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从生活出发,坚持诗化原则——评豫剧《苦杏儿甜了》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1-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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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从生活出发,坚持诗化原则——评豫剧《苦杏儿甜了》

徐一培

徐一培

(驻马店职业技术学院河南驻马店463000)

中图分类号:J8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0992(2011)04-0000-01

豫剧《苦杏儿甜了》(原名《矿山情》),是由姚金城编剧,李云、李晔飞导演,杨红霞、郑树功主演,义煤集团豫剧团演出的一部大型现代戏。故事讲的是:某煤矿女工部长张秀珍,丈夫因公去世,她承担起了照顾多病老公爹和扶养年幼儿子的重任。中学老师秀珍的同学王建民爱上了张秀珍,并与她一起偕老扶小,共度难关。秀珍却因不放心老公爹,迟迟不肯改嫁。公爹是矿山的老工人,为了解除儿媳后顾之忧,好让儿媳改嫁,自己偷偷离开了矿山。张秀珍闻听此事,冒雨追赶老公爹,并与王建民一起劝说老公爹回家。为了照顾老人,他们商量着准备带着公爹改嫁,由此唱出了一曲人间真爱,矿山真情的当代颂歌。

该剧自2008年上演以来,受到广大矿工和普通观众的热烈欢迎。分析其成功秘诀,无外乎两条原因:其一是对生活的真实反映,有生活根基,从生活中提炼出人性本真的东西,并能凝结提纯,崛显出艺术精神来。其二是对戏曲本质特性的深刻把握,诗意地反映生活。这就是戏曲的两个坚持。

一、关于坚持从生活出发

“从生活出发”是前苏联戏剧大师斯坦尼斯里夫斯基受俄国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契科夫的影响,创立的斯氏体系中最为重要的戏剧理论观点。其意是戏剧创作要首先关注生活,反映生活,一切从生活中来,甚至要模仿生活,照搬生活。斯氏体系对世界戏剧的影响是深远的。特别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我国戏剧独尊斯氏,就连最讲假定性的中国戏曲,也视斯氏的从生活出发为创作的最基本原则。然而,若干年来,我们的戏剧作品,距生活越来越远,我们的戏剧工作者,很难沉下心来,到生活中去,很难把握到生活真谛。著名戏剧家杨兰春曾讲:对生活的体验,浅了不行。豫剧《苦杏儿甜了》的主创人员,就是这样去追求的。所以,该剧的舞台呈现很有生活气息。编剧十分熟悉煤矿工作,从煤层工作面,到巷道,再到更衣室、洗澡间、职工生活区、煤矿公园、矿工家庭生活,以及矿工的精神世界,思想情感的独特反映,等等,似乎编剧就是他们人群中的一个。对人物塑造是那样的细腻、真实、鲜活。特别是对女主人公张秀珍的塑造,准确把握住了她善良、热情、孝顺、能干的一位煤矿女工干部的行业典型个性。故事本来就源自真人真事。所反映的是义马煤业集团公司一位普通女工带着老公公改嫁的真实故事。这个故事在煤矿盛传多年,无不赞扬该女工的大孝真爱的精神。义煤集团豫剧团郑树恭团长,从中看到了演出市场,便邀请著名剧作家姚金城,著名导演李云,著名作曲家李素奇,组成创作班子,把这一真人真事创作成戏曲舞台剧。主创人员三下矿区进行生活体验,他们与矿工一起下井一起干活,一起谈心交朋友,了解矿工的所思所想,尽可能把握矿工的精神世界。剧本完成后,多次征求专家意见,甚至把剧本发给矿工传阅,倾听一线矿工对剧本真实性的意见。为此数易其稿,最终投入排练。这种严肃的创作态度,为该剧的成功上演奠定了扎实的生活基础。从该剧的舞台呈现上看,无不充斥着浓郁的生活气息。比如第一场大幕拉开,呈现在眼前的是张秀珍带领女工维修矿灯,女工们在劳动中呈现出的那种既认真负责又乐观活泼,打情骂哨,泼辣细腻,深刻反映了矿工独特的劳动场面。再比如第三场张秀珍与王建民约会在矿区公园小树林,反映了当今煤矿优美的生活环境。这些场景的呈现很有生活气息,从而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二、坚持戏曲诗化原则

戏曲的本质特性就是传奇性、假定性、程式性、写意性。著名戏剧理论家张庚先生把戏曲称之为“剧诗”,“剧”是故事,“诗”是写意。若干年来,中国戏曲,诗的成分越来越少。大制作大投入导致舞台上满是布景,人物被布景掩埋,少了空灵,多了繁杂,少了意蕴,多了堆切。破坏了戏曲的本质特性。戏曲被严重异化,远离了普通观众。豫剧《苦杏儿甜了》没有跟风随流,而是谨遵中国戏曲的古风遗制,在舞美设计上秉承大写意小写实的原则,比如:矿山、树林、公园、丘陵,是写意的。矿灯、锅碗、花洒,是写实的。这样就显得既真实,又有空灵意蕴,既是戏曲的,又是现代的。在演员表演上,尽力挖掘戏曲传统程式为表现现代题材所用。比如:第二场张秀珍为老公爹洗脚,这一行动在整个戏中是一个十分感人的重要细节,处理不好就失去了戏曲美感,如果去掉这一细节又损失了女主人公的典型形象塑造。应该说在戏曲舞台上表现洗脚,并且洗出戏曲美来,在过去是不多见的。而《苦杏儿甜了》做到了,并且做得很出彩,很戏曲化。张秀珍手端洗脸盆,来到舞台左侧靠中,老公爹搬座椅来到舞台右侧靠中,灯光将二人切割成两个表演区,音乐起,二人共用一个音乐,以统一于一个共同事件——洗脚,二人各自作着不同的洗脚舞蹈动作,张秀珍撩水,搓脚,再撩水,再搓脚。老公公双脚入水,试水温,摇脚脖,翘脚尖,再摇脚脖,再翘脚尖。演员在两个不同的表演区内,在同一个音乐旋律中,完成洗脚任务。再在音乐声中结束。这里有切割,有融合,总归统一在一个行为动作上,把女主人公张秀珍对老公公的孝顺,无微不至的关心表现得让人感动,以此唤起观众对人性美的渴盼。这一场戏的处理很独特,又很戏曲化,很有诗意。第四场张秀珍与王建民约会杏树林,这场戏也很精彩。二位被生活无情磨砺的中年情侣,各自在诉说着各自的内心痛苦,但是他们并不直接诉说,而是凭借青涩的苦杏儿作为倾诉内心感情的媒介。张秀珍摘一颗苦杏送给王建民说:“尝一尝这颗苦杏吧!尝了你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建民接过苦杏儿,咬一口。张秀珍问:“好些吗?”王建民摇头答:“你尝尝!”将一半苦杏儿提到秀珍嘴里,秀珍咬一口,说:“苦!”建民说:“苦!”二人同说:“可真苦啊!”这是戏曲的语言,是诗的语言,这苦代表了二人面对不幸生活无奈的苦,面对爱情不能成功而痛心的苦,面对是走是留难以抉择的心灵折磨的苦。从观众角度讲,这苦苦的有味道,有嚼头。是一种带有点点甜头的苦。再比如第七场老公爹离家出走,乘坐的三轮车,是用舞蹈来表现骑车动作。这些都是戏曲的表现手法,要比真车上舞台艺术的多,好看得多。

豫剧《苦杏儿甜了》,由国家一级演员杨红霞加盟主演,使该剧大为增色。她塑造的张秀珍,美丽大方,重情重义,既有大孝至爱的传统美德,又不乏新时代女性的热情奔放。郑树恭团长塑造的老矿工同样很有光彩,他把一位情系矿山,代表老一代矿工精神的典型人物塑造得活灵活现。它既心疼儿媳,愿意让她找一个称心爱人,再组一个家庭。又害怕儿媳嫁出去以后自己无依无靠。这种矛盾心理是很难把握其分寸的,而郑树功演的不温不火,其内在神韵尽显舞台。该剧导演李云、李晔飞能够准确把握主题思想,在演剧形式上敢于大胆创新,更为可贵的是导演不哗众取宠,牢牢把握戏曲的美学原则,在假定性诗化上狠下功夫。该剧的音乐也十分成功,人物旋律个性鲜明,音乐唱腔流畅新颖,既尊重传统,又有大胆创新。

总之,豫剧《苦杏儿甜了》是一出成功的舞台作品。虽然在一些细节上还有待进一步加工提高,整个戏的基础是好的。希望该剧的主创人员继续努力,将该剧打造成一个能够流传的优秀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