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剧色彩、悲剧内涵——再读马克吐温《竞选州长》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1-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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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色彩、悲剧内涵——再读马克吐温《竞选州长》

王成志

王成志(安徽省濉溪县沈圩学校235143)

[摘要]马克.吐温《竞选州长》运用奇妙的构思、跌宕的情节、辛辣的讽刺、夸张的艺术手法及侧面烘托。虚构独立党候选人“我”参加州长竞选,横遭污蔑的故事。对美国的“民主政治”和“自由选举”进行了绝妙的讽刺。怀着对资本主义社会极端憎恶和愤慨的心情,从现实生活实际出发创作了这篇小说,深刻反映美国社会阴暗悲惨的现实,有力揭露了美国社会黑白颠倒的不合理现实及虚伪性。

[关键词]艺术手法、侧面烘托、奇妙构思、情节跌宕

《竞选州长》是美国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马克.吐温于1880年写的一篇讽刺小说。是原初中语文初三选的教材,现在再读颇有感触。小说运用奇妙的构思、跌宕的情节、辛辣的讽刺、夸张的艺术手法及侧面烘托。虚构独立党候选人“我”参加州长竞选,横遭污蔑的故事。对美国的“民主政治”和“自由选举”进行了绝妙的讽刺。当时的美国,正施行着资产阶级两党专制统治,他们共同垄断着美国的政局。马克.吐温正是怀着对资本主义社会极端憎恶和愤慨的心情,从现实生活实际出发创作了这篇小说,深刻反映美国社会阴暗悲惨的现实,有力揭露了美国社会黑白颠倒的不合理现实及虚伪性。

一、独具匠心的构思、跌宕起伏的情节。资本主义的美国,一贯以“自由”、“民主”等动听闪烁的言辞标榜,特别炫耀他们的选举制度。那么美国的“自由选举”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克.吐温的《竞选州长》通过极其生动的描绘,展示出美国的“自由选举”不过是一出充满各种卑鄙无耻行径,运用卑劣下流无耻的手段,不惜一切代价变政治斗争而实施个人攻击,最后使对方不得不偃旗息鼓,甘拜下风的闹剧。

本篇小说在情节上的安排上是极为巧妙的,没有一般小说所具有的那种故事情节和出场人物,通篇是“我”——独立党候选人的自我独白。

单纯的人物,势必要有与之相适应的独特的情节。既然小说中出场的仅“我”一个,就根本无法直接写“我”和其他人物之间的关系,纠葛和命运。不能具体地直接地再现复杂的生活画面,只是通过摘引报纸和信件的文字,连缀成篇,构成小说情节的基本线索,“我”叙述自己参加竞选的经过。

小说开头写“我”被提名为州长候选人的最初心情:我“满怀信心”,确信“声望还好”,“我”根本不能同对各式各样的可耻罪行都习以为常的对手同日而语,甚至感到同他们竞选是“一桩可羞的事情”。这是小说的开端,为后边“我”偃旗息鼓,甘拜下风埋下伏笔。文章接下来写对手们对我进行的种种诽谤、攻击和迫害。

鉴于我是个阅历甚浅,性格懦弱的“老憨”,对方便利用“我”受到诬陷后,不知所措的弱点变本加厉地发起进攻,坐实一桩桩“莫须有”的罪名。他们造谣的手段一次比一次离奇,捏造的罪行一项比一项恶毒。先是对“我”远在异国,无法查实的“伪证罪”、“盗窃罪”煞有介事地提出质疑,肆意渲染丑化,暗示“我”一贯作恶,早有历史渊源。继而指控“我”在纽约州作案,进一步从政治上诋毁“我”及其所属政党的社会声誉;紧接着趁“我”惊魂未定,恼怒惶恐之际,又把烧死病人、谋害叔父、搜刮弃婴等一大堆子虚乌有、灭绝人性、丧失人伦的罪名加到“我”的头上…当“我”遭逢到这一连串的中伤和迫害之后,内心深处产生了极大地惊诧和苦恼,无论是说明事实的真相,还是辩白事态的真伪,都无济于事。使“我”得到“一大串晦气”的头衔,失去了“还好”的名声,作者在摘录引文时,都用了简短而醒目的标题,并用黑体字加以突出,这样每一节引文,都层层加深地推动者情节的发展。作者在这些引文后,大都写了“我”的一段议论,有的说明事情真相;有的点名新发生事件的后果;有的说“我”当时的心情,并通过心理活动的描写。衬托了造谣中伤者的卑鄙无耻,表现了“我”憨厚老实,双方这种一明一暗的冲突,构成了小说的基础,结尾戛然而止,给人以充分的联想余地,戏剧性地完成了对主人公“我”性格刻画和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揭露。

奇妙的构思,正符合恩格斯要求文学作品的说法“情节的巧妙安排”。情节跌宕,结局余味犹存。作者把假与真、偶然与必然统一起来,使独创性的构思符合人物的性格,符合客观的逻辑。揭示生活的内在规律,反应了生活的真实。

二、幽默夸张的语言,辛辣无情的讽刺。“幽默的生命是真实”。借幽默表面的荒诞形态,挖掘生活的真实,是这篇小说的特色,其思想内涵具有广阔的社会性。

马克.吐温善用幽默的讽刺手法揭露美国资本主义世界的种种毒疮,他这种“令人眉开眼笑的幽默”,源于清醒的理智和严峻的思考,饱含自己的辛酸和深沉的幽愤,正如鲁迅先生所说:马克.吐温之所以“成了幽默家,是为了生活,而是在幽默中又含着哀愁,含着讽刺的,则不甘于这样的生活的缘故”。(《夏娃日记》小行)对生活中的丑恶事物,马克.吐温通常不做疾言厉色的直接抨击或严正痛斥,而善于用幽默的笔调,夸张的手法给予辛辣的讽刺或委婉揶揄挖苦,文字犀利风趣,含义蕴含深刻,真可谓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作者安排了矛盾双方在品格上是完全对立的两种人。一方是正派的“天真汉”,他有些“憨心”;而另一方是能干出任何勾当的政治流氓。两种人政治舞台上相遇,他们之间发生“冲突”在所必然。在斗争过程中,两个坏蛋成了“正人君子”,没有遇到任何揭露,反而是那个“声望还好”的“老憨”遭到一连串骇人听闻的“揭露”,臭名昭著的政治流氓成了控告者,正派人反成了被告,由此而产生喜剧性。这样,讽刺对象的表演,就处处造成了矛盾;他们振振有词,“满腔义愤”地具体构陷,就越显出其荒诞无稽和狡猾阴险;他们编排别人的罪行越是耸人听闻,就越是不值得一驳。诽谤者制造的那些表面上似乎是铁一般的事实的谣言謗语,反而揭露了他们自己,形成了一幅绝妙无比的“自我暴露”式的讽刺画。马克.吐温还善用夸张性的艺术语言,离奇的事件,再加上幽默诙谐的感情色彩,对“我”的敌手予以有力的讽刺和鞭挞,以增强作品的幽默感和批判力。

“我”诈骗香蕉园一案,发生在万里之外素无人知的“交趾支那”“瓦卡瓦克”村,但证人却有三十四个之多,一看就知道这是无中生有的捏造,使读者不禁哑然失笑。而对于这两个政治骗子的嘲弄,也就凝储其中了。与此同时,在加上我的辩白:“我”一辈子连见也没见过交趾支那,瓦卡瓦克“我”连听也没有听过!至于香蕉园,“我”简直不知道它和一只袋鼠有什么区别?寥寥数语,使读者更清楚了这两个造谣者是何等的恶毒无聊,从而进一步揭露了他们卑劣而凶残的嘴脸。这伙恶棍竭尽攻击之能事,控诉“我”烧毁了一个疯人院,为的是“妨碍了我的住宅视线”。——何等荒唐可笑;甚至唆使“九个刚学走路的小孩子,包括各种肤色,带着各种穷形尽相,在一个公开的集会上闯上讲台上来,抱住我的腿,叫我爸”!——何等不可思议!

这明显的夸张所产生的令人哭笑不得的幽默,既显得滑稽可笑,又是对资本主义社会竞选制度渗透的洞察力。同时,小说的语言也配合内容的需要,富有幽默性。其特点是通过委婉含蓄的幽默语言达到讽刺。结尾留给我们含泪的苦笑,使其幽默深处隐藏褒贬;风趣中蕴藏强烈的爱憎;轻松诙谐中流露出讽刺的辛辣;喜剧情调下弥漫着悲剧的气氛。含泪而哭、挥泪而笑、悲喜交杂、悲从喜生,隐蔽着批判揭露社会罪恶的强大威力。

三、“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侧面描写。采用适当的表现手法去刻画人物,人物会生动形象;去揭示主题,主题会鲜明深刻。《竞选州长》在揭露资产阶级政客之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相互倾轧,从而揭露资本主义民主政治的虚伪性和欺骗性这一主题。除运用独具匠心的构思、跌宕起伏的情节、幽默夸张的语言、辛辣无情的讽刺以外,还运用不见其人、但闻其声的侧面描写,起到烘托的作用。小说一般在表现重大主题,都要通过对主要人物进行正面刻画来完成,但本文作者马克.吐温却一反常态,将主要人物置于幕后,对他们没做任何正面描写和叙述,而是通过他们制造的一个个骇人听闻的新闻和用心险恶的闹剧来显示愈演愈烈的竞选进程。通过对我由“得意”到“动摇”“放弃”的心理反应的叙述,来揭示竞选对手的用心之险恶毒辣,最终揭示全文主题。自始至终,竞选对手都处在幕后,未粉墨登场与“我”作正面交锋,但他们为达政治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低劣人格,阴险歹毒之心,通过我的心理活动描述,被映照得清清楚楚,资本主义民主的虚伪性的主题也被诠释的彻彻底底,而且虽不着一言一行,读者可以凭借想象,赋予他们以更完整,更鲜明的形象。可以凭借思索,更深切地体会资产阶级“言论自由”“民主选举”是何其虚伪和荒唐!使其喜剧色彩更浓,悲剧色彩更深。可以说,这种对主要人物作间接的刻画,曲折的揭示方法,能够给读者提供足够大的思维空间。无疑有助于读者根据自己的积累和体验,对文章做个性化的理解,使人物形象更具内涵,也使文章更耐人寻味。试想一下如果马克.吐温让伍德福、霍夫曼走到前台,人物形象是具体了,但小说的主题也因此失去了反映主题的特殊视角而失去它的深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