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狍子瓢舀鱼 野鸡飞到饭锅里

棒打狍子瓢舀鱼 野鸡飞到饭锅里

杜金林

九台  长春市文学社团协会130000

在东北的荒蛮时代，人烟稀少，自然生态环境未被人类所破坏，这里就是野生动物们的乐园。因此这里留下了“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的故事。

先说棒打狍子。传说狍子傻，具体怎么个傻法我还真亲身体验过。黑龙江省东部山区的完达山脉北段，一条乌苏里江与俄罗斯分界的我国这边，就是连绵不断的完达山。这里有着大片的原始森林，森林里的动物资源非常丰富。东北虎、黑瞎子、野猪、梅花鹿、狍子、獐子等大型野生动物还很多，尤其是野猪和狍子，只要进山走一趟，总能见到它们的身影。

我现在暂住的邻居就是常跑山的采山人，他绝对是自由职业者。以上山采集野菜、采挖野生药材为主。作为他的邻居，有幸让他领着我跑了几次山，每次入山在林中都能看见狍子。

一次是秋节上山采棒槌，他用三轮车拉着我在森林采伐路上跑了两个多小时。车停在路边，我跟着他钻进了一片原始森林，在林子里穿行约一个小时，他说这里就会有山参，他以前在这里采过。采到人参都是先把果实摘下来，然后扒开草丛，破土把种子直接种下，这样就能每次进山多少都会采挖到人参。所谓的山把头不是会看哪里长人参，而是终身职业放山人都有自己的采集点，都是自己种的，当然会知道哪片地界会长人参了。

我们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不到十米远的地方有三只灰黄色的大型动物。他拉我一把，我们俩就蹲下了。透过树丛看见像梅花鹿又像羊的东西在伸着脖子向我们这边看。我邻居说这就是傻狍子。可能这几只狍子也发现了我们，呼的一声窜没影了。

扯远了，还说怎么棒打狍子吧。我知道棒打狍子还是2000年的农历正月里，社区防控疫情要封城，我作为志愿者就成了封城的值班防疫人员。其中一个志愿者是林蛙养殖户，他养林蛙的养殖区就在完达山深处。他跟我说，在动物保护法没实行之前他就是猎人，打野猪，野鹿，狍子是他的职业，后来国家不允许打猎了他才改行养林蛙。

具体说棒打狍子吧，说不容易是狍子跑得飞快，狼和老虎要撵上它都不容易，别说用棒子打了。也不是不可能，不然就不会有棒打狍子的传说。具体棒打狍子是这样的：下了一冬天雪的大山里，雪的平均厚度要达到一米以上。春天升温后雪开始融化，但是只化几厘米。白天的气温能达到零上5℃—10℃，夜晩的温度要下降到零下15℃左右。这样，雪的上面会冻成一层硬壳，人在雪面上能跑。狍子的蹄子小，腿细，走在雪上面就会陷住。有经验的猎人就会选择这样的天气条件出去撵狍子。他们经常打猎，知道哪里有狍子活动，到了山上见到狍子大声喊。狍子就会在雪地里拼命地跋涉，一会挣扎得动不了了，就瞪着眼睛看着人，任你用棒子打也不跑了。野生狍子是国家的二级保护动物，知道怎么棒打狍子也不能打，你要真打了就会触犯法律，当个故事听过拉倒！

再说瓢舀鱼。瓢舀鱼的唯一一个条件就是鱼要足够多，多到有水就有鱼就可以用瓢舀了。

我十岁之前，我家的屯子前就有一条从西流到东的绕村小河，这条河上通其塔木的牛头山水库，下入第二松花江。春夏秋三季有水，到冬天就冻成冰川了。

上世纪60年代初，农业生产很少化肥、杀虫剂可用，生态环境接近原始状态，那时候的河里鱼还是很多的。尤其是夏天大雨过后，沟沟汊汊的水都沟满壕平，有跌水的地方就聚了许多鱼。当地人把这样的跌水之处叫做滴水漏子。每次雨后涨水，滴水漏子都会有从松花江和牛头山水库汇集来的鱼群，挤在滴水漏子那里往上跳。不过，跌水处都有很大的落差，鱼儿拼出洪荒之力也跳不上去，所以都堆在了滴水漏子里。谁第一个先到，都会看见水面一层大大小小在喘气的鱼嘴。这时候用瓢舀，绝对会一舀一瓢。

再就是洪水过后，农田野地里凡是坑洼积水的地方，都会有一些流连忘返的鱼儿。几个大晴天的蒸发水坑都见底了。这时候留在水坑里面的鱼儿只有相濡以沫的份了，你愿意拿瓢舀还是下手抓随您便了。

还有就是冬天的时候，一个夏季，死水泡子因为雨后反复进出水滯留下许多鱼，冬天的严寒使水泡子冻成一层厚厚的冰，鱼儿就躲在冰层下的水里。随着地下水位的下降，冰就会往下塌，没有支撑的冰压在水上，这时候只要在冰上刨出个洞，水就会在冰的压力下喷涌出来。冰下水中的鱼儿也随着水涌出冰面，用瓢舀也是可以的。

野鸡飞到饭锅里肯定会有点技术难度。近几年因人类关注生态文明，各种野生动物都不允许猎杀了，野鸡繁衍的泛滥成灾了。

院子里春天种几垅玉米，苗一出土，野鸡就来光顾了。它会连带种子按埯挖，挖出就当点心吃了。冬天下雪，野地雪厚找不到吃的，就跑到院子里偷吃挂在树上的老玉米。能飞到饭锅里，别说做贼心虚的野鸡了，就是家养的菜鸟也不会傻到自己往锅里钻。

野鸡往锅里钻，形容野鸡特别多，这样的条件才会有野鸡钻锅里的可能性。过去，山民们都是住茅草房，关东的山民们煮饭方式就是捞干饭，现在有了电饭锅，捞干饭的做饭方式成了历史。捞干饭，就是把煮到接近熟的米捞出来，沥干水，再放到盆里二次加热蒸一下，这样做出的饭才更好吃。捞饭余下的米汤更有利用价值，那就是用来熬菜。用米汤熬出的菜不用勾芡就黏糊，喝着滑溜。但是熬菜的时候不能把锅盖严了，否则会溢锅，严重会把一锅菜汤溢光了。冬天冷，呵气成霜的日子做饭，锅里冒出的热气遇到寒冷的条件立即化成了白雾。如果灶子不好烧还会燎烟，所以，冬天做饭的时候厨房的门都是开着的，让冷空气吹散厨房的烟气。这就该说野鸡怎么飞到饭锅里了。冬天雪大，野鸡就在有人家的附近觅食，老鹰也要吃饭，抓小鸡是老鹰的拿手好戏。家鸡都在人的管护范围内，野鸡却不是，老鹰就会盯紧野鸡，哪里有野鸡活动，那里就有老鹰的身影。在空中盘旋的老鹰展翅冲向野鸡群，野鸡们吓得四散而逃，有空就钻，惊慌失措的野鸡看见农家门开着，就直接钻到了人家的厨房里，厨房唯一的洞是锅盖盖着一多半，还有一少半往外冒气熬汤的菜锅。吓懵了的野鸡一头扎在锅里，这就是“野鸡飞到饭锅里”的一种可能。再有一种情况就是暴风雪天，东北人称大烟泡。呼啸的暴风雪如万马奔腾，又似沉雷滾滾，风裹挟着雪刮得天昏地暗。这种天气野鸡也会惊得乱飞，人们开门的时候野鸡也会钻进屋里。

无论狍子、鱼或者野鸡，它们都要生存。地球生物圈是生物们的共同家园，人类与其他生物是互相依存的共同体。

注：长春市文学社团协会成立于1989年8月5日，属市级一类社会团体，现有会员1000人。协会隶属于长春市文旅局，业务指导：长春市社科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