最早年画南宋《四美人图》现藏于俄国东方博物馆。

林教授感叹地说,流落到海外的2.3万件中国历代名画艺术价值和学术价值都相当高,有原始社会的彩陶绘画,夏商周青铜器、玉器、铜器、我国湖南最早出土的楚缯书画(中间是文字、周围一圈内容为鬼神草木的特殊绘画艺术品)、楚帛画。此外,从战国到西汉、魏晋南北朝各朝代名画都有,充分反映了我国艺术史的辉煌成就和当时社会历史经济面貌。这些画还具有相当高的文物价值,流失到海外的唐代卷轴画就有20余张,元代就有近200张,其余明代名画流失的就有8000余件,清代约有1.2万余件,中国美术史上的大师如阎立本、吴道子、董源、黄公望、赵孟 、倪瓒、文徵明、仇英、沈周、唐寅、董其昌、徐渭、陈洪授、恽寿平、八大山人、石涛、赵之谦、吴昌硕等人都有作品被掠走他

(三)

谈到被劫文物,林教授黯然神伤。往事如烟,而又是那么沉重,磨难、病痛,甚至死亡,没有一种痛苦,可与之相比,它是那么久远,却又是那么清晰。时刻浮现在林教授的眼前……

最早进入中国丝绸之路的外国所谓探险家是瑞典的斯文 海定。他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被另一种文明所震惊,极度地兴奋和惊喜,使这位“文化探险家”,立刻变成了野蛮的文物强盗。在1895年和1899年3次盗走中国于阗古址、楼兰大批珍贵文物。接着是嗅觉灵敏的文化商人,英国籍匈牙利人斯坦恩,他是带着一副文雅面孔的汉学家,以不为人知的野心扑向中国。1900年,他3次来华,在中国若羌县丹丹乌里克,轻易地盗走了西晋至唐代珍贵壁画《佛与六弟子》、《有翼天人》、《吉祥天女》等大批文物。以后消息不径而走,中国的大门再也挡不住异域的入侵者,大批的中国历代珍贵文物,便无遮无挡、车载人拉地运出国门。

从1902年至1914年间,明目张胆的德国人格伦威德尔和勒考克先后4次来华,大规模掠夺。从西边的克孜尔石窟、龟兹古国到东部的吐鲁番地区,疯狂掠夺壁画、塑像、文书等。勒考克不惜长居三月之久,细细挑选,搜刮了81个洞窑,盗走的大量无价文物,不计其数。其后,不甘落后的日本人吉川小一郎、法国人保罗 伯希、俄国人奥登堡等紧追其后,他们沿丝绸之路,一路肆意掠夺。有时一次盗走的文物就达几十车之多,其暴行令人发指,至使众多文物强盗们归国后发表的一篇篇论文,使“敦煌丝绸之路学”震惊世界。

被世人称为敦煌“藏经洞”的莫高窟第十七窟,这个沉睡了850年之久的暗藏复窟,从地面到洞顶,足足装满了古代文书、绢画、雕版印品、金铜木制佛教文物精品,不计其数。内容涉及政治、经济、宗教、艺术、哲学、文学、军事、科技、民俗诸领域。这个躲过了无数次战火和偷盗的历史文化精典宝库,洞口虽有晚唐高僧洪 的塑像几百年来不倦地镇守,却没有躲过这个灭顶的劫难,被一个败家的道士王圆录无意中发现。1907年斯坦恩以500量白银,便从王道士手中买走了大量文书、绢画精品中的精品。而当1923年的美国人兰登 华尔纳来到这个已被挑选过的藏经洞时,对着成千上万的精美画像,惊叹道:“我除了目瞪口呆外,再无别的可说了。”不知是出于对精品的“热爱”,还是对精品的贪欲,使他立刻发誓,要“保护”这些文化遗产,“解救”壁画,办法就是用布和特殊的化学溶液剥走壁画。据史书记载,他当时还为自己这种无法无天的做法,感到“十分不安”。可他还是盗走了12幅8世纪的壁画,其中就有极珍贵的《张骞出使西域图》,现藏在美国哈佛大学福格博物馆,同时,还运走了一尊极为优美的唐代彩色雕塑。当他1925年再次到敦煌寻找壁画“解救”时,他不仅看到了精美的壁画,还看到了觉醒而愤怒的农民群众,这使他的“解救”计划因此而流产。

时至今日,当80多岁的著名美术家潘洁兹在一次中央电视台《东方赤子》节目中谈道:“我一生研究敦煌艺术,最大的遗憾就是敦煌绢画,从未见过一面……”说时,不尽老泪纵横,伤心不已。此情此景,无不让每个中国人感到胸闷气堵。

林教授说,海外对中国名画的浓厚兴趣源远流长。考古实物表明,早在新石器时代,中国彩陶绘画便在新疆西部到中亚与西来彩陶文化发生碰撞,中美学者发现的实物表明,美洲文明之母的奥尔梅克文明源于中国的商代文化。汉唐时代的中国绘画也流传到东南亚、中亚和欧洲。19世纪晚期,法国后期印象派建立的新艺术理论,画家如塞尚、高更、梵高等都受到当时流入欧洲的日本木刻“浮士绘”影响,进而更注意到日本及其渊源中国的绘画。发展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瑞典人斯文 海定和英国人斯坦因、法国人伯希和进入新疆、甘肃敦煌,掠走大批书画典籍,引起了世界关注。

(三)

经过10多年的艰苦搜寻,林教授于1996年秋天和他的学生们怀着坚定的信念与爱国之情,编撰中国流失海外历史名画部头图册的浩大工程。以弘扬我们渊源流长的民族文化,希望华夏子孙、龙的传人都来重视和关心祖先留下但流失的国宝,呼吁有朝一日这批国宝能归还中国。他领导主编的这套煌煌巨著规划8开8卷,每卷330页,规模超过《中国美术全集》,收录2.3万张失落名画图片,配有序言、论文、说明等80万字。这批珍贵画册由湖南省美术出版社斥资400万元鼎力推出,该社不计成本地把本书编为“五个一”工程的精品,意在把中国流失的文明瑰宝记下来教育世人,以期国人共同努力使之归国。

十几年中,他把自家大部分的积蓄投入到这项研究中,累计资金已超过10万美元。而他的学生们常不解地看到他穿着破棉袄、旧毛衣却神采飞扬地在讲台上上课。八十年代,别人出国后不仅带回了几大件家用电器,还发了大财,而他的讲学报酬都买了研究资料和自拍的大量幻灯片。他舍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连抽的烟都是最廉价的。夫人黄爱文也给了他最大的支持,她不但没有埋怨他,还想方设法在全家人的生活费中挤出钱来支持他。难怪林教授总是歉疚的对别人说,他成功也有夫人的一半。

据林教授介绍,编撰此书的消息一经播出,世界各大博物馆已约收藏,许多研究专家及艺术爱好者纷纷联系订购,尤其使他感动的是,有很多的人在关心和支持他的事业。如中科院的王重民、北大青年教授荣新江等利用出国讲学的机会,把敦煌藏经洞流失的文件、绢画,藏经,一一登记;沈阳协合集团民营企业家陈巨余也向国家文物局递交了《关于资助敦煌藏经洞流散文物调查的请示》;北京大学著名学者季羡林、宿白教授等不久前也对新闻界发表谈话,要求国际舆论依照《世界文物归还公约》敦促有关国家把当年被帝国主义分子掠走的中国敦煌文物归还中国。这一呼吁已得到反响,日本东京大学铃木教授等提供了其所编《中国绘画总合图录》(专门记载中国流失的名画),前不久一位日本收藏家已将其收藏的部分敦煌画和文件送回了敦煌。

已过古稀之年的林树中教授,回顾这十多年来的艰苦搜寻,感悟颇深。曾几何时,那些曾经是我们民族自豪和骄傲的文化遗产,却因我们国力衰弱而无力保护,许多珍贵文物被列强掠夺。那些流失到海外的名画,几乎每一件都有一个揪心的故事。而今,我们祖国正在逐步强大,再也不许任何列强掠夺我们民族文化的结晶。历史昭示国人一个铁的事实:只有祖国的强大,才有民族文化的繁荣,才会不被列强欺辱、掠夺,才能使我们民族辉煌的文化永远闪耀在世界文明的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