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理学对义乌精神的影响

宋元理学对义乌精神的影响

何赛阳

单位：义乌市图书馆

摘要：义乌人具有崇尚孝义、吃苦耐劳、刚正勇为、慈善为怀的精神品格；具有不畏艰险、抢占先机的商业勇气与智慧；义乌人的奋斗史折射出义乌跨越式发展的轨迹。义乌人传承了鸡毛换糖商业文化，不等不靠，积少成多，在全国率先创办了小商品市场，经过四十年培育发展，成为举世瞩目的“世界小商品之都”。
本文从宋元理学文化对义乌精神文化影响的视角，追溯义乌人“勤耕好学、刚正勇为、诚信包容”精神的起源，从而解读“无中生有，无奇不有，莫名其妙，点石成金”义乌创业精神。由宋元理学到“义乌精神”，然后演绎出了独特的义乌商贸文化，进一步推断出宋元理学对“义乌精神”具有决定性的历史影响。

关键词： 宋元理学;浙东学派;北山四先生;乌伤四子;发展力

一、浙东学派

南宋时期，随着中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南移，江南成为思想、文化和教育的中心所在。南宋学者在传承北宋理学的基础上，沉淀总结、推陈出新，涌现出朱熹、陆九渊、吕祖谦、张栻等重要的思想家。同时，儒家学者们创建并主持各类书院、精舍、私塾等民间性的学术教育机构，使理学思想走下庙堂，深入渗透进民间社会，滋养了大众的心灵。

其中一个重要的学术流派，是主张经世致用的浙东学派。它又包括婺州学派和永嘉学派。婺州即金华的古名，该学派是以旧金华府属地域为纽带组成的一个学派集团，其主要代表人物是吕祖谦、唐仲友和陈亮。

明人杨维祯说：“婺学在宋有三氏，东莱氏（吕祖谦）以性命绍道统；说斋氏（唐仲友）以经世立治本；龙川氏（陈亮）以皇王之霸之略志事功”。

婺学三位代表人物所持学术观点虽然各不相同，但是他们有着共同的学术旨趣。面对南宋政权的苟安局面，都重视恢复大业，因此其学问不局限于道德心性，而是通经史、明制度，希望将儒学思想和经世济民的政治实践紧密结合起来。在中国思想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篇章。

由于婺学的兴起，金华地区讲学成风，学者云集，思想活跃，人才辈出，因此被天下誉为“小邹鲁”。

“乌伤四君子”系南宋初中期义乌的文学名家，他们与陈亮交往密切。“四君子”之中，何恪与喻良能友情至深，为莫逆之交，而陈亮也与他们二人交谊深厚，对他们的人品文章格外推崇。陈亮自创学派后，喻良弼将其族中晚辈喻侃、喻宽、喻竟等一一介绍给陈亮，拜其为师。后喻侃成为陈亮的得意门生。

乌伤四君子，又称乌伤四子，指的是南宋中前期义乌人喻良能、何恪、喻良弼、陈炳，他们四人品行清高，志趣相合，诗文名著一时，被陈亮称为“乌伤四君子”。

喻良能(1120—?)，字叔奇，号锦园，出生于义乌高畈村，其家为当地望族，人称香山先生。官至兵部郎中、工部郎官。后人因此称他出生地为“郎官里”。喻良能为官笃实严明，而其诗文风格则清新雅健。宋孝宗称赞他为人“质实平正”。陈亮说他的诗文：“精深简雅，读之愈久而意若新”。有《香山集》三十四卷。

何恪(1128—1178)，字茂恭，号南湖居士，义乌官塘村人。他的文章以议论为主，风格简朴平和但才情恢弘雄健。陈亮说他：“目空四海，独能降意于一世豪杰，而士亦乐亲之。其文奇壮精致，反复开阖，而卒能自创其意者。”有《南湖文集》二十卷。

喻良弼(1125—?)，字季直，人称杉堂先生。是喻良能的弟弟。他为人公正豁达、宽厚包容，陈亮说他：“其为文蔚茂驰骋，盖将色罗众体，而一字不苟，读之而无厌也。”著杉堂集》十卷、《乐府》五卷。

陈炳，字德先。他性格严冷，不善与人交往。陈亮说他是“举一世不足以当其意，而人亦不愿从之游；然其文清新劲丽，要不可少”。著有《岩堂杂稿》二十卷。

二、“北山四先生”对朱子学的传承

宋元时期朱子学在义乌的影响；思想脉络传承图；北山一系对元明义乌思想史的影响。

从南宋到元代，中国学术思想史上的一条核心线索，就是朱子学的传播与深远影响。朱熹过世之后，最重要的弟子叫作黄干，既是大弟子，也是其女婿。黄干对朱熹学说的解释代表了朱学的正宗，其后学主要又分为三派：江西一派、北方一派和浙江一派。在浙江，黄干传给了何基，朱子学从此在金华生根发芽，而后何基传给王柏，王柏传给金履祥，金履祥传给许谦。这就是“北山四先生”，也称“金华四先生”。

除了北山四先生之外，朱子学在义乌的另一条重要的传承线索是义乌人徐侨。

在史弥远死后，徐侨复出担任宋理宗的侍讲，为皇帝讲解儒家经典与理学。他与侍读真德秀等人，合力推动理学家周敦颐、程颢、程颐、张载、朱熹从祠孔庙。使“四书”及朱熹的解释成为士子的必读书。理学得以复兴，并长期成为占统治地位的学术和伦理思想体系。但徐侨反对将理学作为猎取功名的工具，强调真履实践，修身齐家，利国惠民，始终言行一致，因而受人敬重。

宋元时期的朱子学，以浙江一派的传承最为纯粹，是朱学正宗和嫡脉。因此当时的婺州，也成为重要的学术中心，学统绵延、人才辈出。更重要的是，他们虽然传承朱子的学术，但是也不乏怀疑和补订的精神，为思想和学术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北山四先生对宋元明时期的中国儒学传承非常重要。他们的后学有金履祥、柳贯、吴师道、黄溍。黄溍是北山四先生及其后学的学生。黄溍的学生有明初史学家、文学家宋濂、王袆。

黄溍的生平与学问文章

黄溍（1277－1357），字晋卿，一字文潜，婺州路义乌（今浙江义乌）人，元代著名史官、文学家、书法家、画家。他文思敏捷，才华横溢，史识丰厚。一生著作颇丰，诗、词、文、赋及书法、绘画无所不精，与柳贯、虞集、揭徯斯并称为元代“儒林四杰”。他的门人金涓、王袆、宋濂、傅藻等皆有名于世。其中宋濂被誉为明代“开国文臣之首”。

南宋之后，士人阶层出现明显的分化和下移的趋势，很多学有所成但仕途坎坷的士人投身于乡土和宗族，使得学术文化的地方性特色越来越明显。在宋元易代之后，很多文人因为家国观念不愿意出仕，于是隐居乡里，以教授学问为事业，以文化继承为己任。

这些士人的活动，将学术思想与基层社会渗透结合，形成具有鲜明特色的地方文化，这是一个长期的历史过程，而黄溍的个人成长经历恰好与这一文化趋势同步。

三、宋元义乌理学与宗族文化发展

宋元时期，婺州地区被称为“南国邹鲁”。所谓邹鲁之风，包含三个层面的意义：一是守护文脉，传承儒家经典与学问思想，不随波逐流的信念与定力；二是经世致用，将个人修养和家国天下的情怀抱负相结合的价值取向；三是移风易俗，将儒学的精神和宗族、乡村共同体的伦理风俗建设结合起来。

四、义乌精神
自建县至今，悠悠数千载的沃土恩泽，源源不绝流的人文积淀，孕育并逐渐形成义乌人个性鲜明、雄姿英发的义乌精神。“勤耕好学、刚正勇为、诚信包容”，便是对义乌精神的高度概括。
义乌精神，是几干年来，义乌地理环境和人文积淀所形成的；是义乌人的精神风貌传承下来的；特点有：能吃苦、勤耕耘、好学习、善思素、讲义气、守诚信、敢冒险、勇为先等可贵的传统。几千年来，义乌人把这块原本蛮荒贫瘠之地，改造成了如今的江南繁荣富庶之所，便是这种精神的具体体现。
五、好学成风，多进士，多学者——烨烨多名人。

“义乌为率子过化之乡。表孝悌而兴于学，谊不在它郡邑后”。义乌自宋以来，县学、社学、义学、书院及私塾等讲学机构多有设立。而“莅兹土者，莫不以学校为先务”。故士生其间，勤奋好学，蔚成风气，学有成就，烨烨多名人。民间尊师重教亦成风尚。
义乌士林人才济济。自唐乾符三年(876)楼颖始中进士，至清光绪十五年(1889)朱怀新止，武进士150余名。其中南宋咸淳十年(1274）王龙泽居榜首，为科举时代金华府属8县4名状元之一。

“刚正”是植根于“民本思想”而为民请命的一腔浩然正气。三国时期吴国的名将骆统，堪称义乌以民本思想而为刚正之士的第一人
他秉承其父骆俊之刚正家传，忠直敢言，一生上疏三十多道，屡劝孙权尊贤纳士，勤求损益，关心群下疾苦，倾听部属意见。其中《上孙权补复荒虚疏》最早提出“国之有民，犹水之有舟，停则以安，扰则以危，愚而不可欺，弱而不可胜”；并指出，为人君者，“财须生，强赖民力，威恃民势，福由民殖，德俟民茂，义以民行”，只有以上“六者既备”，才能“保族宜邦”。此后1800余年，见之史书列传的义乌先贤，宁可断头不弯腰，宁可罢官要公正。唐骆宾王，一生多次遭贬，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在被诬告坐牢后仍宁折不弯。后助李敬业造反，起草《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诘问“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发出“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震撼朝野。宋抗金名将宗泽，应进士试时对策极陈时弊，考官恶其直言，抑为末等：同进士出生。后宋高宗南渡偏安，宗泽留守汴京，连上疏二十四道。

七、义乌学者著作印刻种类

南宋义乌图书出版发行的品类多、式样齐、质量高。义乌的两家“出版社”：产品刻功精细，具有独特的艺术审美式样。 南宋孝宗时期，义乌青口吴宅桂堂刊行、刻印的《三苏先生文粹》，巾箱本；义乌青口吴宅桂堂刊行、刻印的中版《三苏先生文粹》；苏溪蒋宅崇知斋刻印的《礼记》，巾箱本。这两家作坊是南宋义乌刻书业的代表性坊肆。

《三苏先生文粹》（七十卷）巾箱本，共24册。由“婺州义乌青口吴宅桂堂刊行”，现藏上海图书馆。专家根据书中避宋讳“慎”字，推断是南宋孝宗时期(南宋第二帝1163-1174在位)所刻。“字体俊整，镌工精湛”，为一代精品。2004年北京图书馆出版社出版的“中华再造善本”《三苏先生文粹》，是根据上海图书馆藏宋婺州吴宅桂堂刻、东阳胡仓王宅桂堂修补本影印的。

2017年8月，根据义乌青口吴宅桂堂版本，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了《三苏先生文粹》(上下册)。义乌青口吴宅桂堂另外还出版了中版《三苏先生文粹》；乾道间刊《老泉先生文粹》十一卷。（据《中国古籍版刻辞典》“何章条”）

现北京图书馆收存的经书、汉郑玄注《礼记》全集20卷，现存卷1至卷5，巾箱本，有“婺州义乌苏溪蒋宅崇知斋” 长方双栏版记。书中避讳“慎”字，也说明它刻于孝宗时期。《礼记》系儒家经典著作。书后镌有“婺州义乌苏溪蒋宅崇知斋”长方双栏版记，已成稀世之宝。

郑玄《礼记注》（70卷）是其著名的“三礼”注之一，也是崇知斋刻本。该书博采众长，经传、史书、律令等皆有所引。傅增湘先生称：“字瘦劲，小字精绝”。

“苏溪蒋宅崇知斋”另外还出版了巾箱本经书《礼记月令》一卷，汉郑康成注；书法类《书学会编》六种十六卷；《法帖释文》十卷；《书史》一卷；《法帖刊误》一卷；《法帖谱系》一卷；《法帖音释刊误》一卷；《书法正宗》一卷。由老板自己承担图书收藏、管理、研究、校勘的使命。为加强编纂水平，严把质量关,崇知斋校勘日精，出现了精刊本。为了制作精品书籍盈利，在版面设计上，在诸如二节版、字栏、竹节栏、博古栏及插图形式、牌记广告等装帧艺术方面，“苏溪蒋宅崇知斋”书坊有不少发明创造和改进。还有汉郑玄注《礼记正义》70卷40册，也为崇知斋刻本。

《禹贡说断》四卷,宋,傅寅撰，卷四附杏溪祠堂记，元黄晋记，附考证四则，民国吴镜元手抄并评
《禹贡说断》四卷，宋傅寅撰，附考证四则，清陈熙普撰，清咸丰二年义乌陈坡秀芝堂刻本，二册，有图，卷四附杏溪祠堂记，元黄晋撰，经，书。

《骆待御全集》四卷，唐骆宾王撰，明颜文选注，清陈坡节删，附考异一卷，清顾广圻撰，清道光三十年梅林骆凌云等刻。

《宗忠简公集》八卷首一卷 ，宋宗泽撰，光绪二十四年义乌黄卿夔重刻本，二册（二部）卷八系附录，别集。

参考文献：

[1] 诸自谷，程瑜，李锡龄：清嘉庆《义乌县志》

[2] 中国社会科学院《义乌发展之文化探源》课题组，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10月，《义乌发展之文化探源》

[3] 《义乌丛书》编篡委员会， 王一胜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义乌敲糖帮》，2012-12

[4]《义乌丛书》编篡委员会 施章岳、朱庆平，红旗出版社，《义乌商帮》，2016-6

[5] 陈时龙，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义乌通史》，2020-12

[6] 何赛阳，中国文联出版社，《鸡毛换糖》（上、下册）2015-1

[7] 何赛阳，浙江人民出版社，《鸡毛飞上天》（上、下册）2017-3

何赛阳，浙江义乌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原义乌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义乌文化报》《义乌文化》等报刊主编，大型电视连续剧《鸡毛飞上天》的民俗顾问。2003年获得“代表先进文化前进方向的中国共产党”征文浙江省一等奖，全国二等奖；著有《古代义乌的图书刻印及藏书》、《义乌文化名人》、长篇小说《鸡毛换糖》(上、下册)长篇小说《鸡毛飞上天》（上、下册）。《义乌通史》编委会办公室主任。主编了《义乌市志·文化篇》《义乌市志·体育篇》《义乌党史·文化篇》《义乌文化名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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