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情绪”剧场——绘本的形式语法策略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2-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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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情绪”剧场——绘本的形式语法策略

陆丹丹

摘要:绘本作为一种直观的视觉语言,以其生动的表述性与超脱的感染力使人们感受到了绘本的形式美与传情达意的力量,它丰富的视觉艺术语言展现了艺术发展的生命力。在现代社会的语境诉求下,很多新技术、新媒介、新材料以及新的阅读方式的出现,深深地影响了绘本的发展,绘本的形式语言也更加丰富。绘本中以起、承、转、合的节奏展现“剧场性”的氛围营造,同时映现着世界情绪“空间”。本文探讨绘本以其独特的艺术风格在当代艺术下展现新的视觉感受与情绪体验。

关键词:视觉绘本 ;形式 ;情绪; 剧场

  1. 构成秩序的“并行性繁衍”

(一)绘本形式语言的综合性

绘本一词最早出现在中国的21世纪初,其原型的基础可以追溯到前一世纪的“小人书”,绘本的秩序结构是以上图下文来描绘故事的书籍表现形式,其具有较强连续性、叙事性、趣味性等,而绘本在以此客观叙事连环画的基调上,以一种超越形态的“空间”维度发挥叙事功能。

绘本是文学作品的一种,其属性也具有文学的一般性特征,即文学性。文学是指以语言文字为“符号”形象地转译客观现实的艺术,包括小说、诗歌、散文、戏剧等表现形式。因此绘本作为文学的一种表现形式也兼有四个具体特征,形象性、情感性、真实性和符号性。语言是文学作为一种符号介质传达主观与客观的沟通桥梁,其片语之言蕴含着作者人生感悟,其情感的表达更是串联了不同生命的呼应。而绘本通常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展现审美特质和精神追求,如早期的《山海经》、几米《森林的秘密》、欧洲绘本《彼得兔的秘密》、《爱丽丝漫游奇境》、《懒散的彼特》等等,其较强的互文性特征代表了早期绘本的风格特点。

绘本在表现手法和形式上都彰显着美术性特征,并与每一位艺术家密切相关。所持有的艺术性包含着形式语言法则,即点、线、面、色彩、构成元素等。绘本的形式风格在其运用感情色彩和节奏韵律下具有统一性,体现艺术家理性与非理性的状态以及主题上自我性与创造性相结合的秩序。

(二)绘本与他形式的交叉性

贡布里希在《图像与眼睛》中如是说道:“我们的时代是一个视觉的时代,我们从早到晚都受到图片的侵袭。”绘本所展现的故事构成和画面延续像是一幅幅图片连成“电影”,绘本延伸到电影电视领域,充分发挥了“视听”语言元素。两者的表达媒介都是由视觉语言或镜头语言担任,而绘本在平面叙事的“空间”能力不足于影视叙事,当运用影视手法再现动态图式的叙事能力,组接不同叙事的不同形式达到融合,造就了绘本与他形式交叉下的一种“审美”道路。

蒙太奇的影视表现手法在绘本尤其是无字绘本中的运用过程中,通过镜头之间相互碰撞、冲突、对比、照应,生成迥然相异的意义层面,构成“影片”段落,形成视觉重量,诠释图像序列间“冲突”的叙事性建构。例如苏菲·莱克尔在《你好灯塔》中运用隐喻蒙太奇使图像间的连接逻辑打破了原先散文平淡如水的叙事结构,达到了连贯性、趣味性、深刻性的特征。二者的交叉叙事能力的共通性给静态的二维空间的艺术带来了新的出发点。

二、叙事文本的“诗性思维”

(一)“图”与“文”中人性符号的隐喻——以《鹤妻》为例

隐喻是一种外在的表现形式的思维方式,通过在他类事物的喻示之下,所获得的文本或其他形式事物的心理、语言、文化行为、外化的心理语言展现的一种修辞手法。手法往下辐射到绘本中,其故事隐喻性的叙事手段是关联“图”与“文”经营位置的主要特征。荷兰著名史学家安克施密特指出:“在绘本设计当中,隐喻总是引导我们依据较熟悉的系统去看你们不熟悉的系统”。在电影中,姜文的《让子弹飞》中,符号和隐喻自觉地对观众产生心理映射,那一句“让子弹飞一会儿”的开场白间接地注入了极强的空间感和剧场感。

关于一则仙鹤报恩的日本民间故事《鹤妻》以一种图文并置的关系隐喻东方故事“人性”与“欲望”之实。这则民间故事象征了人性善变且复杂的内在表现因素和冲突的“欲望”窥探。其两者的隐喻关系之美将东方特有的诗性思维贯彻之中。

故事中鹤妻被贫困的渔人所救因感其善良而化身女子与之成亲,后担负起养家的担子但和丈夫约定在先,让其答应万万不可偷窥她织布的样子。之后她拔出自己的羽毛,用血汗和勤劳织出了一块又一块漂亮的千羽锦。丈夫渐渐产生“欲望”,他不顾鹤妻病弱,逼着她连夜织锦,以便去京城卖个大价钱。鹤妻为了满足丈夫的欲望,受尽辛苦,用自己身上早已不多的羽毛又织了两块锦。但最后贪心的丈夫的违背最初的诺言,透过门缝偷看她织锦。发现了鹤妻的真身,最后只好变成仙鹤飞向天边,渐渐消失于远方……

绘本中一致性的图与文的传统关系串联画面中,直观地展现了故事的发展脉络,同时也是绘本叙事腔调的主要创作方式之一。《鹤妻》的绘本在隐喻功能展现的同时,图文直观的叙述方式也表达了“美”与“丑”的对比,其布局方式和画面渲染制造了绘本流动性的阅读体验。隐喻之间串联“图”与“文”间接甚至超脱性的时空表现,其形成的“诗性”的悲剧之美也体现了人性的“欲望”之丑。

(二)“意”之“象”比拟下建构心灵视像——以《灯塔》为例

在以表现主义的夸张、纯粹和荒诞手法体现人物的潜意识之外,也通过构图、语言等将抽象、隐秘的个体人物内心世界具象化,从“意”与“象”的比拟串联,再到手法的夸张解读等诸方面竭力营造出个体人物心灵视像以及“人物”与“精神”的建构。

故事中茫茫海洋中伫立着一座灯塔,怪人出生于灯塔之中,因相貌丑陋被父母藏于塔内。父母离世后,他依旧保持不与外界接触的状态独自生活着,与世隔绝了五十年。他的伙伴是一本父亲留给他的破旧典和一条短小的金鱼。但他也有属于自己的“游戏”,每个孤独的夜晚,他打开字典,闭上双眼,用手随意指向一个单词,从而展开一系列的“想象”,他身处灯塔,脑袋里却装着世界。直到有一天,一位水手对他产生了好奇。之后水手便常常送信回灯塔,打破了怪人内心孤独和稳定平衡的界限。最终,他找回了面对世界的勇气。

《灯塔》中充分调动了“形式语言”元素,以黑白为主的构图框架,人物形象与现实感知的“抽离”和叙事的“隐喻”建构了怪人这一独特个体的心灵视像,将人性的内在“孤独”写实与现实“景象”作出夸张比拟,绘本中出现的“字典”便是世界的一角,是怪人与现实维度空间唯一的通道。不同人物的出场代表了某个人物“心灵”的参照,面对无法冲破的界限,“灯塔”是心灵视像的起点,但也是解放内心束缚的重要启示。

三、情感剧场的“疗愈空间”

(一)“意识化”的体验

列夫·托尔斯泰在其《论艺术》中明确指出:“人们用语言互相传达情感,而艺术是感情的传递。”艺术的情感结构,是情感的多层结合,是创作主体的内在驱动力。艺术形式中的情感传递,是创作者情感的流露,是观看者内在的情感共鸣。绘本是一种视觉艺术形式,可以表达人们的内心的情感世界,反映人们的日常生活体验,讲述着语言文字无法表达的艺术情感。

绘本是一种视觉创造活动,以图与文的一种交互方式建构理念,是与现实的整合以及艺术家本身“意象”碎片化的“疗愈空间”的活动。绘本不仅仅具有欣赏性,也具有情绪疗愈的功能。大众通过对图片建立情感链接,最后将无意识的信息“意识化”并自我进行整合,进而达到自我思考和理解,实现疗愈。

(二)“反形式”的愉悦

相比局限于视觉感知层面的传统建构表皮,在借助当代材料、信息、技术的基础上,当代绘本脱离了单纯平面的视觉表达形式,打破了传统视觉内外空间的界限,展现了多维度的立体化形态。以读者作为主体,利用视觉“错觉”,加上自我的感知系统,更加全面地参与到作者所传达的理念之中,体会“疗愈空间”。重新思考人、自然、情绪、空间之间的关系。安娜·耶纳斯《我的情绪小怪兽》是对绘本审美功能的外延,使绘本的形式表达有了新的“反形式”意义。《我的情绪小怪兽》是一本立体绘本,其抓住了年轻一代孩子认知阶段的特征,巧妙地的运用恰当的绘本的语言。将那些抽象的、看不见的情绪转化为可以看见和感受的视觉体验。书中将情绪“捏”成一只只小怪兽,常有地分为蓝色的伤心怪兽、黄色的快乐怪兽以及粉色的爱心小怪兽等等。

“趣味”的线条构成的简笔画,明快温暖的颜色,直观的立体场景以及呆萌可爱的小怪兽,传递给孩子们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忧伤……“快乐像太阳一样发光,像星星一样闪烁。当你快乐时,你笑啊,跳啊,舞蹈啊,玩耍啊,你想把那种感觉跟每个人分享。”对“快乐”的描述上代表童真质朴的语言形象。绘本作为与大众沟通的桥梁,其叙事能力是链接故事、作者、受众的重要媒介。

  1. 结语

“绘”字作动词也有绘画、绘本、绘卷之意。“绘”与“意”关联既有图画,又有内容,两者形成“疗愈”剧场性叙事文本与大众建立联系。文本与图像的“符号”以隐喻性、趣味性、游戏性不断延伸出新范式,试图从意识化的多元与分层来整合游离情绪内在的虚实性,通过绘本的形式语法策略来表现内在的状态、形态,而大众与绘本之间的关系也因“符号性”与文本腔调之间有情感共振,在不和谐与和谐之间衍生了更多绘本的叙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