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背景下法国铁锈地带的民粹主义研究

新冠疫情背景下法国铁锈地带的民粹主义研究

迪达尔 ·马合苏提汗 闫鹏

新疆大学 新疆乌鲁木齐 830000

摘要：2020年全球爆发新冠疫情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世界各国努力应对疫情的影响，但是欧洲面临着另一个似乎不会消失的问题—民粹主义。进入21世纪，全球民粹主义呈现上升态势，自2008年金融危机开始，欧洲面临着经济危机，难民危机，恐袭危机，欧洲一体化危机等问题。在当前新冠疫情叠加下民粹主义来势凶猛，法国作为欧洲一体化的主要倡导者、设计者和组织者具有重要的作用，但国内民粹主义者的兴起及带动相应政党的兴起却是阻碍这一进程的主要因素。2017年在法国大选中全国性民粹主义政党“国民阵线”脱颖而出，在其公布的选民分布中可看出法国东北部如洛林大区，阿尔萨斯大区，东南少部分地区的选民偏向“国民阵线”，但大部分集中在东北部地区。本文就新冠疫情下法国铁锈地带的民粹主义展开研究，突出影响法国铁锈地带民粹主义者的主要因素。

关键词:法国，铁锈地带，民粹主义，国民阵线

导言：民粹主义又译平民主义,被认为是19世纪在俄国兴起的社会思潮,其表现为一种社会现象。首先，民粹主义现象及民粹主义运动受某国社会,经济,政治,甚至国外环境的影响。正是2020年特殊的年份给民粹主义者提供了良好的外部环境为他们将内心积压已久对社会经济状况、国家政治政策不满发泄了出来。其次，法国作为老牌发达国家其传统工业化水平曾经十分发达，法国东北部地区作为法国的重要工业地区为国家的发展做出过重要贡献。而如今发达国家进入后工业化阶段，这些老工业基地因为产业结构单一，资源枯竭，区域环境恶化，传统发展模式阻碍了创新和技术更新由此便产生了“铁锈地带”。原本“铁锈地带”的蓝领工人面临失业,再就业难等情况加之新冠疫情对整个国家的经济冲击造成无法估计的后果，这里的居民便将愤怒以及自身情绪转换为扰乱社会秩序。自2017年法国大选之后,民调显示民粹主义政党国民阵线在法国东北部地区占重要地位，这样大部分选民受国民阵线等民粹主义政党的影响逐步加入民粹主义阵线，双重原因叠加便得出法国“铁锈地带”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地区之一。在欧洲无论是北欧，中欧，南欧等地区国家内部都存在民粹主义的现象,从而产生了民粹主义政党，各国之间外溢效应频发。法国作为欧盟重要发起国在欧洲的地位不可小觑，但是在如此大的国家内部一个极小地区的不稳定会改变国家未来发展方向,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便需要我们引起重视。

1. 新冠疫情对法国的影响

1. 新冠疫情对法国工业的影响

新冠疫情对全球工业与餐饮住宿等服务业所受的打击最为巨大，3月份随着疫情的不断发展，全球疫情中心从中国转移到欧洲，全球经济状况不断恶化。法国在此次疫情中其工业也遭受创伤,据法国统计局的调查2020年11月，法国工业生产价格上涨了1.2％，这是继前一个月–0.1％之后的价格上升指数。法国工业生产价格继前一个月上涨1.2％之后，法国工业的生产者价格在2020年12月上涨了0.8％。¹这两次法国工业生产价格的上涨另一方面表现出国内供需矛盾加大。并且在疫情期间法国工业企业外迁致就业减半，法国中大型企业在工业结构中占比很多大，法国大型工业企业国外分厂员工人数相当于法国工业产业就业人口的62％，而这一比重在英国为52％，德国为38％，意大利为26％，西班牙更低，仅为10％。法国工业企业从工厂外迁上获益不浅，还利用在低成本国家开展生产来弥补法国本土出现的成本上涨，这大大有助于在全球范围内保持竞争力。因此，法国大型企业支持外迁，但这对法国内工业企业就业造成严重冲击。²

（二）新冠疫情对劳动力市场的影响

1.对失业的影响

新冠肺炎疫情在2019年12月份爆发,并逐渐在2020年年初开始在全球蔓延。全球公共卫生危机给各国经济和国民生活带来严重影响。根据国际劳工组织的统计，在国际劳工组织意义上的不活跃人群中有170万人想要一份工作而不被视为失业，他们构成了失业的光环，失业光环字面意义上比较积极乐观但它事实上也包含在失业人口中，然而失业光环人数却在增长。2020年1月25日法国卫生部长阿涅斯·布赞于巴黎时间周五下午告诉记者称，法国境内首次确诊两例来自武汉的新冠肺炎患者，其中一例患者在波尔多住院治疗，另一例在巴黎确诊。这被指是欧洲大陆首度出现被确诊的肺炎患者。1月27日法国卫生部又宣布一例新冠患者，自此法国先后出现第四例、第五例、第六例之后便是更多的确诊患者。2019年第四季度法国的失业率几乎没有受到亚洲出现大规模感染病例的影响，其就业率和失业率曾稳重就进，但2020年第一季度法国劳动力市场遭受了健康危机的考验。到2020年第一季度，国际劳工组织定义的失业人数从9.4万人减少到230万人。因此，国际劳工组织意义上的失业率在本季度下降了0.3个百分点，降至法国（不包括马约特岛）劳动人口的7.8％，上一季度为-0.3个百分点。

³

（2020年第一季度法国失业光环指数）

据国际劳工组织统计图，2020年第一季度法国失业光环人数再次上升，在15-64岁人口中，光环的份额比本季度增加了0.1个百分点，达到4.1％，失业光环作为法国失业率下降的原因之一,追究其原因是由全球公共卫生危机引发，导致上百万人想就业而迟迟为找到心意的工作或劳动力市场不稳定。2020年第三季度根据国际劳工组织的调查显示法国失业率急剧反弹达到9％。2020年第三季度，在国际劳工组织的意义上，法国的失业人数达到270万人（不包括马约特岛），增加了628,000人。在本季度中，国际劳工组织定义的失业率在上一季度下降了0.7个百分点之后，上升了1.9个百分点，达到占工作人口的9.0％。它比2019年第四季度的健康前危机水平高0.9个百分点。⁴

2. 对就业的影响

面对新冠肺炎的影响，失业人数大幅上升自然就业率也将下降，取而代之却是临时就业率的上升。到2020年12月底，有747,000人处于临时就业状态。 在11月与第二次监禁有关的下降之后（-19,000次任务或-2.6％），过渡期于2020年12月底反弹（+36,300次或+ 5.1％）。因此，临时工的数量是2020年2月底与新冠疫情相关的健康危机之前的水平的94％。⁵为了使在新冠疫情中失业的人群和在2020年9月即将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年轻人能找到工作维持生计，政府提出了“1个年轻人，1个解决方案”的措施。政府筹集67亿欧元的预算，旨在为每个年轻人提供解决方案。它动员了一系列杠杆：为困难青年提供援助，培训，支持，经济援助等。⁶政府通过社会公益任务，资格培训课程，提供大量资金保证培训和数字设备投资等措施保障“1个年轻人，1个解决方案”的有效实施。

3. 政府对失业人群的补助

在新冠疫情期间，法国政府提出一系列对在新冠疫情中受影响的个体，企业，员工，地方的补助措施；有一下几点：

①对企业和员工的支持

部分失业计划分两个阶段进行：雇员从雇主那里得到部分活动补偿，而不是工资。该报酬相当于员工总工资的70％，每小时最低工资为8.03欧元。薪酬低于最低工资的员工将获得与其先前薪酬相同的津贴。公司从国家支付的津贴中受益，该津贴相当于4.5最低工资范围内雇员部分活动津贴的85％。⁷为了使各大公司在新冠疫情之后能正常运行，法国政府提出国家担保贷款措施。该措施在当前利率条件下，银行已承诺提议最高利率：到2022年或2023年偿还的贷款为1％至1.5％，到2024年至2026年偿还的贷款为2至2.5％，其中包括国家担保的成本。⁸

②对个人的支持

如果个人是个体商人可向政府寻求申请团结基金、要求推迟收取社会费用、直接退税、造成部分失业的可向国家申请国家担保贷款。这些所有的申请项目都在网上办理，但针对目前疫情大流行下国家失业人群数量庞大网上申请人数众多，政府办理查验难度大，任务重、繁杂等情况对个人还是企业的援助措施并不会立即生效,实效长等问题还有待解决。

③对地方当局的援助

建立“创意文化区”：该措施将在2021年和2022年获得200万欧元的资助，其目的是促进复兴当地文化经济主体的活动，并促进领土的文化建设。包括针对专门文化专业人员（企业家，工匠和艺术家）的支持系统，例如企业孵化器，孵化器或联合办公空间。向公众开放的空间，将举办临时展览，临时商店，由当地艺术家和工匠领导的成人和儿童创意工作坊。⁹其次为地方当局提供资金以支持当地经济，支持当地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

（三）新冠疫情对家庭消费的影响

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在1月25日首次发现，自此法国家庭商品消费逐渐下降，下降的原因是制成品消费量的下降。三月份法国家庭商品消费急剧下降-17.9％，三月开始家庭对未来经济形势十分担忧。在下图关于法国个人财务状况和生活水平的意见平衡中，法国民众对法国未来生活和个人未来情况表示担忧与之过去生活水平相比较民众未来生活水平下降，并不乐观，消费信心下降不利于国家在危难时期的经济状况。

（法国居民财务状况表）

自2020年3月份法国居民商品消费大幅下降后在4月份居民商品消费再次大幅下降，下降率为-20.2％是这是自1980年该系列开始以来连续第二个月出现历史性下降。四月份商品消费再次下降不利于政府稳定民心，进行有效的抗疫措施，反而导致民众对政府在危机管理下措施的不满引发对政府的不信任从而导致示威游行等一系列破坏原有的秩序。

（2020年四月份法国商品总消费表）

2. 新冠疫情爆发以来法国铁锈地带的民粹主义政治力量

1. 法国民粹主义政治力量分析

“民粹主义 ”历来是一个争议很大的政治术语。最初人们使用它来形容19世纪下半叶俄国民粹派和美国人民党运动。由于民粹主义在表现形式上较为多变，总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改变，¹⁰在不同地区和时期呈现出不同的政治形态，因而它也可以分为左翼民粹主义和右翼民粹主义。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米勒教授在其出版的一书 What is populism?中指出民粹主义本质上是“反多元化的”

¹¹，是“对民主的真正威胁”。¹²作者为他对民粹主义的分析奠定了基础，这一术语的定义是基于其内部逻辑，即一个“道德纯洁和完全统一”的民族与一个“腐败和道德低下的精英”之间的对立。 ¹³对于民粹主义政党作者认为民粹主义政党本质上是反民主的，反映了对“领导人”的重视和政党组织中明显的威权主义倾向。作者强调，这些标准不足以确定一个政党是“民粹主义者”。 民粹主义者认为自己是同质的“人民”的唯一合法代表，正是这种逻辑，他称之为“亲民党 ”使他们在其他政党中具有独特性。因此，米勒认为，民粹主义和反多元化是内在联系的。

民粹主义无论是在国际关系领域还是政治学领域对其准确定义仍然存在较大区别，区分民粹主义与民族主义的关系是重要的。中国前驻法大使吴建民先生在《当今哪两股思潮特别值得警惕》中指出，“当今世界有两股思潮特别值得警惕：一股是民粹主义的思潮，另一股是民族主义的思潮，这两大思潮正在全球范围内泛滥。什么是民粹主义？就是以维护平民的利益为由反对权威，甚至不惜采用任何手段。什么是民族主义？就其内容而言包含两个方面：一是热爱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另一方面就是以维护本民族利益为由而反对、排斥其他国家和民族。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在全球泛滥绝不是偶然，这与冷战结束后世界的变化密切相关。另一方面，全球总体和平，随着全球统一市场的形成，创造财富的速度大大加快”。¹⁴当今民粹主义已成为国际社会当中的一种政治现象，反观西方国家民粹主义重新抬头与其政治，经济，社会不公有很大关系，但不可否认受他国民粹主义外溢效应的影响，网络科技和新媒体的重构效应也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法国作为欧洲一体化的主要倡导者和践行者，自身内部却屡屡受民粹主义政党的干扰。现法国的右翼及极右翼民粹主义政党包括民主运动党、新中间党、保卫法兰西运动、社会共和论坛、保卫法兰西联盟、全国共和运动等等。自法国爆出因一位青年教师出言不当导致一极端分子杀害该教师一案引发民粹主义者极大反应，大量民众走上街头示威，要求政府对穆斯林群体“有所作为”，这成为民粹主义者发泄对政府在新冠疫情期间对于经济衰退，社会不能正常运行的导火索。新冠疫情提供了一个机会，民粹主义领导人利用扩大的国家权力用来破坏法治和民主。这些民粹主义者主张的解决办法是恢复严格的边境管制，以破坏欧盟成员国之间的协调与合作。

2. 新冠疫情下法国铁锈地带的现状

法国城市海宁-博蒙特位于里尔大都会以南40公里处，它被旧矿山的废料堆包围，它曾经是法国东北部的一个繁荣地带但却受到去工业化和失业的冲击。从历史上看钢铁和矿工倾向于投左票，但在过去几年里，极右翼国民阵线成功地建立了自己的地盘，2014年该党在这一地区拥有两个城市，即海宁-博蒙特和另一个名为哈杨格的城市。在哈杨格这座城市其国民阵线市长受CNBC¹⁵采访时提到“在选举期间，国民阵线给人的印象是倾听，我们的意见很重要，但一旦他们有了权力，我们就必须跟随.我们必须跟随和服从。它甚至比右或左更糟。” 他告诉CNBC。¹⁶

因新冠疫情，洛林大区必须面对工业活动急剧下降和经济需要的后果，它力求最大限度地减少其影响，最大限度地恢复被遗弃的地点，建立和繁荣新的替代活动，同时保证该地区居民的财产。洛林的工业环境在发生重大变化，以改善面对未来，在全球化的商业环境中保持一席之地生产。 随着时间的推移，工业风险及其性质和程度的变化这也与就业状况密切相关。 法国公共卫生部门当地时间1月20日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当天下午，法国新增新冠肺炎确诊病例26784例，累计2965117例。¹⁷为遏制新冠疫情，法国16日起在全国范围实施宵禁，时间为晚6时至次日早6时。在南部以外，星期一实行宵禁的地区主要集中在北部和东北部。大埃斯特的一些城市——在法国东北部，是冠状病毒流行最严重的地区之一——已经实施了更早开始的宵禁。¹⁸铁锈地带是由于传统工业衰退，新型产业兴起引发的一场变革，对在疫情下法国铁锈地带的居民的冲击巨大。法国接二连三的遭受疫情冲击，工厂倒闭工人失业政府财政无法及时接济该地区（福利没有保障，经济水平下滑，就业，），而民粹主义在此地区的流行更加剧了疫情的扩散，民众始终以自我为主宣扬自由，经济，人权等口号无视政府防疫政策，也使得本身经济不景气社会不安定的法国铁锈地带的居民生活更加困难。

3. 全国性民粹主义政党如何动员群众

政治基础：法国国民阵线大力进行民粹主义的政治宣传。它声称自己是人民政治要求的代言人，是“沉默的大多数人”利益的捍卫者 ，外来移民和政治精英谋求的都是自己的特殊利益，代议制政治制度实际上阻碍、切断了“真正的人民”和权力之间的联系。它经常使用的蛊惑言辞“我们”和“你们”、“人民”和“政客”，煽动选民对政治机构的不满。他们所说的“我们 ”、“人民”的概念把外来移民 、政治精英完全排除在外 ，以此煽动法国人民对外来移民的仇恨 ，并由此构建了一个类似三角式的政治关系 ：一方面政治精英组成的政治阶级被说成是 “首要的敌人 ”，另一方面把人民描述为无辜受害者，而处于两者之问的国民阵线，自称是拯救人民的英雄 。

¹⁹

经济基础：国民阵线主张新自由主义的经济。1978年出版的题为《右翼民主经济》的小册子表明，它在经济领域完全照抄新自由主义的政纲。而在冷战后经济全球化加速发展的情势下 ，它又把 “全球化”作为主要的攻击对象 ，宣传经济民族主义 、国家保护主义和福利沙文主义 ，反对全球化，反对欧洲一体化 ，并把这些纳入国民阵线的政治纲领和政策主张之中。

在疫情还未开始时期，国民阵线在支持自己的地区中以演讲的方式蛊惑群众。2019年5月1日玛丽·勒庞在洛林大区首府梅斯进行演讲时对欧盟进行批评，她说：“欧洲联盟最初将自己表示为一个国际组织：“国际”，即字面上在国家之间。然而，渐渐地，它的官员和后国家统治者大军摆上了联邦制国家的基石，他们有条不紊地对国家主权的每一部分进行了评估。这个跨国组织已逐渐赋予自己国家的属性：政府，首都，国旗，国歌，宪法，现在他们想要一支军队，明天要缴纳欧洲税和在联合国的席位安全理事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打算从法国窃取席位。”²⁰玛丽·勒庞抓住该地区支持她的选民的弱点，其最终目的是要求民众反对主流政府与欧盟的接触。2018年2月27日玛丽·勒庞在阿尔萨斯地区的演讲中同样透露着对欧盟的厌恶情绪，称欧洲联盟是集权主义式的组织，称它干涉一切。这样意识形态，言语式不断向民众输出反欧盟，反精英的观念。

新冠肺炎疫情下大规模的集聚活动被政府暂停，国民阵线在常规会议中以视频,报告等形式干预政府政策并提出对策。国民阵线议员塞巴斯蒂安·切努在其一份报告中《关闭商店：杜绝普遍的愚蠢》一文中指出“像我们地区的许多购物中心一样，奥尔诺伊-莱兹-瓦伦西亚的家乐福购物中心的购物商场也降低了窗帘。购物商场的商人又被剥夺了权利。在经历数月的健康和事实上的经济危机之后，由于政府的疏忽，交易者有可能因不合理的决定而破产。这些关闭的主要受害者是贸易商，他们将失去他们的客户，这些客户将前往其他购物中心。”²¹

3. 法国铁锈地带民粹主义者对法国政府疫情防控措施的态度

1. 应对新冠疫情法国政府政策回应

面对全球范围内大规模肺炎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仍然在上升的情况下，法国总理于4月28日提出的过渡措施已在国民议会中投票通过。法国政府给广大居民给予政策回应，分别从六个方面给居民提供便利和安全的生产生活环境：①防止传播、②确保足够的物理基础设施和劳动能力、③有效的提供卫生服务、④支付服务、⑤治理、⑥其他部门措施。居民更为关心的是如何阻止病毒的传播尽快恢复正常生活以及医疗卫生是否能为人们提供其他方面的医疗服务，因此将从以下三方面进行陈述：

1.防止传播

2020年5月7日，总理确认了放宽锁定的时间表。政府坚持根据当地情况解除限制的程序的高度进步和可控制的性质。自5月11日起，法国居民被允许再次自由流通，但只能在其居住地100公里以内。不遵守该规定的人将面临135欧元的罚款。²²即便在严格的管控下，政府还是给民众自由出行的理由，过于细致的管控在书面上容易得到一致认可当实施起来时却是不同的反响。政府还规定墓地于5月11日重新开放，从6月2日起允许举行婚礼。针对学校6月22日，所有托儿所，中小学重新开放，并采取严格的身体疏导措施。²³逐渐地，学校中的措施不断软化，发现一个阳性案例不再导致全班停课，现在需要三个阳性案例。这样的软化行为使新冠疫情在学校的传播更加迅速，一旦在学校大规模传播导致学生将病毒待会家庭，形成超级传播事件将难以遏制。

2.有效提供卫生服务

2020年10月24日，总统宣布疫苗接种运动有望尽快开始，并且疫苗接种最初将针对风险最大的个人。它依靠两个主要原则：接种不是强制性的，并且对所有人免费。²⁴这种接种疫苗非强制性原则，对国家预防病毒传播具有一定的风险性，不愿接种疫苗的人群体内无抗体且又不遵循政府防疫措施则会导致疫情继续传播，这种现象对政府在之前所作的所有准备都功亏一篑。从2021年1月开始，疫苗接种运动应针对有严重形式的新冠疫情风险的护理院居民和护理院工作人员。从2021年春季开始，疫苗接种运动将向全体法国民众开放。²⁵法国政府考虑到法国人对欧洲新冠疫苗的不信任，实施这种疫苗接种日历具有挑战性，仍需政府对民众进行思想教育，引导民众接种疫苗。

3. 治理管制

针对企业（中小企业，餐馆等）在5月11日将恢复营业，除了酒店，餐馆，酒吧，电影院，剧院和在5月底之前已做出决定的大型博物馆。针对旅行（本地，跨境等）在5月1日至6月2日期间，除非出于重要的商业或家庭原因，否则旅行只允许在距居住地100公里的范围内进行。²⁶在封锁期间为了限制病毒传播政府将治理权从政府转移到了地方当局，特别是地方长官。然而随着2020年9月底第二波流行病来袭，政府开始再次对当地采取措施，关闭一些酒吧和餐馆，这在当地引起争议。权力的来回运用造成管理措施没有连续性，政府一再推翻前地方当局的治理办法从而激化政府与地方的矛盾。流行病的管理被分为四个阶段的预防和管理计划。第一阶段包括停止在国家领土上传播病毒；第二阶段包括限制病毒在国家领土上的传播；第三阶段包括减少流行病的影响，第四阶段的目标是在流行病开始之前回到基线状况。国家对新冠疫情的回应由法国政府领导，于3月12日设立了一个专家科学委员会。3月24日，总统宣布成立第二个科学委员会，即护理委员会（分析和研究专业委员会）。

²⁷在理想化的管理下，法国的新冠肺炎疫情与日俱增并没有得到有效的遏制，究其原因不仅有内部有原因还存在外部客观环境的因素但本质还在国家政府和地方当局，人民和政府措施的不协调导致的。

（二）对政府防疫政策的反感

2020年3月，马克龙表示法国的防疫正处于“战争状态”，需要全面动员抗疫，并呼吁人们最大限度减少出行。但即便是有38至135欧元的罚款，法国人也曾上街抗议过政府的防疫措施。“黄马甲”更是无视禁令、上街游行，与警方发生肢体冲突。除了疫情持续蔓延的夏季，“黄马甲”稍许“休战”了一段时间后，在上个月疫情反弹的节骨眼儿上“返场”，组织了上千人带着锤子、冰镐游行示威，抗议政府的财政、经济、社会政策。²⁸

如今法国国内疫情仍只增不减，为此马克龙政府仍在考虑是否进行第三次封国，但是面对是否进行第三次封国的消息法国民众表现出反感甚至是暴躁的情绪。根据法国BFMTV和民调机构ELABE在1月27日公布的一项调查显示，如果有第三次封锁，将有52%的民众反对进行像去年三月那样的严厉封锁。当被问到愿不愿意进行去年10月那样的宽松封锁时，也有将近48%的民众选择了不愿意。²⁹法国人对封锁的不服从，除了体现在民调结果上以外，一部分人还打算身体力行反对可能到来的第三次封锁。当地梅斯地区一名餐馆老板，在法国各大社交媒体喊话，要求各大餐馆经营者联合起来强行开业，以对抗第三次封锁。³⁰

（三）法国民粹主义价值诉求

无论是新冠疫情，还是恐袭危机都这折射出法国民粹主义者的价值诉求。虽然民粹主义内涵某些正面的价值诉求，但是由于其根底上带有偏执的反智倾向，其思考方式有着明显的非理性化特征，在价值判断上又坚持善恶、美丑的绝对化、两极化，因此，它对他者和自我的认识都处于严重失真的状态，妖魔化他者和自我神话是民粹主义话语的典型特征。作为弱者和弱者的情绪反应，对鸡犬相闻、守望相助的充满田园气息的生活方式的诗意想象，对民间圣人淳朴憨实的“高大全”式道德勾画，就是其自我神话的主要表现。作为敌对的另一极，精英社会和造就精英社会的现存制度，则往往被想象为贪婪、肮脏、充满尔虞我诈的世界。³¹

四、铁锈地带民粹主义者反对法国政府疫情防控措施的原因分析

从政治层面来看，经济危机可能重组政治机会结构，民众或将成为政治重组的关键力量。哈贝马斯认为，经济危机由价值规律即雇佣劳动者与资本交换在结构上的必然不对称所决定，国家行为不可能弥补利润率下降的趋势，所以经济危机也将表现为社会危机并引发政治斗争，在政治斗争中，资本所有者和靠工资为生的大众之间的阶级对立会再次公开化。回看2008年的金融危机，在美国，2009年右翼性质的茶党运动和2011年左翼性质的“占领华尔街”运动标志着美国的政治机会结构开始调整。在德国，2008年之后的经济衰退同样带来了严重的政治影响，使传统政党的选民大量流失，民众对民主的满意程度和对德国议会的满意程度也都下降。经济危机在展示市场机制虚弱的同时，也暴露了政治体制的虚弱。³²传统工业被新型工业代替已经让传统工人不知所去，新冠疫情的影响更是加重了蓝领工人的焦虑，政府行政效率低下引发民众不满，民众高呼生存便反对政府防控措施。

从经济层面来看，经济危机首先会将普通劳动者置于脆弱和恐慌的不利处境，为民粹主义积累抗争性的民意基础。此次新冠疫情虽是以公共卫生危机的形式爆发，但防疫抗疫却涉及公共财政的巨大支出和社会财富的大量投入。疫情令人沮丧的迅猛发展、全球统一行动的缺失和欧美国家各施各法的抗疫政策，使得资本市场和社会心理十分敏感、焦虑和悲观，普遍预测到经济下行甚至衰退的前景。2020年3月16—20日，美国的新冠疫情开始恶化之初，大西洋彼岸的美国三大股指均创下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最大跌幅，道琼斯指数累计下跌17.3%，纳斯达克指数累计下挫12.64%，标准普尔500指数累计回落14.98%。跌幅如此巨大，意味着金融市场价格首先受到了严重冲击，是金融市场发出了经济危机的信号。³³无论是对铁锈地带的民众还是世界范围内民众来说都害怕如此巨大的跌幅会危及自身，对金融市场的不信任开始出现，此时政府使大量的工业外迁使工人失业的机会大大增加。

从价值观来看，西方推崇西式价值观根深蒂固，当国家运用国家机器严格控制人流，聚集性活动，宵禁等严格措施时，一些民粹主义倾向严重的地区难以接受。正如像美国民粹主义者走上街头焚烧口罩浪费国家资源，高喊“还我自由”等行为都是无法接受严格管控的表现。其次这些民粹主义者不仅自身不遵守防疫要求而在2020年，法国极右翼和极左翼民粹主义者在社交媒体上发布了大量的错误信息，并将其变异成阴谋论和伪科学，目标直指政府和建制派。民粹主义者将疫情夸张化、戏剧化，努力地把自身塑造成为人民的捍卫者和代言者。但事实上，应对重大公共危机事件，需要的是高效的政府、专业的知识以及强大的社会组织能力和基础设施，过去一年疫情的暴发，使民粹主义者的无能和荒诞无法掩盖。

五、法国民粹主义未来发展趋势及影响

1. 民粹主义政党话语影响力

民粹主义政党在法国铁锈地带的话语权一旦失去了唯一性，其政治动员能力和效果也将随之下降。由此而言主流政党在多大程度上对民粹主义的诉求作出妥协，或者说如何吸纳民粹主义的话语方式和政治要求，将直接影响民粹主义政党的表现。从这两方面来看可以预想，民粹主义的发展不会是直线的，其想象空间也不大。但作为一种思潮，民粹主义是既有民主制度的伴生物。³⁴在未来的社会发展中，民粹主义政党并不会完全消失，而是在民间活动来获得更多民众的支持稳固自身地位并且仍有发展空间。为此从个人层面，应警防民粹主义思想波及自身，牢固树立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坚持习近平新时代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对待外来文化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辨别是非、以国际视野看待周围事物。从国家层面，时刻关注国际社会新意识形态，不同主义的出现，防止其他国家民粹主义思潮波及我国为此做好应对措施。从国际层面，应认清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现实情况，从个别国家出现民粹主义抬头事件中汲取教训，各国应在联合国的号召下团结协作共同应对挑战。

2. 社会环境变化和挑战

诸如民粹主义的出现受社会环境的变化，一场大的全球公共卫生危机、国内出现紧急事件、党派纷争、国内经济状况恶化失业率不断上升等种种情况都会使得薄弱地区的民粹主义现象滋生。一旦民粹主义在欧洲大路上“来往自如”对国家对全球将只会带来危害而不是安宁。如今全球化趋势在蓬勃发展而逆全球化现象却不断抬头，反观北美大陆上特朗普政府执政四年的时光，大力推行“美国优先”，世界不安宁的指数不断攀升。从一开始美墨边境上那堵有形的“墙”，到单边主义的无形之“墙”，造成美国在世界眼中的“麻烦”也与自身盟友闹出许多矛盾。

后工业社会的变化直接影响欧洲的政治生态，欧洲社会从传统工业社会向后工业社会的转型，将从两方面影响欧洲既有的政治生态环境。一方面，一些非传统领域的事物在欧洲政治议程中的地位日益突出，他们超越了传统的政治事务的范围。另一方面，社会结构出现新的变化，主要表现为传统工人队伍的萎缩，一些新的产业领域的队伍发展，后者更多与新技术的发展有关，他们进一步凸显了日趋庞大的新中间阶级的非同质性问题。³⁵随着社会环境的变化欧洲国家应做好应对挑战的准备，让传统工人不再成为民粹主义取得民心博取同情心的目标。

（三）对欧洲思想观念的冲击

民粹主义反建制尤其是对既有的代议制民主的诋毁，无疑是对民主有害的。因此许多学者认为民粹主义是感染欧洲整个政党制度的“病毒”。民粹主义与欧洲传统的思想观念相悖，欧洲民粹主义及其政党的发展取决于欧洲危机的持续时间，如果欧洲能有效应对危机并作出恰当的解决方案取得民心与民同舟那么民粹主义政党的发展空间将会被挤压。不同民粹主义政党的发展都取决于他与主流社会和主流价值体系之间的关系，在未来民粹主义如果能融入到法国主流价值体系中，则往往改变的将会是它自己。民粹主义在当今欧洲社会中能蔓延开来，一个重要的表现是它作为一种思维或话语方式渗透到主流社会中，即便法国东北部地区大部分民众对国民阵线等右翼左翼民粹主义持支持态度但在法国其他地区也有零零散散的民众接受民粹主义的价值观念。民粹主义作为不断变化的没有固定共同体意识的思潮，未来其价值诉求仍将不断变化为此无论是对法国政府还是其他欧洲成员国来说都应该做好准备。

作者简介：

迪达尔·马合苏提汗 (1999.7.31)， 女， 哈萨克族， 本科， 新疆大学，研究方向：国际政治

闫鹏 (1977.10) 女，汉族，博士，新疆大学，研究方向：政治学理论，政治制度研究，基层治理研究

1.创新训练项目《新冠疫情防控中欧洲民粹主义者的表现及其警示意义》，项目号202010755063

2.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当前西方国家民粹主义研究》，项目号18BZZ040          

1 https://www.insee.fr/fr/statistiques/5017815

2 中国驻法大使馆http://www.amb-chine.fr/chn/

3 https://www.insee.fr/fr/statistiques?debut=0&conjoncture

4 https://www.insee.fr/fr/statistiques/4930129

5 https://dares.travail-emploi.gouv.fr/donnees/lemploi-interimaire

6 https://travail-emploi.gouv.fr/le-ministere-en-action/relance-activite/plan-1jeune-1solution/

7 https://www.economie.gouv.fr/covid19-soutien-entreprises/dispositif-de-chomage-partiel

8 https://www.economie.gouv.fr/covid19-soutien-entreprises/pret-garanti-par-letat

9 https://www.economie.gouv.fr/plan-de-relance/profils/collectivites/appel-projets-quartiers-culturels-creatifs

10 [英 ]保罗 ·塔格特 ：《民粹主义》，袁明旭译 ，长春 ：吉林 人民出版社 2000年版 ，第 6页。

11 Jan-Werner Müller, What is Populism?, Philadelphi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2017 .,[P.3 ]

12 Jan-Werner Müller, What is Populism?, Philadelphi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2017 .,[p.6]

13 https://doi.org/10.4000/lectures.23966

14 2016年5月18日第517期《人民论坛》杂志 吴建民 《当今哪两股思潮特别值得警惕》

15 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是美国NBC环球集团持有的全球性财经有线电视卫星新闻台，是全球财经媒体中的佼佼者，其深入的分析和实时报导赢得了全球企业界的信任。源自百度百科https://baike.baidu.com/item/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23520951?fromtitle=CNBC&fromid=346361&fr=aladdin

16 https://www.cnbc.com/2017/04/07/france-national-front-le-pen-rust-belt-election.html

17 法国卫生部https://www.thelocal.fr/20210119/new-uk-variant-of-covid-predicted-to-be-dominant-in-france-by-march

18https://www.thelocal.fr/20200323/these-are-the-french-towns-and-cities-that-have-imposed-coronavirus-curfews

19 右翼民粹主义 、选举政治与法国国民阵线 张莉 国际政治研究2007年第二期

20 https://rassemblementnational.fr/discours/metz-discours-de-marine-le-pen-1er-mai/

21 https://rassemblementnational.fr/categorie/communiques/page/5/

22 https://www.covid19healthsystem.org/countries/france/livinghit.aspx?Section=1.2%20Physical%20distancing&Type=Section

23 https://www.covid19healthsystem.org/countries/france/livinghit.aspx?Section=1.2%20Physical%20distancing&Type=Section

24 https://www.covid19healthsystem.org/countries/france/livinghit.aspx?Section=1.2%20Physical%20distancing&Type=Section

25 https://www.covid19healthsystem.org/countries/france/livinghit.aspx?Section=1.2%20Physical%20distancing&Type=Section

26 https://www.covid19healthsystem.org/countries/france/livinghit.aspx?Section=1.2%20Physical%20distancing&Type=Section

27 https://www.covid19healthsystem.org/countries/france/livinghit.aspx?Section=1.2%20Physical%20distancing&Type=Section

28 新民晚报https://paper.xinmin.cn

29 https://elabe.fr/category/analyses/page/3/

30 新民晚报https://paper.xinmin.cn

31 杨阳 中国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民粹主义情绪热度与价值诉求》《人民论坛》2014年卷（000）期004 （P56-58)

32 林红，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政治学系教授《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20年05期；人民大学国政评论

33 林红，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政治学系教授《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20年05期；人民大学国政评论

34 林德山 《民粹主义为何在欧洲上大行其道？》 期刊：探索与争鸣 2016年第12期

35 林德山 《民粹主义为何在欧洲上大行其道？》 期刊：探索与争鸣 2016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