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中国外经贸形势：把握国际贸易学会2010新春座谈会（上）

2010年中国外经贸形势：把握国际贸易学会2010新春座谈会（上）

刘宝荣（中国国际贸易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主持发言）：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中国国际贸易学会2010年新春座谈会现在开始。本次新春座谈会由中国国际贸易学会、国际商报社、中国商务出版社、北京国际经济贸易学会几个单位联合主办。在这里我首先代表各主办单位给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拜个早年！祝各位虎年好运，财福满门，祝你们吉祥如意、身体健康、合家欢乐！

大家知道，惊心动魄的2009年刚刚过去，随着2009年的离去，世界经济形势也艰难走出它未知的海域，但仍然有很多未知的因素，仍然站在十字路口上。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外经贸形势2010年会是怎样的？我们又将面临着什么样的机遇？面临着什么样的挑战，所以我们今年新春座谈会的主题就是《2010年中国外经贸形势——把握机遇，直面挑战》。我们希望参加今天座谈会的领导和各位来宾能够紧紧围绕这个主题建言献策。

参加今天新春座谈会的主要领导和来宾有商务部易小准副部长，中国国际贸易学会名誉会长、原外经贸部沈觉人副部长，原外经贸部程飞副部长、王文东副部长、刘向东副部长，还有商务部有关司局的领导，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社科院财经所、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商务部研究院的有关领导、专家，以及中国国际贸易学会的老领导与同仁。我们对各位嘉宾不顾严寒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新春座谈会表示衷心感谢和热烈欢迎！

施用海（中国国际贸易学会会长致辞）：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朋友们、同志们，上午好！中国国际贸易学会一年一度的新春座谈会让我们新朋老友在此欢聚一堂、畅谈交流，共同迎候虎年的到来，在此请允许我代表本届新春座谈会的联合主办单位中国国际贸易学会、国际商报社、中国商务出版社和北京国际经济贸易学会对各位的光临表示衷心的欢迎和感谢！

大家记得一年前我们也是在这里举行了中国国际贸易学会2009新春座谈会，当时一场严重的国际金融危机正猛烈地冲击全球经济，中国外经贸面临的国内外形势十分严峻。大家探讨的中心议题是如何来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挑战。易部长在他的主旨演讲中曾经这样说过，“目前我们面临严峻的形势，感到严冬越来越冷，2009年对外贸易面临非常大的困难，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替国家分忧。”

一年过去了，形势出现了转机，全球经济在各国政府刺激经济政策的作用下，已经逐步度过了金融危机的恐慌。我国对外经济贸易也经受了严峻考验，对外贸易由负增长开始走向恢复性增长。世界经济步入了后危机时代，这是一个新的更加复杂敏感的时期，对我国外经贸发展来说既有新的机遇，也有新的挑战。

我们根据最近易部长关于请国际贸易学会再接再厉，发动专家学者为后危机时代献计献策、发挥好学会作用的批示精神，举行《2010年中国外经贸形势——把握机遇，直面挑战》为主题的新春座谈会，欢迎各位领导和嘉宾就后危机时代我国外经贸发展的机遇与挑战，2010年外经贸工作面临的主要困难和问题，怎样来推动出口稳定增长，加快转变外经贸增长方式以及关于继续扩大开放、拓展我国外经贸发展空间等问题畅所欲言，发表高见。会后我们将大家发表的真知灼见整理成文，提供给有关部门领导，作为研究决策参考。

再次感谢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和朋友们的光临。谢谢大家。

管延斌（国际商报社常务副社长致辞）：各位领导、各位专家，今天特别高兴参加这样一个新春座谈会。中国国际贸易学会的新春座谈会已经连续搞了几年，越办越红火，今年我们向施会长提出申请加入，非常荣幸得到了中国国际贸易学会的批准，我们也成了学会联合的主办单位，在这里我也代表联合主办方对各位专家的到来表示感谢和欢迎。

国际商报社从2009年10月11号调整了社领导班子，我到了报社之后，感觉最大的问题要把报社办好，必须有一批有真知灼见的敢于直言的一些撰稿人和特约专家、专栏作家。我今天来参加会议是有目的的，就是想邀请大家积极参与到国际商报的大家庭中，为我们撰稿，成为我们的专栏作家，成为我们的特约专家，我们国际商报一定会提供这样一个平台。

2010年国际商报宣传主线是按照09年12月31号陈德铭部长在全部新闻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要求，以扩大消费、扩大开放为我们新闻宣传报道的重点。在那次会议上陈部长提出要对全国人民进行对外开放的再教育，要把开放的主旋律唱好，同时要宣传报道扩大消费的措施、政策、建议，为国民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做出商务领域的贡献。

对于本次座谈会，国际商报社也将做一个全面的报道，今天商报社派来摄影记者、摄像记者、文字记者，会后我们将把各位专家的发言出一个专版，带到飞机上去，让大家的观点、让大家的热情飘洋过海，传播到全世界。谢谢大家。

张松涛（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副局长）：在座的基本都是我的老朋友，再忙，国际贸易学会的新春座谈会我还是不改初衷，每年都到场，非常难得，一年就来这么一次。实际上我很抱歉，一会儿还要提前退席，我只想说两个问题。

第一，就是我们的经济和30年前不一样了。如果说在应对这场金融危机的时候，外国人说“中国模式”发挥了重大作用，他们造了这么一个词，甚至还有G2等等提法，我们一概都没有承认。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说法，“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走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我们搞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如果说这30年里面有成功的，按照他们的说法“中国模式”其中是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就是跟各位工作密切相关的。我们在80年代中后期实行沿海发展战略，十三大以后，我们实行的沿海发展战略这一套政策，应当说非常成功，我认为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外国人说的中国模式的重要内容。那么我们在抵御这场百年不遇的金融危机的过程当中，它仍然发挥着重大作用。

我们数据为什么那么好看？我们扩大内需的提法不是从这次金融危机开始提的，从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就开始提了，在1997、1998年就提了，而且当时提的时候也已经把它当成基本的长期的方针。只不过这十来年我们在扩大内需当中，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还是没有如我们预料的那样。

所以在应对这次危机的时候，我们强调把投资、把消费的重点要更多地放到中西部地区，放到医疗、社保、教育，放到农村，放到更多的一些地方，来增加内需。主要是提高居民消费的能力，但实际上投资对2009年实现GDP增长贡献最大，外贸出口是负的拉动。

那么接下来就是一个问题了，外贸在中国未来要居于一个什么地位？究竟作用是什么？有人写文章我也赞成，世界68亿人，中国13亿人，有广阔的大市场，你不去开拓，你主动放弃，那是绝对错误的。而且刚才说人均外贸数额也是非常之少的，这都是对的。在我们绝不放弃外部市场的同时，我们是不是需要更多的思考和内部市场连接的问题，今天我把这个问题作为第一个问题来提，因为外贸和内贸的隔离，中国的体制改革从过去计划经济体制来的，市场经济国家没有这么分的。我们的机构设置也是从苏东国家学来的，当时有外贸部，有内贸部，这两块到目前虽然在三年前机构合在一起了，但是真正体制改革的功夫下得不够。

所以2009年在应对金融危机的时候，搞了一个出口商品转内销的活动，我积极鼓吹，王岐山同志也非常重视，还做了重要批示。为什么？这是逼出来的，因为我们有大量的原来面向国际市场的出口生产能力，国际市场萎缩以后，放空了，闲置了，机器轮子不转了，不转之后带来的问题就很麻烦，工人下岗、失业，没有收入。年初出现大量农民工回巢，当时有两千万人陆陆续续回来，90%又陆陆续续就业了，这就是内外贸隔离的结果。或者说我们过去80年代以来形成的主要为外部市场形成的生产能力，在没有外部消费需求的时候就闲置了，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在国际金融危机背景下，其实我们那些中低档的消费品在世界市场是刚性的，价廉物美，非常有竞争性。为什么我们出口比欧美降得少呢？我们降了16%，他们甚至降了40%。我们出口商品有竞争力，老百姓吃喝拉撒的物品还是需要买的。而我们这些东西恰恰又挤了那些广大发展中国家穷兄弟的市场。

我们去年的贸易摩擦是历史上最多的，数字达到116件，涉及贸易额大概127亿美元，双过百，在历史上少有。当然大家也可以说贸易摩擦还是要有平常心，127亿美元不过是我们出口额的1%。但是大家不要忘记，这里面实际连锁反应是很讨厌的，我觉得对贸易摩擦也要谨慎，而且发达国家在危机过程当中，把贸易保护主义幽灵重新搬了回来，应该说使贸易保护主义急剧升温，这恐怕是我们未来不可不正视的一个问题。

第二，应该把各种贸易方式、各种国际经济贸易方式结合起来，这是未来我们转化发展模式要特别加以思考的问题。内需、外需不能偏废，外贸、外资、对外经济合作也不能偏废。我们的外资应该包括资本流动双向的，我们去年在那样的背景下还有900亿外资引进来，只下降了2.6%。我们对外投资去年搞了433亿美元，增长了6.5%，可能这个数字还是保守的。现在要思考什么呢？我们出口赚了那么多外汇，2.4万亿美元既是我们巨大的财富，同时也是我们如何加以很好利用的难题。今天是过于公开的会议，我不太好说这个事。

刚才讲出口，出口得到外汇，外汇用来做什么？在去年我们增发那么多货币，增发9.6万亿人民币，这里就有外汇储备急剧增长的因素在里面。所以如何用好用活我们的外汇储备，把各种贸易方式结合起来，这是一个大难题、大课题。不像80年代、90年代我们要以出口创汇为目的，不是了，我们要转换脑筋、转换发展思路，我们追求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本来应该是很清楚的，对外经济贸易是为国民经济发展服务的，最终是为改善提高人民生活水平这个目的服务的。外贸或者外资，或者对外劳务输出本身不是目的，是手段，手段是为这些目的服务的，不是说赚得了外汇、出口了商品就是最高效益，一定不是。

所以我想我们要把这样几种方式结合起来，更多地走出去，这是一个大概念的走出去，尤其要加强和周边国家的经济贸易关系，因为我们看得见、摸得着，而且对我们有重大意义。周边国家范围很宽，包括西亚、蒙古、俄罗斯，南边包括已经启动实施的10+1，这些战略大通道要加快打通，铁路、公路、航空、管道，甚至包括水运、湄公河，这些互联互通之后，比如10+1，中国13亿加东盟6亿人，这是一个大市场。我们不能把自己束缚起来，我们要加快和海合会这样的经济组织的联系，海合会有钱，都是石油国家，我们商品输出也是有市场的。所以在十七大的政治报告当中，总书记已经把自由贸易区上升到国家战略。不知道各位注意到没有，实施自由贸易区战略，这是和WTO多边并行不悖的区域合作。中国在这里可以发挥非常大的作用。这里还可以和援外结合起来，包括非洲、拉美或者发展中国家，不仅是获取它的资源，还要帮助当地的经济发展，帮助它建学校、办医院，扩大中国的影响，真正走出去。我们外汇储备不能像过去简单的投资方式，我不说大家也明白我们外汇储备大量做了什么。

所以对外经济贸易在未来五年、十年里面，我想应该很好地思考，要琢磨自己的定位，既然为过去30年成功发展开辟了道路，它也一定能够为中国到2020年甚至2050年的发展做出贡献。我们要真正实现远大目标，对外经济贸易在里面肯定能够找到自己发挥作用的一些领域。

易小准（商务部副部长）：咱们新春座谈会去年也是在这儿开的，很多专家学者对我们国家应对危机提了很好的建议和意见，今天我们大家又聚在这儿面临新的形势、讨论一些新的问题。在这里有很多部里的同志听大家的意见，会把大家的意见很好的记录下来、整理下来，尽可能吸收。

不久前在天津开了一个学会的年会，在座的专家都有很好的发言，新华社的孙记者给我们发言整理了一下，登在新华社参考清样上，我看后将这份材料报给了家宝总理、岐山副总理。岐山副总理有一段批示，讲得非常好，说“请景泉、德铭同志阅示，此建言中不少内容商务部应该认真研究吸纳，在新的一年工作中体现”。我看岐山同志是非常重视，凡是重要的观点他都看得非常仔细，体现出我们在座专家学者大家的观点、意见、建议很有水平，不光是得到在座圈子内的人的认可，也得到国务院领导的高度重视。再一个，说明我们当前讨论的问题，确实从国家领导人到普通的百姓，大家都很关注，所以大家的这些意见，应该说发挥了很好的作用。

我想今天大家又聚在这儿，我们再次讨论这些问题，我非常感谢在座的专家学者，特别包括媒体，新华社的记者同志能够支持我们，没有媒体的支持，我们对外经贸的发展，包括专家的意见很难反映出去。所以我觉得在当前的形势下，我特别感谢媒体的支持。另外我希望类似的论坛、座谈会能够越办越好，办成国际贸易学会的品牌，增加影响力，以对我们国家在后危机时代的走向和发展模式做出我们的贡献。

刚才听了几个人的发言，我觉得非常好，也很有水平，大家的意见都是我们在部里每天在想、每天在讨论的。

首先一点，是怎样正确认识WTO和WTO所代表的多边贸易体制、多边贸易规则。这个在中国加入世贸组织的时候，因为中央已经说得非常明确，思想是高度统一的。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以后，包括最近一些贸易摩擦，WTO也有一些案子判我们败诉的，这确实是已经发生的。有人觉得WTO对我们是有用还是没用？是不是应该遵守它？

我想谈谈个人的看法，因为我工作上跟这个机构打交道多一些。任何事情都没有十全十美的，我们在重要的政策选择上或者制度选择上只能是利大于弊，我们就可以做，我们就可以接纳它。世贸组织应该属于这样一个结构，它对我们是利大于弊的。中国在过去不到10年，至少有七八年，我们看到中国高速增长，外贸有一个高速发展，实际是加入世贸组织之后，在多边贸易框架之下，在遵守这个规则的前提下，我们取得了发展。这本身就证明这个体制和规则从根本上说，它是符合我们国家利益的，它是符合市场导向的体制改革，符合对外开放参加全球化进程的。最后的结果也证明了我们当时做出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到了今天，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遵守这个体制？在体制内运作？答案是肯定的。世贸组织是要推进世界贸易自由化，反对贸易保护主义。从这个角度讲，我们从根本上还是应该在世贸组织的框架内，在维护它的前提下去逐步改造它，使它更能够反映更多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反映我们国家的利益，而不是觉得我们到了今天，我们有了这么大的发展，我们可以抛弃它，可以不要它，或者想彻底地颠覆它的规则，现在没有到这个程度。

第二点，我们怎样看待我们今天的贸易摩擦。每天报纸上和大家谈论中遇到最多的，经常听到美国又对我们怎么样，欧洲又对我们怎么样，包括很多发展国家越来越多对我们采取贸易救济措施、反倾销、反补贴，或者各种完全不讲规则的贸易保护。

前一阵有人讲对贸易摩擦我们要有常态的心情，我是赞成的。同时我还想引申一点，我觉得我们对贸易摩擦应该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和有更多的心理准备，我们国家发展到今天，而且我们国家的特点是规模加速度，速度还很快，规模还很大，还要加上质量，这个人家就真怕你了。这样一种形势，出现这么多贸易摩擦，完全是正常的。大家说得通俗点，是我们成长中的痛苦，我们不能因为有了这个痛苦，我们就不想成长。我们从心理上要准备承受这样的痛苦。

以往历史我们可以看一下，任何经济大国的崛起，都是从世界上市场扩张走过来的，没有一个例外。靠自己的市场发展成大国的，不知道大家能不能举出例子来，反正我没有想出来。我觉得中国也一定不可避免走这条路。在过去一两百年中，这些大国的经济扩张、市场扩张靠什么？靠战争，靠入侵，靠殖民。我们今天是和平发展的时代，我们不可能走这条路，但是我觉得在我们经济向外扩展的时候，贸易摩擦可能是很难避免的。尽管我们千方百计想避免，我们也采取了很多措施，想争取减少贸易摩擦，比如部里面也提出一些新的战略，像市场多元化，我们做得也很成功。我们市场原来集中在美欧，现在扩大到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很多发展中国家、新兴经济体，我们市场多元化非常成功，但是我们贸易摩擦并没有减少，而是增加了很多和发展中国家的贸易摩擦，这其实是不难理解的。

我们的产品、产业转型升级，产品向高端发展，不要只做袜子、鞋子，要向高端产品转移。你看看，我们在这条路上走得非常成功，在所有发展中国家里，中国可能是最成功的。我们进口大多数是资源性产品，出口制成品，我们制成品出口，原来我记得至少在90%以上，比日本、韩国还要高，是非常高的比例。我们在产业链上的位置也在不断向两端延伸，但是本身是不是能够避免贸易摩擦，其实也不会。如果你现在和发达国家开始在它的核心产业上和它竞争，如果你今天大量出口汽车，你想想当年美国和日本汽车的贸易摩擦，将来就会到我们身上。只是强调往高端走，也不一定能够避免贸易摩擦。所以对贸易摩擦，我们不光要有一个平常的心态，也要做一个长期的准备。

我们从低端向高端走，从比较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向中等收入国家走，这个阶段是不可避免的。关键是我们怎么处理好这些贸易摩擦，我们不要走向完全封闭式的扩张，或者保护性的扩张。中央现在采取的战略是非常对的，采取在开放中实现互利双赢，用这样的思路去解决或者应对未来的贸易摩擦，这里有很多文章可做。从贸易角度，从援外角度，从走出去角度，从投资，还有其他很多合作上，我们都有更多机会去缓解贸易摩擦，使我们国家在比较和平或者相对和谐的情况下，来完成中国的复兴和崛起。这是我对贸易摩擦谈一点看法。

第三点碳关税这也是我们要研究的新的课题。在哥本哈根会议之后，因为那个会议本身没有取得美欧、特别是欧洲一些国家和小岛国预想的成果，所以征收碳关税原来设想要比较靠后，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可能会把这个手段提前。我们专家学者也加强了这方面的研究，这也是对的。

大家要注意看看下一步演变的方向，一旦实行对我们国家会有很大危害，所以我们也要研究这个问题，也要准备应对。我们对这样的问题，我觉得媒体也好，专家学者也好，政府也好，应该旗帜鲜明，而且不留任何余地表明我们的态度，在这个态度上如果真要走到这一步，我们大概没有什么选择，只有你征收我的，我征收你的，一定是贸易战，这个要讲得非常清楚。

过几天我参加WTO在达沃斯有一个小型的部长会，里面有一个议题讨论碳关税，这是头一次在WTO里面列入这样的议题，我们应该把中国的立场、我们的观点，还有我们的想法，应该明确无误地告诉WTO的各个成员。

还有最后一点，我想请大家注意研究一下汇率问题，从商务角度讲，我们不是制定汇率政策的主管部门，但是汇率的任何变化，对贸易、投资，包括未来的产业转移都有非常大的影响，所以对这一块，我们想请大家从商务的角度，从贸易、投资、产业转移的各个角度，对这个问题提出我们的观点和看法。

因为我们在去年应对金融危机的时候，我们部里各个司，也到各省，特别是出口的沿海大省做过调查，大家都感到在金融危机发生以后，对当时中国出口影响最大的列了一系列因素，包括政策的调整，包括退税率的调整，包括劳动法的实施，包括各种因素，但是企业普遍反映对出口影响最大的，而且是遥遥领先的因素，就是汇率的变动。

所以我想，在2010年我们可能会面临各种各样新的问题，包括各种各样的贸易摩擦，贸易摩擦有可能涉及更多的产品，甚至金额更大，但是中国发展到今天有这么大的规模、这么大的实力，这些摩擦都无法遏制我们的发展，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发展方向。但是，当美欧其他方面用各种手段，比如贸易救济措施，包括特保等，如果他们觉得都无效的时候，对他们来说最有效的就是用汇率办法来压制我们。所以汇率的问题，我们要特别小心，日本当年栽在汇率的问题上，一二十年爬不起来，我们怎么处理好汇率的问题，这是一个很大的题目。

我并不是说人民币就一定不能升值，而是怎么稳妥地把握好时机。比如我们经济复苏刚刚起步，各国刺激政策还在酝酿退出的时候，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很脆弱环节的时候，如果调汇率，可能对我们企业造成什么影响。另外以什么样的速度去实现，使我们企业能够适应，能够逐步调整它们的生产和销售，来适应汇率的风险，这个是很高的艺术。中央讲要统筹国外和国内两个大局，汇率要引起大家的重视。

我不多说了，大家都讲了很多好意见，一会儿几位老领导都会有精彩的发言。我在这儿借这个机会，代表党组给各位专家学者、给国际贸易学会拜个年。祝大家新的一年里有更大的成就，我们的学术成就能够和我们国家经济发展和我们外经贸事业的发展够同步，有一个新的台阶。谢谢大家。

沈觉人（中国国际贸易学会名誉会长、原外经贸部副部长）：我们国际贸易学会一年一度新春座谈会，每年都开得很好，今天非常高兴来参加这个会。

第一个问题，我对2009年对外贸易的看法。我总的认为我们这一年外贸成绩不小，这点我在天津也讲了，尽管进出口贸易总额是下降的，但是我们成绩还是很大的，我们这一年在党中央、国务院领导下，主要围绕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促进国家经济平稳较快发展，执行扩大内需、稳定外需的政策，我们对外贸易工作是在十分困难的条件下取得了比预期要好的结果。

一是进出口发展比预期好。我们可以回想去年年初的时候，2009年第一季度的时候，我们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全年进出口贸易总额同比下降23.9%。上半年同比下降23.5%，上半年的情况对我们来讲非常严峻。全年出口同比下降16%，上半年同比下降21.8%；全年进口同比下降11.2%，上半年同比下降24.5%。所以我们发展的恢复和复苏在外贸领域是很明显的。

二是贸易结构调整取得新的进展。刚才经贸大学的同志讲，贸易结构没有什么变化，从商务部的统计来看，我们在高新技术产品、机电产品出口比例是增加的。

三是服务贸易有新的发展。我们主管服务贸易的部领导王超同志跟我讲，我们特别在服务外包出口方面，2009年比2008年有成倍增加，服务外包也是扩大的。

四是在保市场份额这方面有新的成果。这一点我们去年这一年在党中央国务院号召要保份额的情况下，做得比较好。世界贸易中的份额，我们是略有增加，没有减少。我们在主要市场，美国、欧洲的市场份额同比是有增加的。

以上这些成绩的取得是很不容易的，因为整个世界经济衰退，市场严重萎缩。这些条件对我们发展对外贸易有很大的困难，取得的成绩我认为主要是两方面的原因。第一个原因，我们国家及时出台了积极的鼓励外贸的政策措施，这一条我认为是主要的。第二个原因，是人民币汇率去年一年基本稳定，这一条对对外贸易的复苏回升、走出困境是很重要的。除了政府的政策原因之外，另外全国各行各业在面对不利的国际条件下，为了保出口、保份额做了不懈的努力，这是我们外贸取得成绩的重要因素。

第二个问题，我对2010年国际经济和贸易形势的一点看法，很粗浅，今天来了很多专家，希望大家能够批评指正。

第一点，我认为2010年国际经济形势总体可能比2009年要好一些。世界经济将有2%左右的增长，国际贸易同样有增长，但是形势并不稳定，基础不牢固，恢复动力不足，可变的因素依然存在。

第二点，国际经济发展当中的不确定因素，现在可以预见到的有几个因素：一是发达国家失业率居高不下。现在美国欧盟失业率都10%以上。二是最近经常有消息，说发达国家有可能有第二轮金融风波，发达国家的实体经济也不稳定。刚才有的同志讲到，今年有的国家经济刺激的措施到期了，是不是会退出？这个问题也是比较重大的问题，如果经济刺激措施一退，就会出问题。今天早上看奥巴马对美国银行又缩紧了一点，结果美国股票一下跌了很多。三是对国际市场前景也不能太乐观。因为失业率高，必然限制购买力提升和经济复苏，同时贸易保护主义继续推行，贸易争端和贸易摩擦多发，我国面对的国际贸易环境并不会有多大的改善。我的估计今年2010年中国出口贸易和去年同比大概有6%到8%的增长，这个数字可能保守一点。

另外，有几个问题我经常思考，没有得到清楚的答案，所以今天提出来，跟大家请教。

第一个疑问，关于外贸对经济发展的拉动问题。刚才我听天津的同志讲了这个问题，因为现在舆论界在报纸上发表文章，普遍口径是什么？2009年中国外贸对经济发展是负拉动，不但没有起好作用，还起坏作用。这怎么理解？我觉得很不好理解。从实际工作来看，去年这一年进出口两万二千亿美元，折合人民币15万亿人民币，这样大的贸易规模对我们国家经济发展是负拉动，这是什么原因？

如果是负拉动，那商务部一年工作等于零，如果不搞进出口贸易，那不是省得负拉动吗？这是最浅显的理解。为什么是负拉动？如果指同比下降，也要把道理说清楚。如果不这样的话，老讲关贸是负拉动，会容易引起误解，挫伤全国几十万员工的积极性。我希望业内人士、业内专家学者大家研究出一个道理来。

第二个疑问，中国经济对外依存度。现在提到中国经济的对外依存度，高度达到60%以上，甚至于70%左右。我对这个比例有很大的保留。首先是对对外依存度的定义，历来有不同意见，是讲我们出口总额对外依存度，还是进出口，这个差一半。从国际惯例来讲，应该统计出口，WTO就是统计出口，因为我的出口就是你的进口，两边统计，不是把国际贸易虚拟增加了一倍。但是我们国内现在好多文章还是以进出口来统计的。

其次是对比基数是什么，讲一个简单点的，分子是进出口贸易总额，分母是GDP，这两个是不是一个概念？不是一个概念。GDP是增长值，进出口总额是连成本带利润都在里面，这怎么比？不是可比的。最近我看到中国日报发表了一篇文章，卢中原他提出同样的问题，贸易总额跟GDP怎么可比呀，不可比的，讲了很多例子。

第三个疑问，关于新形势下外贸工作的重要性。从中央、国务院来讲，经常强调重要性，去年开了多次会议，制订了外需保份额、调结构的重要政策，但总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实际上不论从对外开放政策的执行，增加国内就业，消散国内过剩产能，促进经济发展和执行外交的需要来看，都需要继续发展对外经济贸易。认为外贸可有可无的看法，我认为很不对。有人说不要再增加出口，以免引起贸易摩擦，这种看法我认为也不对。即使从适当减少贸易顺差角度来说，我们既要适当增加进口、也要适当增加出口，而不是消极地消减出口。

刘向东（原对外经贸部副部长）：我们跟国际贸易学会关系非常密切，我们和专家教授也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借此机会跟大家团聚，见见老朋友。我只简单地谈点想法。

第一，我们发展对外经济贸易，特别是我们发展对外贸易，主要是做好自己的工作。因为什么呢？我们跟西方发达国家的价值观不一样，经济强大了，形成了竞争，他们那一套价值观已经受到了挑战，当然要给我们施加各种各样的压力，要找各种各样的机会搞贸易摩擦。我们对待贸易摩擦，要有清醒的认识，只要你还坚持社会主义制度，跟它的价值观不一样，他就要整你。这是客观存在的，也是一个规律。

所以人家提出来你储备太多，顺差太多，这个那个的人民币要升值，提出来这些都是为他的利益服务。我们要清醒地看到，我们要为我们的利益服务，对自己的国家有什么好处，就是这么来。他们提出来一些问题，我们只要按照关贸总协定去做，就可以了，不必迁就他们。当然我们有一些小的贸易伙伴，我们还要适当照顾。

第二，现在社会上对我们对外贸易经济工作认识还不普遍、不深入，执行当中疙疙瘩瘩的东西不少。比如说对外开放，刚才经贸大的同志讲了，要搞一个电视片，我坚决支持，要把对外开放这个劲鼓起来。认识不够、不深刻，执行当中就有问题。现在应对金融危机，我们外贸下滑得很厉害，有些人才觉得扩大内需，你再扩大也补偿不了对外出口下降的影响，这样才开始制订一些政策。

现在要解决这个问题，要大力宣传，像外需，现在从统计局的统计来讲，也是负拉动，拉了后腿了，这对人有很大的打击。我是说这样影响我们今后对出口的重视。我们现在要宣传对外开放的政策，要证明开放对我们国家经济发展来说太重要了。

第三，我们要调整结构，怎么调整我们的贸易结构？我觉得一个要从我们的实际出发，循序渐进，近期和长远相结合。我们国家毕竟人多，还是一个发展中国家，我们劳动密集型的产品还是要重视，还是要发展。新农村建设也好，还是扩大内需也好，应该有工作干，有钱赚，才能够扩大内需，内需关键就是需求的能力，购买的能力要提高。

再一个就是结构的调整要根据我们客观的条件，要根据比较利益，有利的我就干。比如加工贸易，不仅仅是收点加工费，我们现在大飞机造出来了，大飞机的技术怎么学来的？我们是一步步来的。我去飞机制造厂，书记和厂长跟我讲，通过加工贸易培训了一千多个技术骨干，加工贸易没有什么核心技术，我们通过这些人去培训，从加油机开始搞起来。我们原来的小飞机改进了可以向东南亚国家出口，一年二百架。我觉得不要把来料加工简单地看成解决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