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回头秒杀 （短篇小说）

鹿回头秒杀 （ 短篇小说）

闻  桑

湖北

从我们度假的公园望海楼向右转，沿着人头攒动的黎族民俗文化长廊、黎族村寨风格的玫瑰抱和黎族歌舞表演场往前走，穿越丰收图等黎族图腾石刻走出一里多就到了陆地尽头，呈现在我眼前的是鹿回头的黄金海岸。放眼望去，山河城海浑然一体，大海长空一色，纯白色细小的砂子和纯蓝色海平面让人感觉无比熨帖，一朵朵蘑菇状太阳伞下的沙滩椅上或坐或卧着一些穿着泳衣的男女。

这是闻名遐迩的鹿回头。山崖的前方就是天涯海角，再前方就是茫茫大海。尽管南中国海中还有一些零星的岛屿，就整块大陆地而言这里就是中华大地的南端，近处的海面上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嬉水。

记不清是第几次来鹿回头看海了。海天一色，汪洋苍茫，一眼望去只能看到天水缝合线。海水是蓝色的，浑浊不清。海面是动荡的，波涛不断。黄金海岸的沙滩在中午看起来美丽而迷人，海的博大深沉是那么的令人心旷神怡。鹿回头最令人动心的是夜晚，山下万家灯火，山上玉树琼花，夜空五彩斑斓，水面波光粼粼，梦幻如诗般醉人，漫山遍野的艺术夜景灯光系统地开放，使其倍添花一般迷人的风采，真有让人百看不厌、常看常新的感觉。

来到沙滩上靠近海边的一家船形屋酒吧，掏出妈妈给我的贵宾卡，我要了热狗、比萨和咖啡，吃完之后领上一件免费的泳衣走向沙滩。沙滩的沙子硌得光脚极其舒服，金沙铺就的海岸与汹涌的海水融为一体。

这儿的景色真美。晒着初秋仍然热烈的太阳，刚刚找了块干净一些的沙地躺了下来，恍若置身于《聊斋志异》中的某个故事片断，映入眼帘奇异的景象和在画报上看到的完全相同，所有在场的人都袒露着自己或黄色或白色或棕色或黑色的肌肤。他们的身材或苗条纤细或臃肿不堪，或在岸上自由走动或操着不同的语种谈论说笑或在浴场里自由游动。

从远处海上飘来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真像一片树叶，一会儿飘上来，一会儿低下去，有明显失重的感觉。

近了才看到水溅到船中，脚下都是水，我的肠胃也感到了翻江倒海。

船上的人晕了海。有一个男人长得高大有型，体格雄伟健美，身体、脸部和肌肉紧张而饱满，体现着外在的和内在的全部理想化的男性美，俨然是从意大利画家米开朗基罗雕刀下走出来的大卫。只不过眼下他不是充满自信地站立着，英姿飒爽，左手抓住投石带，右手下垂，头向左侧转动着，面容英俊，炯炯有神的双眼凝视着远方，他的神态也不是圣经中的抗敌英雄那般勇敢坚强，仿佛正在向地平线的远处搜索着敌人，随时准备投入一场新的战斗，而是被这小破船摇晃得头晕脑胀，一个人摇晃到沙滩上就支撑不住，发达的肌肉成了一堆烂泥，匀称的体格再也没有了放射着不尽的光辉，倒在地上呕得天昏地暗，差点连黄胆汁都吐出来了，一个人们视角中显得挺拔有力充满巨人感的青年壮士形象在一瞬间坍塌殆尽。

这是怎么啦，西方美术史上最值得夸耀的男性人体雕像就这么倒下去了，我们怎么不伸出橄榄枝呀，东方女性的善良、温柔、贤良都表现在哪里啦？一个在海边倒卖旅游纪念品的男性摊贩眼尖，第一个发现了情况。海边的摊位兜售着花花朵朵的贝壳、手链。白色珍珠有真有假，辨不清人心真伪。很多人买去作为馈赠之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是呀，见义勇为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哩。义勇二字，撑起了中华美德的一片天。看到别人倒下了，任何一个的良知的公民都会用他们无私的爱心去抚慰，构建和谐社会，时代呼唤英雄，社会需要英雄哪！旁边有人呼应，是一个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眼镜的中年妇女，文质彬彬，儒雅俊秀。大海真是藏龙卧虎，高深莫测，说这话的人够得上大学教授的水平。

就是嘛，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当我们的爱的阳光洒到别人身上时，我们会更温暖。一个具有诗人气质的小伙子站在摊位前掂量着眼前的海鲜品。海鲜品活灵活现，在塑料盆里爬来爬去，尚不知何时没命。

大海有着生命的繁衍和生命的延续，人与陆地的动物不小心也许会被大海吃掉，大海是否也存有毁灭生命之剑的心思？我不知道。

你知道那个大卫是如何昏厥倒地的吗？一个五短三粗长得似侏儒的小男人撇了撇嘴，嘿，人说自古红颜多薄命，如今这年月长得有点看相的男人也他妈的不得好死。这人八成是个被人包养的二爷，或许是被哪个有钱的富婆或有权的官婆玩腻了，被人家一脚踢到这在海滩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有见不人的鸭子才有这等好运喽！

到黄金海岸来游泳的人越来越多，红男绿女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个倒地的大卫身边，我也停止了手中下一步的动作，心有不甘地围拢过来。各种各样的议论或猜测纷繁而至，每一个观看的人都在自己的心中敷衍着一个不同版本的惊险故事。

一枝玫瑰，你轻轻地摘取，嗅一嗅，芳香四溢。你将它送给了哭闹的孩子，孩子纯真的脸上绽开了笑容；递给了破碎的情侣，二人重归于好，向你挥手致谢；你还将它传给了因人生失意而跌倒的人们，他们坚强地站了起来。做好事任何时候都不迟，我们何不从现在就开始做起呢？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还是那个具有诗人气质的小伙子面对浩瀚无垠的大海发出悲天悯人的感叹。

终于，我面前闪出一个人来。这是一个留着贝克汉姆发型的酷男，抽脱一个女孩子挽着的胳膊，或许是为了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个自己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情怀吧，英雄落难，美人相救，岂不令我等男儿汗颜脸红，关键时刻我们伸一把手，就能用自己的行动唤起了人们的良知。

那个长得像白骨精的女孩子一把拽住他，秋波闪烁的杏眼一瞪，黄金海岸上这么多人，就你一个人能呀？你是一个同性恋，想当着众人的面演一场同志断臂吧！人家快死了自然是一些鲜为人知、盘根错节的内幕，你介入其中到时候搞不清楚怎么办？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有一个老太婆被车撞倒在马路上，别人救了她，她却反咬别人一口索要巨额赔偿的社会新闻吗？你去救他，如果他没有被救活，死亡该是谁的责任？你救了他，如果他被救活了，这抢救费医疗费和后期生活营养费该谁埋单？我们不是李嘉诚，更不是比尔·盖茨，钱多的烧包用不完啦，你为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掏光了腰包，我的后半辈子可是指望你的呀？你今天揽下了一堆意想不到的麻烦，难道就忍心扔下我不管了吗？

不，亲爱的宝贝，我绝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尽管我们迟至今天才坦诚相对，但谁也阻挡不了我们相爱一生。贝克汉姆发型酷男给了那个白骨精一个单腿点地，似在我们面前展示一段信誓旦旦的求爱秀，我的心肝，从今以后，我这一辈子，枪杆子的一切只听党指挥，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叫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他的同事呢？还是那个倒卖旅游纪念品的男性摊贩反应灵敏。

是呀，他的同事呢？送他上岸的那个驾船人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影啦？

他身边怎么连个照料的亲人也没有啊？这太不正常了，那个驾船人溜走了，应该有医生哪，救死扶伤、抢救病人是他们的天职呀？

戴玳瑁眼镜的中年妇女和具有诗人气质的小伙子脑瓜子也不笨，马上引领众人随声附和。海浪不大，从远处向岸边涌来，水天茫茫，银波闪闪，卷一路浪花，推一波动荡，翻滚着拍打，哗哗作响，有时如低音鼓响，声声阵阵。

是呀，医生呢？

是呀，医生呢？

海滩的寻人声吼得天摇地动，却没有一个去拨打122急救电话。水呈蓝色，蓝色中夹杂有白色泡沫，蓝色多于白色，蓝呈片片，白为条状，一绺绺显得无序中有序，随着海风的方向，波纹不定，辨不清海水流动的方向，似一个个信徒，远远望去的背影不再回头，成为淡泊生命的幻象。

那个倒在地上的大卫呕吐了一阵，就平静了下来，但身子骨没有动，连呼吸也是有一阵没一阵，眉眼不睁，似乎处于休克状态。一个个身着比基尼的男男女女聚拢过来，黑压压的围得密不透风，里三层外三层水泼不进，但都是动口不动手的君子，引颈伸脖望着远方，俨然在等待一个庄严而辉煌的时刻。

一个肤色黝黑的小男孩，干瘦得皮包骨头，两只大眼睛左顾右盼。领着他的可能是他的母亲，可能是一个当地的黎族人吧，没穿花筒裙，但戴着它们民族特有的银耳环，看上去三十出头，体态丰盈，身材颀长，身穿泳衣却不是那种时尚的比基尼，而是有点类似印花裙子一样的短装，短装上露出些许规则不一的花窟窿，前胸遮遮掩掩的悬念比一览无余更能吊人味口，古铜的双臂和粉嫩的长腿让人顿生风情万种的联翩浮想，一头秀发从浑圆的肩头流泻下来，黑黝黝的浪花瀑布似地迷人。

迈着轻盈的步履，她旁若无人地走向围观的人群。

我们有些不自觉地闪出，闪出三点式泳装阵排成的一线天。

我没有做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吭气。大海在一瞬间寂静下来，寂静比喧闹更让人怦然心动。

黎族少妇把女人最美的东东袒露给了大海，身材火辣，不瘦不胖，肌肉白中透腻，肉紧绷绷的，带着弹性，腹部平坦，乳房突出挺拔，微微隆起的四周雪白细腻，如同海平线上两座山峰随着她的走势轻轻颤抖，波波动人。

那一双细长的脚踩在沙滩上留下深深的印窝，很有规律，步子是均匀的，不大不小，毫不理会男孩子的行动，只是习惯地牵引着他，从容地向那个倒在地上的大卫走去。

沙滩上万籁俱寂。此时此刻，我不得不承认，美是一种力量，具有震慑人心、无坚不摧的魔力。

黎族少妇缓缓地弯下腰肢，用一双肘弯环住大卫的颈脖，将花一般的红唇对着他的嘴巴进行人工呼吸。

好火辣好刺激好前卫好重的口味呀，这个黎族少妇要与死神相吻！

我嫉妒死了大卫，身上竟有一种热烘烘的感觉，一如青春气息煽得我热血涌动，舌尖麻酥酥的，差点儿把持不住。

爱是可以传递的。无边无际的大爱，通过大海上空的气体传递给了你我他？

还真是神了，大卫的身体有了反应，眼睛慢慢地睁开了。他看见有几只飞鸟俯冲而下，又斜上旋天，形体虽小，则能划破长空，不被浩渺之水吞噬，勇敢而高傲的精灵！

大卫复活了，黄金海岸上没有人想离开。我们想多看一眼大卫，当然还有那个来自异国超凡脱俗的黎族少妇。

黎族少妇抬起头来，湛蓝湛蓝的大眼望着远方，毫无羞涩地向大海走去，神情宁静，气质高雅。她两条秀美的长腿走起路来曼妙多姿，你一尾白鱼在水中的游姿，美妙的身形自如而浪漫。

远处看风景，近处听传说，我们身边更多的是平庸乏味的人。

那个干瘦如柴的男孩子紧随在黎族少妇的身边。他的肤色怎么那样黑哟，莫非她的先生是个黑种人，或者是她在非洲大陆从饥饿的难民营中领养的孩子，种种神秘的猜想不经意间从脑海掠过。

宛若一尾美艳惊人的银鱼划一道水槽，少妇一头扎入大海急驰而进。麦肤色的臂膀过处，划开的水急又聚拢，恢复原状。开合之间，让我明白大海分分合合的自然规律。

大海带着咸腥味，到底奔腾了多少年，又跑了多少量？这里的海水究竟有多少？站在海边，来看海的人怎么也比不上海水溅起来的一次次浪花，激情而浪漫。人实在渺小，海真正浩瀚。抬头望断，这大海到底有多远？

那个复活的大卫也走向大海，送他上岸的一叶扁舟还停泊在岸边。他操着流利的英语问驾船人，博士，我们的公民道德建设现状社会调查完成了怎么样？

驾船人点了点头说，完成得十分出色。海是本色的，无任何人为的修饰，它空旷而不繁杂，寂寞而不孤独，超于世俗，呈现本真。若人心如海，世界将何如？

听到这一句话，我的心头不由得一怔。我想起了在我们度假的望海楼旁有一尊巨型雕塑，听服务生说海南全岛最高雕塑名叫鹿回头，是根据一个美丽爱情传说而建造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残暴的峒主想得到一副名贵的鹿茸，强迫一个名叫阿黑的黎族青年上山打鹿。有一次阿黑头束红巾，手持弓箭上山打猎，看见了一只美丽的花鹿正被一只斑豹紧追，阿黑用箭射死了斑豹，然后对花鹿穷追不舍，一直追了九天九夜，从五指山翻越九十九座山，涉过九十九条河，一直追到三亚湾南边的珊瑚崖上，花鹿面对烟波浩翰的南海无路可逃。阿黑正欲搭箭射猎，站在山崖处的花鹿突然回头含情凝望，目光清澈而美丽，凄艳而动情，令他不由自主地将张弓搭箭的手木然放下。忽见火光一闪，烟雾腾空，花鹿回过头变成一位美丽的黎族少女向他走来，于是他们相爱结为夫妻。花鹿姑娘请来了一帮兄弟打败了峒主，然后跟阿黑便在石崖上定居下来，阿黑耕耘、捕鱼、狩猎、种植椰子树，女人相夫、织网、裁衣、繁衍子孙后代，天长日久便把这座珊瑚崖建成了美丽的黎族庄园。这座海南岛最南端的山头的山头因而被称为鹿回头。

海洋是生命的起源， 也是人类的故乡。从这个角度出发，鹿回头的传说应该是真实可信的吧？戴玳瑁眼镜的中年妇女、具有诗人气质的小伙子、侏儒式的小男人以及贝克汉姆发型酷男和挽他臂膀的那个白骨精都走了，走得无声无息。只有那个倒卖旅游纪念品的男性摊贩在漫天吆喝，有时候抬起头来顺便看一看大海的风景。

如今，鹿回头已定位为情爱文化和生态展示并重的主题公园，主要景点包括顺风台、鹿苑、滑道、紫气东来、情爱文化园、黎族歌舞表演、鹿回头雕塑、山顶花园、北亭观景台等等，还是三亚森林植被自然保护区的核心地带，属常绿热带季雨林生态类型，植物种类丰富，有许多国家级和海南省的特有物种。鹿回头的传说已成为三亚的象征，鹿回头的雕塑已成为三亚的城雕，也成为五千多年历史海南黎族神化传说的代表，得到了海南一百多万黎族同胞的认同和敬仰。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的花瓣，同时又是那么清，像最明亮的玻璃。然而它又是那么深，深得任何锚链都达不到底。要想从海底一直达到水面，必须有许多许多教堂尖塔，一个接一个地连起来才成。为那儿只是一片铺满了白砂的海底。不是的。那儿还海底的人就住在这下面。不过，你千万不要以生长着最奇异的树木和植物。它们的枝干和叶子是那么柔软，只要水轻微地流动一下，它们就摇动起来，好像活的一样。所有的大鱼、小鱼在这些枝子中间游来游去，就像天空的飞鸟。

我想起了安徒生童话宝库中的珠玑，那篇脍炙人口的名篇《海的女儿》，这个拯救倒地大卫的少妇当然不会是一夜开江海的独角龙，她该不会是海的女儿吧？

海王国一个美丽而善良的美人鱼。她爱上了陆地上英俊的王子，为了追求爱情幸福，不惜忍受巨大痛苦，脱去鱼形，换来人形，但王子最后却和人间的女子结了婚。巫婆告诉美人鱼，只要杀死王子，并使王子的血流到自己腿上，美人鱼就可回到海里，重新过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她却为了王子的幸福，自己投入海中，化为泡沫。

秒杀！在她投入大海的那一瞬，我被海的女儿所秒杀了。不，我是被这南中国海边的鹿回头给彻彻底底地秒杀了。

三面临海，状似坡鹿。鹿回头公园内情爱文化景点错落有致，主景点鹿回头雕塑巍峨耸立，站成三亚市的城雕，三亚因此被称为鹿城。那些爱字摩崖石刻、永结同心台、连心锁、夫妻树、仙鹿树、海枯不烂石都紧紧地环绕在它的身边，任凭海枯石烂也不舍离去。

海里最深的地方是海王宫殿所在的处所。它的墙是珊瑚砌成的，尖顶的高窗子是用最亮的琥珀造成的；不过屋顶上却铺着黑色的蚌壳，它们随着水的流动可以自动开合。这是怪好看的，因为每个蚌壳里面含有亮晶晶的珍珠。随便哪一颗珍珠都可以成为皇后帽子上最主要的装饰品。

沿海分布大小岛屿在望，有星星点点的渔船忙碌着作业，小黄鱼、大黄鱼、石斑鱼、梭子蟹等海鲜尽入网中，也有一些盐业工人在很远很远的海滩在生产着海盐，那是我们生活中独领风韵的百味之王啊。近处有黎族情歌传来，在这鹿回头的海边显得格外悠扬动听：春天来到山花香，不见蜂来妹心慌，爬上高岭望路口，坐在隆闺等情郎……

在鹿回头山顶的西麓，有一块巨石，一截两半。一半傲立在山顶端，一半平躺在脚下，伸向海里，当地人说这是相伴石。相传是位女子为了等待打猎的恋人相守在山顶，遥望远方，长久化做了一块立石。恋人归来后，听到村中人们的诉说，奔向山巅，长跪在少女石旁，誓死相依，便化作了一块平躺的石头，希望在恋人累的时候，能够在他的身上休息做伴。

作者简介：闻桑，原名李文山，男，湖北省作协会员。1980年开始创作，在《人民文学》《民族文学》《中国作家》《长江文艺》等杂志发表文学作品200余万字，多次荣获全国性文学大奖，并有80多篇作品入选多种权威选本及年度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