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温疫论》中“下后诸症”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3-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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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温疫论》中“下后诸症”

高展翔

高展翔

福建中医药大学(福州350108)

摘要:攻下祛邪是吴又可《温疫论》中的重要学术思想,文中的“下后诸症”是吴又可攻下法学术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我们全面认识和理解《温疫论》具有重要意义。本文从下后顺证、下后再下证、下后虚证三个方面辨析《温疫论》中的“下后诸症”。

关键词:温疫论瘟疫治疗治疗手段

明末著名温病学家吴又可所著的《温疫论》是我国医学史上第一部温病学专著,是研究温病学的重要文献。《温疫论》共分上下两卷,共有医论86篇,而其中40篇涉及攻下法[1],在下法的理论、方剂、临床应用等方面均有颇多创新。如其所论“攻下勿拘结粪”、“急证急攻”、“因证数攻”等观点,对后世温病学派影响深远。需要注意的是,吴又可虽强调攻下法在瘟疫治疗中的重要作用,但并非孟浪从事。尤其在使用下法后,根据患者的不同表现,应该采用何种相应的治疗手段,条分缕析,论述详尽,值得深入研究。

1、下后顺证

(1)下后脉浮吴氏认为,里证攻下之后,症见“脉浮微数,身微热,神思不爽”,说明在里的壅滞已经解除,邪热外浮于肌表,应用白虎汤之辛凉,解除肌表散漫之邪,使邪从汗解。若见脉浮而按之豁然,则说明津液耗伤,周身血液枯涸,可用白虎加人参汤,以人参助周身血液,润泽经络,鼓舞元气,开发腠理,助其汗解。

(2)下后身热脉数

里证下后,本应当身凉脉静,邪祛正复,但《温疫论》中又记载有攻下后反而发热,并有脉大而数者,似乎于理不合。吴又可推究其机理,提出“郁阳暴伸”之说,认为患者有应下之证时,可见到“口燥舌干而渴,身反热减,四肢时厥,欲得近火拥被”等阳热内郁,真热假寒证,使用攻下法后,厥冷除而热像显,是由于下后气机通畅,本来郁伏的阳气得以向外宣泄的表现。此时应当随着阳气宣泄之力,透邪外出,故以柴胡清燥汤(柴胡、黄芩、陈皮、甘草、当归、白芍、生地、知母、天花粉、生姜、大枣)去花粉、知母加葛根,助其升泄之力。

2、下后再下证

里证下后,病势渐缓,脉不浮,烦渴渐减,身热渐退,本是邪退正复的佳象,但四五日后,患者身热再起,吴氏认为,这是由于膜原有余邪隐匿,虽经下后,余邪复聚于胃所致。由于邪气复聚,下证又见,所以仍当用下法,即《温疫论》中“因证数攻”的重要学术思想。但须注意的是,此时用下法,用量不宜过重,应衡量邪气的多少,审慎加减,吴又可谆谆告诫曰:“当少与,慎勿过剂,以邪气微也。”由此也可见,吴又可虽倡导攻下祛邪,但用药审慎,绝不孟浪。

另外,结合《温疫论》中“因证数攻”、“下后间服缓剂”等论可知,在下后病势渐缓,余邪未再聚之时,可以用柴胡清燥汤,犀角地黄汤等除邪之方宽缓之。

3、下后虚证

(1)下后反痞

疫邪留聚于心胸,则可见痞满之证,吴氏亦将痞满列为“应下诸证”之一,此类痞满当属实证,下后痞满即除。若下后反见痞满,则多因其人素有他病,气血不足,下后更伤正气,脾失健运所致。故下后反痞者,应以益气养血为法,方用参附养荣汤(当归、白芍、生地、人参、附子、干姜)气血双补,而不可再用下法或行气破气之类药物,更伤正气。

(2)下后反呕

疫邪留聚于心胸,亦可见呕不止,下之则胃气得降,呕吐自止。若下后反见呕吐不止,或“少进粥饮,便欲吞酸者”,则是由于平素胃气虚寒,下之胃气更伤,胃中寒湿更甚,故而上逆作呕。吴氏根据病机,拟半夏藿香汤(半夏、藿香、干姜、茯苓、陈皮、白术、甘草、生姜)以温中降逆,化湿和胃。

(3)下后阴伤

若素禀多火而阴亏之人,感染疫邪后出现下证,不得已而反复攻下,数下夺液,津液不能上荣,则可见“两目干涩,舌反枯干,津不到咽,唇口燥裂”等津液大伤之象,吴氏拟清燥养荣汤(知母、花粉、归身、白芍、地黄汁、陈皮)以养阴活血为治。若里证仍在,则应养阴攻下并用,宜承气养荣汤(知母、当归、芍药、生地、大黄、枳实、厚朴、生姜)。

综上所述,吴又可在瘟疫的治疗中虽倡导以攻下法驱邪外出,达到邪退正安的目的,但并非一味强调攻下。其对下后诸证条分缕析,论述详尽,实为吴又可攻下法学术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我们全面认识和理解《温疫论》具有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1]孟繁洁.吴又可下法思想研究[J].江苏中医药,2004,(7):44-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