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表征理论下乡村公共空间意象探究——以湖南郴州庙下村为例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1-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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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表征理论下乡村公共空间意象探究——以湖南郴州庙下村为例

武嘉欣 吴宝妮

中南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 湖南长沙 411000

摘要:在工业文明扩展到全社会,城市化进程突飞猛进的今天,中国乡村快速化建设的热潮中,城市文化与价值不断冲击着传统社会,传统村落正面临着外部环境破坏、文化断层、过度商业化等种种困境。为解决这些问题,秉持乡村设计的整体观,从庙下村古内部组成空间的各个要素入手,以斯图亚特·霍尔的“文化表征”理论为重要参照,分析不同时期文化表征的变化,探究乡村公共空间下人们日常生活中感知的村落意象,并以一种“自下而上”的角度建立村落意象空间的框架,并提出构建的原则及策略。

关键词:传统村落;庙下古村;文化表征;村落意象;乡村公共空间;

当代中国乡村社会现状表现为利益分化,阶层与规则变得更为多元化。在乡村熟人社会中乡村社会及权威性认同的重要途径是语言这种公共交往活动及 “礼治秩序”,而公共空间便成为其文化的表征和一种社会化了的空间。同时也是未来乡村公共空间发展的重要原则和方向,但是随着城市化进程的突飞猛进,它也面临着种种困境。

1.乡村公共空间面临的困境

1.1 传统乡村公共空间的凋敝

乡村聚落的形成与发展、差序格局与社会圈子导致传统乡村公共空间自然产生,是维系血缘和地缘的重要场所,也是村民活动聚集和传承当地文化的重要载体。然而正如雷蒙德·威廉斯所讲述的那样,“田园怀旧主义”与“城市进步主义”这种极端的二元对立形成的城乡二元结构,对乡村经济、人口结构、“伦理本位”和“职业分位”的传统社会组织结构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如文化失衡、传统公共活动变化、社会关系复杂化和传统农村公共空间格局破坏等一系列农村公共空间的“凋敝”现象。

1.2 乡村振兴下乡村建设的现实问题

最近几年,乡村振兴已成为农村发展的趋势,通过农村居民出让原有宅基地,选择新址进行集中社区建设,一般都是采取“拆平房,盖楼房”的方式,由于利益的驱使,使得乡村分配伦理及道德权威产生了改变,随之乡村公共空间收到挤压;而在乡村公共空间设计时,设计师以一种“救赎”的心态和“精英主义”去完成,并非基于村民的“日常生活”需求,村民作为空间主体与最终受益者却在这种建设过程中失语,并且空间文化也被逐渐阉割[1],打破了乡村原有的村落格局与秩序,新建乡村社区并没有充分考虑到不同地区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形成了活力单一、空间浪费、尺度较大的乡村公共空间。不仅不能为村民提供“日常生活”最基本的空间使用,并且休闲娱乐、信息传播、交易谈判甚至调节邻里纠纷功能逐步消失,缺乏社会文化整合功能,熟人社会逐渐异化,更使得乡村文化的复兴举步艰难。

2. 庙下古村文化表征下的公共空间意象

为了我们对乡村公共空间意象的探究更为全面与深入,把庙下古村公共空间进行理想型的分类,主要分为信仰性、生活性、娱乐性、生产性和政治性五类公共空间。虽然对公共空间进行了详细分类,但每类空间都不是独立的存在,它还可能兼具了生活性、娱乐性、政治性的特征,每个公共空间都有一个主要特征及一系列次要特征,而对空间特征的定位主要来自主要特征[2]。分析乡村各类公共空间所表征的空间意象,基于空间意象来寻找乡村公共空间重构与再造动因,并立足“日常生活”设计整体观下的乡村公共空间重建原则与策略找到依据。

2.1 信仰性公共空间:宗族意象

在中国乡土社会中,家并没有严格的团体界限,这社群里的分子可以依需要,沿亲属差序逐步向外扩张,中国的家庭扩张线是单线,即只包括父系,在人类学中有个专门名称,叫氏族[3]。庙下古村同氏族村民在宗祠从事祖先崇拜、信仰活动及红白喜事等,因此形成了长期绵续性的宗族文化,它影响着传统村落格局与风俗民情,有着强烈的精神向心力。而信仰性空间承载了村民对先祖崇拜与依赖感,而这种宗族意象蕴含着中国传统文化的“礼”与“方”,它是文化的表征,礼仪需要空间作为载体,村民通过所营造的信仰性空间宗祠来表达人们内心世界的情感需求,由此形成人与神之间的共通的场所精神,及家族间社会关系的秩序性,在一定意义上也起到了增强个体与集体意识认同的深化作用。

2.2 生活性公共空间:生活意象

村民通过共通的生活和行为方式,如群体性聊天、人情往来等村落日常生产生活的社会关联,形成生活性公共空间。生活性公共空间基本位于村落的小塘边、大树下、商店门口、村中心等,村民们使用着“特殊语言”来代代相传他们记忆中的传统文化。文化是依赖于符号系统和个人记忆来共享的社交体验[4]。于此同时聊天的话题不仅仅止于对传统文化的传承,上至国家大事,下至家常理短,都会成为村民茶余饭饱之后津津乐道的话题,也是公共舆论的发源地,它把村落“人”与“人”紧紧的联系在一起,而这便是村落所表达出来的生活意象。

2.3 娱乐性公共空间:文化意象

随着农业科技的进步和农村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农民的物质与生活质量也日益增长,使得农民拥有越来越多的精神享受和文化娱乐的闲暇时间,村民使用一些“低消费、高福利”的娱乐方式加强与“人”与“人”的相互交往联系,这些娱乐性文化活动自然而然地形成的固定公共空间。而在这个空间没有年龄的束缚,村民“日常生活”中的娱乐活动在此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2.4 生产性公共空间: 田园意象

孟子提出“乡田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的美好场景。生产性公共空间是村民邻里农作时,在田间地头交流与沟通、合作与互惠的公共空间, 生产性公共空间是中国传统农耕文化的表征,是村落的田园意象。

2.5 政治性公共空间: “礼治”与“法治”意象

在“乡土中国”,一定的权威始终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伴随着“乡土中国”向“新乡土中国”的转变,村庄领袖的权威基础也开始出现变化[5],而乡村也从“礼治”向“礼治”与“法治”的转变。“礼”是社会公认的行为规范,但“礼”却不需要权力机构来维持,而维持“礼”这种规范的是传统,传统即是文化。“法”是人依法而治,是靠权力来支持,靠人来执行。村民参与乡村公共事务是乡村“法治”的重要途径,但村民之间还保持着一定的“礼治”,由此产生政治性公共空间,它蕴含着“礼治”与“法治”意象。


3. 文化表征下乡村公共空间整体设计重建

通过上述对文化表征下村落意象的探究,总结与之相适应的立足于“日常生活”设计整体观下的乡村公共空间重建策略。

3.1 乡村公共空间整体设计构建原则

(一)、尊重农民在美丽乡村建设中的话语权

要尊重村民的话语权,提高村民知情权、参与权和决策权,去掉设计师“救赎”心态和“精英主义”,激发村民的自主性。农民群众作为乡村的主人是美丽乡村建设的最终受益者,由于他们生活在最真实的农村,对自身的状况与需求最为了解,也最有资格评估和反馈可能改变生活的政策和措施[6]

(二)、乡村公共空间保存传统记忆与传承文化

乡村公共空间设计应积极恢复其传统空间格局,保留当地居民的本土意识,增强感与归属感,而空间是文化的表征,它是传承文化的空间。

3.2 文化表征下乡村公共空间重建策略

(一)、建构公共性与社会关系

从宏观的角度来看,人们所谓的公共性质就是超越个人和家庭层次的组织力量,凝聚力乃至权威身份,并且它是一种可以动员社会成员参加公共事务的力量;从微观方面而言,公共性是个体将追求利益、自由、独立的权力交到与他相关的人、团体和社会的整体联系中,而且会考虑自己的行为所带来的相应的结果、义务和责任。

列斐伏尔在《空间的生产》中指出,“社会生产关系仅就其在空间中存在而言才具有社会存在;社会生产关系在生产空间的同时将自身投射到空间中,将自身铭刻进空间”。如此来看,空间性它并不是一个社会的环境或者反映,而是它的本身就是一个社会。从另一方面来说,空间性在社会关系再生产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索雅从“社会—空间辩证法”的角度提出了社会与空间的双重关系,即空间性既是产物又是生产者,它以此指出--社会再生产的空间偶然性是嵌入在历史的创造之中的社会科学空间理论的发展[7]。这其实表明了空间性作为社会产物,同时它也是社会、关系的媒介和前提。因此加大空间的公共性,使更多村民参与进来展现自身的文化倾向和身份认同,由空间生产出社会,并反映于空间。

(二)、“文化定桩”与公共文化建设

“文化定桩”指通过对地方各类型文化资源进行挖掘、整理和提炼,确定乡村物质空间和精神内涵的主题,以统领乡村产业经济、社会文化和空间环境的各项实践。由于乡土文化的形成与发展根植于广大乡村,这些文化理念从始至终都是当地村民的共同精神追求,具有原生、本土等特征。因此在乡村公共空间建设时,首先要确定文化特质,凝练村庄定位,将村庄的乡土文化特征融入到公共空间的建设中来,进而改善目前乡村建设中“千村一面”的现象,为百姓营造具有精神归属感的宜居家园。

(三)、空间秩序有机更新

传统乡村有机秩序的形成与几千年的发展息息相关,而经济、环境、人文与建筑因素在这其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根据传统村落的现实状况,从有机性和秩序性两个方面对传统村落的有机秩序更新遵循原则进行划分和指导。

4. 结语

村民是乡村公共空间的拓荒者和耕耘者,乡村公共空间是乡土文化传承的物质空间载体和表征,本文以文化表征理论为基础,通过解构庙下古村公共空间意象,总结与之相适应的立足“日常生活”设计整体观下的乡村公共空间“本土性”构建原则与重建策略。


参考文献

[1] 刘坤.我国乡村公共开放空间研究——以苏南地区为例[D].城市规划, 2009, 33(5):59-65.

[2] 张良.乡村社会的个体化与公共性建构[J].《华中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14-03-01

[3] 《新乡土伦理——社会转型期的中国乡村伦理问题研究》 [J]. 王露璐.人民出版社 . 2016

[4] 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的信阳乡村文化发展路径选择[J].韩大强.《信阳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05-07

[5]杨明生.美丽乡村建设不能让农民“失语”[J].城乡建设,2015(12):30.

[6]梁永明. 青林口古镇村落意象分析[C]. 长沙市人民政府、中国民族建筑研究会.中国民族建筑研究会第二十一届学术年会论文特辑.长沙市人民政府、中国民族建筑研究会:中国民族建筑研究会,2018:186-189.

[7]空间中的行动:大栅栏院落空间与社会关系的调整.李阿琳.《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2019.03.15

[8]蔡宇超.基于意象理论的村庄整治设计策略研究——以安徽省芜湖县东筦村为例[J].设计,2019,32(21):39-41.

[9]曾莉,唐雪琼.基于文化表征理论的传统村落景观意象研究——以云南双廊白族农民画为例[J].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2018(04):130-135.

[10]李明彦. 乡村社区中的公共空间营造设计研究[D].广东工业大学,2015.


1[?] 刘坤.我国乡村公共开放空间研究——以苏南地区为例[D].城市规划, 2009, 33(5):59-65.

2[?] 张良.乡村社会的个体化与公共性建构[J].《华中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14-03-01

3[?] 乡土中国[M]. 北京大学出版社 , 费孝通, 2012

4[?] 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的信阳乡村文化发展路径选择.韩大强.《信阳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05-07

5[?] 《新乡土伦理——社会转型期的中国乡村伦理问题研究》 [J]. 王露璐.人民出版社 . 2016

6[?] 杨明生.美丽乡村建设不能让农民“失语”[J].城乡建设,2015(12):30.

7[?] 空间中的行动:大栅栏院落空间与社会关系的调整.李阿琳.《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中文版)》.2019.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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