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悲剧中关照人性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4-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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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悲剧中关照人性

张伟

——对张爱玲小说的解读

◆张伟山东济南市商河县商河弘德中学251600

摘要:张爱玲以凄艳的笔调为我们塑造了中国文学画廊中一些风格独具的人物形象。让我们看清了他们为了生存而进行的各种“挣扎”,以及在“挣扎”中透露出的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关系、人的欲望及人性的扭曲,进而引起人们对人性的思考。

关键词:张爱玲人性悲剧压抑

在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是极富传奇性的作家。40年代,她以《流言》《传奇》两部作品集引起文坛重视,在上海引起强烈轰动。张爱玲之所以能够获得这样的成就,不独因为其作品精巧的结构、华丽的语言带给人的艺术享受,更重要的在于文字掩映之下的独特的苍凉与悲哀,及其对人性的关照。“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可见其对人生苍凉的把玩。正是这种深重的悲剧意识和对人性的关照成就了其作品的美。

一、女性的人生悲剧

张爱玲的小说大多是以四十年代的旧中国沪港洋场社会为背景,描绘了封建社会走向颓废没落的过程中,一些人的糜烂腐朽生活。张爱玲戏谑地拿走了这些人赖以支撑的虚荣心和体面,让其赤裸裸地站在读者面前,使读者看到他们的各种情欲。张爱玲侧重表现病态社会中的人们的心理病态和变态。

《金锁记》塑造的曹七巧的形象,被称为当时上海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曹七巧,一个麻油店的女儿,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后在贪财的兄嫂的游说下嫁到了豪门姜家,做了得了骨痨的二少爷的正室,小市民卑微的经济地位使她处处显得不合时宜,甚至到了危机四伏的地步,这时她的悲剧是注定的了。七巧的一生可以分家作为分界线。分家以前的七巧,尚未表现出对金钱的狂热,但作为麻油店招牌的姑娘的秉性却处处讨人嫌。她渴望友谊,但姜家人都讨厌她,甚至连丫环都瞧不起她。她渴望爱情,渴望三少爷那样的健康男人,却遭到了一贯随便的季泽玩笑之后的正色拒绝。在这里,七巧虽然不用为生计发愁,但她的生活过得其实也挺艰难,她处在“人家往头上踩”的环境,没有亲人、友谊、爱、自尊,这对于一个正常的人来说是无法接受的,因而七巧也想极力扭转这样的局面。她发牢骚,报怨,又对新来的人格外亲热,并搭讪着关心小姑的婚事……种种粗俗的、不识趣的、惹人讨厌的行为,不过是想引起别人的重视与尊重,并为自己的生存环境添加一点适于人的成份的徒劳的努力而已;她祈求爱情与情欲,但在求之不得后为了生存只能压抑自己,忍受痛苦。生存的需要使她像变了个人一样,并将这种懊恼转化为仇恨发泄到她的儿子、媳妇和女儿身上。竟然一手导演了儿子长白的婚姻悲剧,一手摧残了女儿长安的爱情白日梦。毫无亲情可言,残存在心里的温情随之消失殆尽,“一级一级走进没有光的所在”。她的婚姻悲剧发展成了人生悲剧,为了金钱她压抑了情欲;在金钱与情欲的冲突中,她的内心和灵魂展开了搏斗,最后成为金钱的奴隶。曹七巧不愿独自背负人生的十字架,“她用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张爱玲用生冷、漠然的笔描写了一个由纯真少女变成一个人性泯灭的、灵魂扭曲、心里变态的、冷血的人的过程,读后让人毛骨悚然!

婚姻本应是美好的,但是我们在张爱玲的作品中并没有发现真挚的爱情,我们所看到的只是一种爱情、婚姻和生存之间的一种怪象。张爱玲在其作品中以沉重的悲剧笔调描写了一群女人为了生存所作的一种婚姻的交易。张爱玲所要表现的就是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中女性为了生存的无奈与可悲。

二、男性的压抑

除了其作品中的女性的悲剧之外,张爱玲的作品中还充斥着男性的压抑。张爱玲作品中的这类人物大多呈现出外表与内心矛盾的特征,最典型的莫过于《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佟振保了。他事业成功,家庭幸福,侍奉母亲,提拔兄弟,办公认真,热心待友,“他做人做的十分兴头”。从常人来看,的确是一个地道的好人,在巴黎失去童贞后,他没有沉溺于道德与情感的两难中,无法排遣,而是顺应世俗口碑,赢得了好名声,“从那天起振保就下了决心要创造一个对的世界,随身带着。在那袖珍世界里,他是绝对的主人。”他戴着面具扮演着角色,善的外衣包裹着恶本质,通观全篇后,又觉得他并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元凶,而是一个可怜的人,某种程度上还带着悲剧的意味。第二个闯入他生活的混血姑娘玫瑰,他爱她,可又怕她的随便在中国行不通,后来又未尝不后悔。同朋友的妻子娇蕊恋上了,对方一旦要与丈夫离婚,他又懦弱得要死,怕失去一些东西,不愿付出,只想索取。他认为自己堕落了,其实他一直如此,心理的压力与行动的欲望首尾相伴,灵肉无法统一,本我和超我在搏斗,这一些又岂止是佟振保所能承受的。于是,他匆匆忙忙选了个好女子烟鹂结婚,不爱她便开始娼宿,回家还打她。他终于知道,“砸不掉自造的家、妻子、女儿,至少他可以砸掉他自己。”醒悟到没办法把握自己,于是只好按照别人的眼光去生活。小说结尾时,他又后悔了,“改过自新,又做了个好人”。其生命不过是一具空壳,他要充实生命,却被视为坏人进而危及了生存,逼着他重新去做“好人”。

此外,《封锁》中的宗桢,也是内心冲突的一个典型。张爱玲入木三分地刻画揭示了人在强大的社会现实面前的软弱无能和媚俗自私,同时也用他们几次三番的徘徊在对错、真伪之间的痛苦、矛盾和抑制来显示人在生存方面的深深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