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劳动的政治经济学分析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1-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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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字劳动的政治经济学分析

王洁

湘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生

摘要:数字劳动作为互联网时代一种新的劳动形态,一直是学术界众说纷纭的对象。为从争论中回应,首先就要对数字劳动的概念及其发展过程进行归纳分析,进而分类阐述传统经济领域、零工经济平台和无酬形式的三种数字劳动的具体表现形式。同时回归文本,运用政治经济学分析,分别论述三种数字劳动的剩余价值是如何产生的、是否存在剥削以及资本如何参与劳动过程。

关键词:数字劳动;剩余价值;剥削


随着21世纪信息资源大爆炸和数字技术大发展的来临和全球范围内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发展,数字信息化和网络化已经给我们的生产方式与生活方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和挑战。数字劳动作为社会生产劳动在数字化时代的具体内容和表现,是数字劳动者将自身劳动力作用于互联网等媒介进而完成系列复杂任务的劳动形态。

一、数字劳动:概念与表现形式

1.数字劳动理论的提出与发展

西方学界从多个领域对数字劳动进行了深入研究。斯迈斯在传播学中给出了数字劳动的最初定义——“受众劳动”,即在商业媒体上进行观看、阅读、收听的创造价值的劳动。进而创造性地提出了“受众商品”的概念,他着重形容了受众、媒介和广告商三者存在的联系。20世纪末,特拉诺娃又得出“免费劳动”的概念,这种数字媒体工作者的免费数字劳动是无偿与自愿同时存在的。福克斯在《数字劳动和卡尔·马克思》一书中认为:“数字劳动是涵盖一切涉及数字媒体技术和内容生产的活动的广泛类别。”[1]

2.数字劳动的表现形式

传统经济领域中的数字劳动。马克思指出,“劳动过程的简单要素是:有目的的活动或劳动本身,劳动对象和劳动资料。”[2]208在数字化的工厂,工人将新兴数字技术与传统生产工具相结合,作为劳动资料参与劳动过程。在当前数字经济发展的时代,企业可以利用数字技术获取机器设备的运行数据并监控其生产,还可以通过数字和人工智能的应用,实现数据的自动化分析和处理。资本对劳动的管理和控制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壁垒,变得更加严格和便捷,导致劳动者的劳动强度逐渐增加。

零工经济平台的数字劳动。在互联网经济中,劳动力市场的供需双方可以通过互联网得到有效快速匹配,使得“互联网+零工经济”应时而生。以国内的滴滴出行等网约车平台为例,劳动者始终作为独立生产者来参与平台运营。由于工作时间和场所不再固定,曾经无法创造实际价值的技能得到了充分利用,也更巧妙地发挥了劳动者在此劳动过程中的“生产力”。

无酬数字劳动。无酬数字劳动是在数字资本家提供的网络平台上进行社交进而生产利润却得不到报酬的社交媒介在线用户劳动, 比如在脸书、微博等社交平台上进行的浏览网页、点赞认可、转发分享、收藏、评论互动等互联网用户个人内容生产。在当前数字媒体的生产过程中, 数字技术的发展使得劳动过程变得更加复杂,资本家对劳动者的剥削也隐藏在玩乐的表象之下, 在多数情况下,工作和休闲的时间界限渐渐难以辨别,玩和劳动也变得无法区分。

二、数字劳动的剩余价值创造与资本参与过程

综上所述,在分析了数字劳动的发展脉络和具体形态的背景之下,本文进一步探索数字劳动中是否创造剩余价值,资本家对数字劳动者是否进行了剥削,具体的表现又是如何。

传统经济领域的数字劳动,生产过程和劳动过程得到分离。到如今的数字资本主义时代,企业借助人工智能等新兴数字技术在生产中的应用,只需雇佣少量的技术工人,便可独立完成高质量、高产量的生产任务。同时,工人劳动的速度和强度都在增加。资本家对劳动者的监督与控制手段的变化,也从普通的近距离人工监控发展到远程的利用摄像头和监视器实现全程、全方位的监控。此时,工人的劳动过程处于无时无处不在的高强度自动化监控中,劳动者进行的任何与劳动行为不符的活动会被自动识别和记录,马克思指出,资本家不断强迫工人在同样有限的工作时间内加紧进行生产,保持工作效率,劳动中时间缝隙被填充,减少了工人的非劳动时间从而使得劳动强度增加。在同等的工作时间日内,生产出最多的剩余价值。

零工经济平台的数字劳动过程,在隐蔽的加深劳动者受资本剥削的广度和深度。数字经济时代,互联网平台利用大数据和精密算法给出了准确的信息产品,劳动者以零工的形式在平台获得劳动分配以及工资,平台组织则占有了除工资外的劳动产品,即收入抽成,这部分抽成从根本上来源于劳动力的剩余价值。首先,在整个过程中,零工平台资本家既没有参与平台产品的生产,也没有给零工劳动者支付不变资本,仅凭借低额的工资成本参与了对产品的占有,甚至平台生产的信息产品费用却是由零工劳动者支付的,可见,平台对零工劳动者创造的剩余价值依然是一种直接占有形式。其次,“零工劳动具有灵活化、弹性化的特点”[3],为了在平台赚取更多的收入,大多数零工劳动者会自己选择延长劳动时间,结果是为零工经济平台创造了最大化的剩余价值,而资本积累是企业绝对剩余价值生产的一种表现形式。

无酬数字劳动实质上都是互联网平台通过技术手段隐蔽地把互联网用户的上网行为转化成剩余价值的生产行为。首先,网络用户在数据和内容的生产过程中遭受了第一次剥削。互联网平台无偿占有数字工作者的劳动产品,并销售给相应的广告商,帮助他们精准推送网上广告,实现从数据产品到数据商品的转变。同时,无偿占有在线用户在休闲活动中生成的内容资源,为网络平台增加了内容或素材。然而,互联网平台与生产数据和内容的用户没有任何雇佣关系,不需支付给这类劳动者任何报酬,资本以及互联网平台却占有数字劳动者的成果。其次,广告商利用获得的数据进行算法分析诱导用户消费,实现第二次剥削。无论是精准定位消费者需求还是诱导创造新需求,都是为了刺激消费者的消费需要及需求,服务于实现剩余价值生产的目的。在这个过程中,互联网在线用户充当着“产消合一”者的角色,生产数据又消费自己生产出来的商品,生产和消费的边界日趋模糊,生产性消费成为剩余价值生产的一个显著特征。

结语

总体上,因为数字劳动监管的缺失、生产的复杂和数据商品获利的隐蔽性,导致数字资本家极其隐蔽地占有了剩余价值乃至全部价值,还无偿占有了本应当属于数字劳动者的数据这一重要生产资料。本文通过对三种不同形式的数字劳动进行一一探究和分析,找寻它们在剩余价值创造上的共性和各自的特性,帮助我们认识数字劳动背后隐藏的严重剥削,注意资本在背后将数字劳动者的非劳动时间转变为劳动时间,达到资本积累最大化的企图。思考社交媒体时代的我们在网络“社会工厂”中应该如何理性地生活,如何有意识地摆脱数字资本无处不在的监控,防止社会生存的孤立,从而充分发挥个体自由全面的创造性潜能。

1[1] Christian Fuchs.Digital labour and Karl Marx[M].New York:Routledge,2014.

2[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3]卢江,刘慧慧.数字经济视阈下零工劳动与资本弹性积累研究[J].天津社会科学,2020(4):91-96.

王洁,1996年2月21 湘潭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生 女 汉族 湖南娄底 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研究 湖南省湘潭市雨湖区湘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