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真相与情感并非单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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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真相与情感并非单选题

侯汶利 李陈鹏

成都理工大学四川省成都市 610000

“真相是无底洞那个底”,《看见》中这样写道。在“真实自有万钧之力”这一章中,一位新闻人在汶川大地震多方报道的新闻业态下内心的自我感受和衡量就此呈现。灾难下的真实该如何呈现?难道只将报道的镜头投射在悲伤的具有视觉轰动性的新闻上,而一些温馨的真实瞬间却在报道中流于失语?这有违新闻的真实性。真实并非包装装饰出来的可以喊“卡”的彩排,而是将现象的流淌做现场转播,应该让看者听者读者“明白”。其实热点事件每天都在发生,而即使新闻人在寻求着新意又漂亮的落脚点,但首要的必须是考量“是真?还是假?”,一毫一末都不敢大意。由此可见,真实真相是新闻业的重要考量。

“采访是生命间的往来,认识自己越深,认识他人越深,反之亦然”。这一段并没有大声的情感呼吁,没有巧妙的言语设计,反倒是一段平铺直叙的陈述,在慢慢与这页厮磨几遍后,我猛地感受到这柔软文字的力量。这一段的描述融汇于柴静对一位监狱女子的采访(这位女子由于难承家暴杀了自己的丈夫),或许很多人只会看到这是一场刑事案件,但柴静,作为一名新闻人,她要做的远不止停留在这里。她需要探索的更深,她需要去触碰暗礁,她需要去了解个体背后的社会问题。在她不断跟踪调查引发案件的种种因素的过程中,她自己也有非常大的触动,她对女性群体的共鸣让她成为一个更有温度的新闻人,更有关怀视角的新闻人。由此可见,情感和人文也是新闻业的重要考量。

“你们要争独立,不要争自由”,我曾在这句话旁边批注了“精神破冰”四字。“自由”是外界给的定义,就像在当今一些仍被殖民着的国家,虽然被殖民者给予了所谓的自治权,可真正的文化背景以及司法判决权也还是被殖民者牵着走,始终跳脱不出奴隶思想的桎梏。而为什么偏偏要“独立”?独立是一种更高级的修养和智慧,是沉淀之后理智的思考和考量。谈到这里,有这样一个问题:既然新闻内容不能完全客观实现,那新闻工作者干脆摆明自己的立场,让大众什么声音都可以听行吗?其实不然,一个人就算有言论发表的自由,但他仍然有社会道德、舆论的顾虑,仍要被隐形因素框架。的确如此,说什么是个人的自由,需要的无非是胆识、口才,而独立、“精神破冰”下的理智思索才能将人引向更高级的自由,而非仅仅只是物理意义上的。但常常新闻人容易将这种“独立思考”曲解,于是成为自己心灵法庭的审判长去发声,“准确是这一工种最重要的手艺,而自我感动、感动先行是准确最大的敌人,真相常流失于涕泪交加中”。由此可见,新闻业中要有独立思维,但切不能让情感思维走了弯路被过分利用。

总结以上三点:真实和真相必须作为前提;过程中自己也不能停止对真相的进一步探索和深入,因为“真实很近,真相很远”;在专业能力、智慧等都已具备时,将情感道德尺度带入考量,但不能让其占了判断先机。

那么柴静是什么样的人?新闻人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有些咄咄逼人地采访不负责不作为的政府官员,这是她;在采访结束后给被家暴的女性送去百合花,这也是她。柴静成长着,《看见》中提到的或许也只是她心路的一个节选片段,在《看见》之外或许有更多她成长为一个成熟的新闻人的彩蛋。真相,是客观存在的,而人,是主观判断者,新闻“人”也是人,也免不了裹旋于真相与情感之间。在我看来,真实和情感并非单向选择题,或许可以被正当化的说法应该是这样:

只有对真相的坚决捍卫,对情感的正确安放,方可把控真相与情感的双向平衡,而非筑起彼此抗衡的高墙。以真实真相为基底,以对大众负责为节尺,以个人智慧、担当和专业能力为催化剂,再进一步追求做有温度的新闻人,有洞察力的新闻人,有韧性的新闻人,这或许就是新闻人一种更为高级的自由和阶段吧。而这也呈现了新闻这个行业的多样性:复杂却灵活,耳听八方却自成一派。

柴静说,她遇到的人和事流淌在她心腹的石坝之上并满溢出来,使她坚硬的成见和模式一遍遍被冲刷直至土崩瓦解。那么,最好的状态或许莫过于能够像火炭上的一滴糖,永远滋滋作响,翻腾不休,思想不安却冷静,笔锋诚实却有力。60da86c58cdb0_html_b7f6b21e3b900445.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