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条标语口号说开去

从几条标语口号说开去

张利军

张利军山东省滨州市高新区福生小学256623

近日出门，路过一处学校，却见长长的围墙上新刷上了一行雪白的大字：“今天的教育，就是明天的经济，后天的生产力！”好久没见如此鲜明醒目的大字了，我不由得心神一振。但霎那间便又觉得有点不大对劲：究竟是先有生产力呢，还是先有经济实力呢？倘若生产力水平上不去，何来的经济发展呢？很显然，这里，该作者只抓住了修辞学上那种递进形式的美，却忽视了事物发展的内在规律。此情此景，不禁再次勾起了我的一些沉甸甸的记忆，以致今天感慨再生，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那是前年的一个暑假，我走进一座县城，经过一处中学，该校的大门口是县城的主街道，也是一条县际交通主干线。老远就望见宽阔的大街上空，悬挂着一条红底白字、亮丽夺目的巨大横幅：“热烈祝贺我校今年中考上线突破308人大关！”什么意思？该校究竟考上了多少人？既然把“大关”精确到了个位数，直接说出今年考上了多少人，岂不更干脆利落，何必再卖这个“关子”呢？后经打听，方知该校今年中考的预期目标是，力争突破300人大关。308人是实际中榜人数。殊不知，经此作者这么一番“苦心经营”，反而让人们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此时此刻，另如一些学校的“热烈庆贺我校顺利迎接市教委检查验收”、“恭祝全体教师节快乐”之类，也历历在目起来。我想，幸亏上述毛病不是出在同一所学校身上，否则，这所学校也该考虑关门了。但转念一想，上述毛病还真不如干脆就出在同一所学校身上。那样，顶多也就拿这一处学校开刀。要么撤销，要么整治、加强、提高。而这样一来，我们就不得不冷静下来，认真审视分析一下，我们至少是一个地区的语文教育教学现状了。

众所周知，学校，天生就是咬文嚼字的地方，就是文人墨客成堆的地方，也是匡正谬误、启迪新生、树师立范的地方。然而，恰恰就在这块知识文明的圣地，出现了她的致命伤。退一步说，上述毛病假设是属于办公室“装箱入柜”的“内存”，其影响还小点、慢点，可它又偏偏属于那种光天化日之举。这无异于扯起自己的尿布当旗子。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又是上述列举中的一所学校，为了迎接上级领导的视察，为了省去换写新标语的麻烦（因为是墙体大字），而一次又一次地在那条有毛病的标语上涂彩翻新，还窃喜为应付检查的秘术高招。这更如同一次又一次地往自己的麻子脸上打灯光。而最为可悲可叹、耐人寻味的是，这幅伤残标语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风风光光了五六年之久。大家看，学校尚且如此，至于社会上其他部门的文稿里，出现点错词病句什么的，还值得大惊小怪吗？

痛中思痛，其中当然不乏那些世故圆滑的“看客”因素。即我们有些同志也发现并有能力校正这些病句，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什么丢人现眼，什么误人子弟，什么以讹传讹，贻害中华，对不起，我管不了那么多！但愚以为，首先且主要的应该是我们这个社会的原因，即我们大多数人的语文修养和水平偏低，难以健康高效地使用祖国的语言，更谈不上什么欣赏和享受，促进其发展和健美。整个社会的语文素质不高，责任主要在谁？对不起，丑媳妇早晚也得见公婆，我们教育部门便不能不掀起自己的盖头来。大家知道，自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实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全面推进四化建设的大政方针。随之，理工经贸类人才供不应求，身价倍增。而文史哲类人才则相形见绌，日渐形秽。特别是历经十年文革动乱，深受“假大空”之苦的人们，越来越青睐于“1+1等于2”的实际、实用、实惠，“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而越来越冷落“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妙幻、迷离和高远，“远水不解近渴”呀！常听到有人这样说：中国用不了那么多的诗人作家！只要不是哑巴，谁不会说话呢？这还用学吗？学语文能认识自己的名字，会写封信也就行了。还有:某某，某某，斗大的字识不了几筐，照样当经理、做厂长等等。这一切，无不时刻不干扰和影响着我们的语文教育和教学，以致今天的我们积重难返，事倍功半。其实，这实在是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这类同志只看到了语文的艺术功能，而忽视了语文的交际功能。他们只注意到了我们干部队伍中的个别现象，没能居高临下，看到改革开放几十年来，我们整个干部队伍文化素质的大幅度提高。没能看到，会不会、善不善于使用语文这个工具，将直接决定着我们这个社会的生活质量及其发展速度。

实践证明，人类认识世界的神经是很容易疲劳和麻痹的。有些东西甚至关乎性命，非常重要，但是因为它的司空见惯，因为它的唾手可得，不唤自来，所以人们便忽视甚至忘掉了它的价值，比如空气、阳光和水。谁能想象一下，失去了语言和文字，我们的世界将是怎样的面目。当今社会，人们都很崇拜和景仰那些伟大的科学家和发明家。殊不知，历史上曾有不少的科学家，就因为自己的文字表达能力差，延误了自己科研成果的问世，从而让别的“家”捷“笔”先登，酿成终生遗恨。反之，像张衡、华罗庚、阿基米德、爱因斯坦等一些古今中外的科学大家们，其本身就是一些文章圣手。至于在外交、司法、贸易等行业，吃亏于语言文字表达的案例，更是屡见不鲜。同样很难想象，在一个语言文字表达起来词不达意、概念不清、逻辑混乱的国度里，会有自然科学的繁荣昌盛，会有社会的全面发展和进步。

值得庆幸的是，以胡锦涛同志为首的党中央，又洞察时弊，高瞻远瞩，及时提出了立足全局、科学发展的伟大理论，制定了全面建设和谐社会的战略决策。我相信，这也必将对我们教育战线彻底扭转长期以来重理轻文、畸形发展的局面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天高水阔东风劲，鲲鹏展翅正当时。教育界同仁们，让我们紧密团结在以胡锦涛同志为首的党中央周围，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为了我们祖国语言文字的健美和发展，为了社会主义教育文化事业的全面繁荣和进步，而努力奋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