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三”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6-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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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三”

刘艳

天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300000

【摘要】:在科技昌明,物质繁盛的现代社会,“三”更多的指称是数量的多少,是一个序列数的数学概念,而要了解中国文化,不得不说“三”,要了解外国文化,亦不得不说“三”。通过中外典籍的初步涉猎、分析,我们发现“三”具有范畴超越性,中融性,辩证性的特点,本文立足中外典籍,剖析“三”的文化内涵,并从方法论上指出理解“三”的文化含义的重要性。

【关键词】三;超越;中融;辩证

一、“三”的范畴超越性

在古代典籍检索中,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三的出现频率在数词里,仅次于一,而高于其他任何一个数词,固然由于三是数词里仅有的平声字,但同时很大程度地反应三在文化史上的地位,也深深折射出中国文化的心理。从前人典籍我们看到,我们起初讨论事物是如何起源的,也就是宇宙论和本体论的探讨,这是从无到有的追问,从庄子王弼生出了“二”这个“有”之后,“二和三”的关系问题聚讼不决,然而“二”作为多的概念远不如“三”作为多的概念具有普遍性。因为中国人的思维是讲究成对的,“一与二”紧密程度远远高于“一与三”,这个理念是一个中国思维的先验,如我们讲夫妻是一对夫妻,筷子是一对筷子,三个人不能是夫妻,因为多出了一个人,势必是多的概念,而三个筷子也不能吃饭,道理很简单,因为它本来就是一个“多”的东西。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知道“二”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大大的“一”,而三是一个大的转变,它在“多”的概念上,分裂的比“二”远离于“一”更具有彻底性。诸如《后汉书》注云:“三者数之小终也”,三不单单意味着多,还意味着某种终结,某种质的变化。故王国维在《人间词话》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这里的“三”也是认识上的一个飞跃过程,是一个新的范畴,是不同于前两个范畴的。

总之,“三”是区别于一二又不同于一二的一个“多”的范畴,具有某种质的超越性。

二、“三”的中融性

在这里“三”具有“中”的概念。《论语?子罕》:“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扣其两端而竭焉。”又言:“与其不得中庸,必也狂狷乎!”在孔子看来,中是无过也无不及的境地,是一个发而皆中节的状态,这就是那个“三”。

佛家天台宗讲三谛圆融,即空谛、假谛、中谛,空谛是执空以为实而生出的妄见,假谛是以因缘聚时,于空中立一切法的假有之谛,而中谛是以中观观之,诸法本来不离不即,非真非俗,即真即俗,清静洞彻圆融无碍,一法上的德用差别即是三谛,三谛一皆圆融相即,是为三谛圆融,亦即空不离假中,假不缺空中,中观论最大的一个特定就是它把事物当成一个整体看待,若即若离,不即不离,无有分别心,也就没有了执著心,最后达到一个圆融合一的境界,所以这个“三”观就具有了圆融的特点。

关于“天人合一”其实是一个“三”与“一”的问题。《易?说卦》:“是以立天之道,日阴日阳;立地之道,日柔日刚;立人之道,日仁日义,兼三才而两之,故《易》六通而成卦。”三才之间是相通的,天生之,地载之,而后人育焉,人生天地之间,就是一个非天非地的第三者。这个“三”的出现就是天地孕育到特定条件的产物,而这个“三”其实和天地是一体的,人不可以离于天地而存在,但是本身又不是天地本身,所以这个“三”有绝对的规定性,但是亦有其自由力,人始终处在和天地若即若离,不即不离的状态,恰恰符合“三”的圆融合一。

三、“三”的辩证性

黑格尔的辩证法,是由正题、反题与合题组成的。所谓“正题”、“反题”、“合题”,其实是绝对精神在不同阶段的表现形式。正题必然地派生出它的对立面----反题,并且和反题构成“对立”,最终二者都被扬弃而达到“统一”的合题。

宋代禅学大师青原行思提出的著名的佛学三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其实也是一个正反合的概念,只不过其立论点不同。一个是依靠逻辑上的推理,一个是依靠内在悟性的体发。

再往上,可以追溯到大乘佛学,“所言觉义者,谓心体离念。离念相者,等虚空界,无所不遍,法界一相;即是如来平等法身。依此法身,说名本觉。何以故?本觉义者,对始觉义说。以始觉者,即同本觉。始觉义者,依本觉故,而有不觉,依不觉故,说有始觉。”大乘起信论这段话,阐述了一个本觉,是一个“三”的辩证过程。由于本觉,故发生不觉的妄念,遂成迷界流转的现象。不觉的妄念全部对治完毕之后,始觉便停止其作用,还归于本觉之体,成为始末不二,成为始本不二则不但本觉始觉的名称废止,连相对的觉的名称也废止,终于显现唯一的无上涅槃的境界。

如果还要追溯,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柏拉图。柏拉图身心二元论认为灵魂与身体是两个互相独立的实体。可以说柏氏的哲学即是死亡哲学。他把肉体生死之间的这段过程看作是灵魂受缚于肉体的过程,而生之前,灵魂是自由的;肉体灭以后,灵魂依旧是自由的,这受肉体尘世沾染的灵魂理论与大乘佛法中说的究竟觉的理论可谓异曲同工,不过一者依靠的是理性理论,一者依靠的是内在悟性,二者皆排斥现象世界,“三”在这里是究竟觉,绝对的善、绝对精神的同义词。

结语

从中国哲学,印度佛学,希腊哲学都有一个“三”的问题,从中国老子的“三”生万物,印度大乘的本觉到究竟觉,希腊哲学的灵魂的终极解脱,德国古典哲学的辩证法,无不以“三”为理论核心,“三”的含义及其广大,有新范畴的概念,有中融性、辩证性的特点。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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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艳,(1993--)天津人,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中国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