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众的反馈声中看豫剧流派的传承问题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1-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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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听众的反馈声中看豫剧流派的传承问题

张轩畅

张轩畅

(郑州人民广播电台,河南郑州450000)

中图分类号:J825.6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41-1413(2011)07-0000-01

在我作电台戏曲节目期间,广大的戏迷听众经常打来电话对我说,他们很喜欢豫剧流派艺术,特别喜欢听大师们原汁原味的老唱腔,对当前流派艺术的传承人们演唱的流派唱腔有一些看法,总感觉到没有大师的听起来过瘾,得劲。听众很希望流派艺术的弟子们能够多多继承流派创始人的艺术精髓,然后根据自身的条件和时代的变化,去发展流派艺术。最反对的是,还没有继承好流派艺术,就急匆匆地标榜和炫耀发展了流派艺术。其实,这样的流派传人是在误读流派艺术,扭曲流派艺术,最后可能会使流派艺术消失。

综合听众们的反馈意见,我认真地聆听大师们留存的唱腔录音资料,观看大师们留存下来的视频资料,走访了一些流派传人和戏剧专家,我也想谈谈当前豫剧流派的传承问题。如有不同意见,多请赐教。"

一、继承与发展上的失误。每位自成一派的艺术大师都有独特的表演风格,这是结合自身特点,并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慢慢摸索形成的,能有幸成为他们的入室弟子,相当于走了条捷径,少走弯路即可继承老师的艺术成果。但目前不少流派弟子连老师的表演艺术都未完全领悟,就刻意出新,以致误导了不少观众。以唐派名剧《三哭殿》为例,有的传人在饰演唐王时加进了一些不必要的眼神和动作,失去了朝廷的稳重和大气;对“长江水焉有那回头之浪”一句刻意拖腔和甩腔,这样的唱法远不如唐大师唱得自然、流畅,所以很难谈上什么革新与发展。而且这也很容易使人造成误解,认为某个传人演唱的就是正宗的唐派。再比如崔派的一些传人,表演特色也和其师相去甚远,将崔兰田浑厚、深沉的演唱风格有意无意的淡化,失去了崔派独有的韵味。这并不是否认演员去追求自己的个性,崔兰田在收徒仪式上就曾引用齐白石的名言“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以此来告诫弟子,希望她们能发挥出新水平。此外,每位艺术宗师也有自身的不足之处,有待晚辈们去发展创新,使之更加完美,不然艺术就只能停留在一个水平上。但这种发展是以全面继承为前提的,如果连老师的艺术都没有学到家,便一味追求出新,以致和老师的表演风格大相径庭,还被认为是某流派传人,势必起到误导观众的效果。二、失传剧目挖掘整理不够。不少已故艺术大师生前演出过大量剧目,但受条件所限,当时未能留下视频或音频资料,现在不少正处于濒临失传的危机。作为大师的亲传弟子,若有幸受过老师的传授,或有这方面的资料,就有责任把这些剧目进行挖掘整理,并加以宣传,使之推广开来,以便更好地传乘下去,但许多弟子往往在这方面做得不足。还是以唐派为例,豫剧界虽有“十生九唐”“无生不唐”之说,但总给人以虚假繁荣之感,比如演来演去就《三哭殿》《南阳关》《辕门斩子》《血溅乌纱》几出戏,再加上《屈原》《斩黄袍》《十五贯》《首阳山》中的有限唱段,而对唐老师生前演出过的《翠屏山》《八大锤》《将相和》《卧薪尝胆》《长坂坡》《打金枝》《洛阳令》《灞陵桥》等一系列剧目却不再提及。再比如阎派,似乎只剩下了《秦雪梅》,以及“秦雪梅见夫灵悲声大放”这一个唱段,对同样留下视频资料的《盘夫索夫》《藏舟》却提及不多,更不要说《碧玉簪》《西厢记》《风雪配》《洛阳桥》《凤还巢》《桃花庵》《五凤岭》《日月图》了,似乎阎立品生前只演过《秦雪梅》,只有那一个唱段唱得好。每位艺术家都有代表剧目,但不是有限的几个,更不是唯一的,否则不会自成一派,也不会在群众中形成广泛影响。没必要对大师演出的所有剧目都进行挖掘,但起码要对他们艺术巅峰时期的、能充分体现其表演水平和艺术特色的加以整理,以便更加有利于流派的传乘。崔派传人张宝英老师积极运作,安阳市豫剧团根据崔兰田生前的录音资料,进行了崔派的音配像录制,这都是功莫大焉的流派传承的良好开端。值得借鉴。三、增删剧情,任意更改。有的流派传人为提高收视率,或是抱有其他目的,对一些经典剧目进行不必要的增删,或改变叫法,结果常常徒劳无功,不仅招致了很多戏迷的不满,也对流派的传乘造成了负面影响。比如阎立品经数十年打造的《秦雪梅》本已成为经典之作,后被改为《梅林恋》,结果观众不认可,后来又在大师演出本的基础上有了部分的出新,也就是有继承有发展,田敏凭借着精湛的演技获得了中国戏剧梅花奖。四、方言保护的不足。豫剧是河南土生土长的艺术形式,不可避免地会收到河南方言的影响,这是许多地方剧种都存在的现象。许多艺术大师或是受文化水平的限制,或是出于对河南方言的保护,有的发音或词句虽不符合现代汉语规范,但却地方色彩浓郁,使之不自觉成为一大特色。比如阎立品在《秦雪梅》一剧中,“秦雪梅见夫灵悲声大放”的“秦”字发音接近于“cin”,而不是“qin”;牛得草的《七品芝麻官》中,有一句唱词是“青纱轿坐的我七品官”,而不是“青纱轿坐着我七品官”,均较适合河南地方口味,给人以亲切之感。但这种方言却正被有意无意地淡化,而且在年轻演员中尤为明显。比如唐喜成在《南阳关》中,“西门外放罢了催阵炮”的“西”字发音接近于“si”,到其某些弟子口中却成了“xi”;再比如马金凤的《穆桂英挂帅》中,有一句唱词是“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不挂帅印”,也被有的演员改成了“并非我贪生怕死不挂帅印”,如此刻意讲究准确,追求高雅,反而使人感到别扭。五、夜郎自大的怪现象。演员影响力的大小,主要取决于其艺术水平的高低,但有的演员却似乎在更愿意在包装宣传上下功夫,给人以自我标榜之感。比如“红脸王”本是戏迷对豫东调老艺术家唐玉成先生的美誉,杨启超、刘忠河因出色地继承了唐玉成的表演风格,曾被称为“小红脸王”,至现在几乎每个豫东调须生演员都称作“红脸王”了,甚至出现了“红脸怪王”之类的叫法。“红脸王”本应只有一位,“小红脸王”的称法也未尝不可,但若每位豫东红脸演员都称作“红脸王”的话,便显得弟子与师父和师爷对等,有些不自谦了。另外像某些演员的的“须生泰斗”,什么的“豫剧第一青衣”,什么的“豫剧皇后”等称法,也是对老师的不尊重,应该舍去。否则,就只能给人以自我炒作之嫌了。

总之,很希望流派的传人们团结起来,深入地钻研流派艺术的精髓所在,总结出来上升到理论高度,再用于舞台实践。真的希望流派传人能多推出流派的原有剧目,多创作出一些流派的新作品,以促使我们的听众朋友能听到更多、更好的流派新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