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生态系统的动态演进机理—以中车株机为例

 产业生态系统的动态演进机理—以中车株机为例

杜晓燕

吉林财经大学

轨道交通装备制造产业是“中国制造2025”重点发展的制造业十大领域之一, 是我国国民经济的命脉，也是交通运输网络发展壮大的重中之重，尽管依托“一带一路”战略已经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仍存在创新性不强、发展缓慢等问题。为解决上述问题，我国在“十四五规划”中明确提出要发挥行业龙头企业的引领支撑作用，推动龙头企业与高校、科研院所及产业链上中下游企业间的协同创新，从而突破关键核心技术并促进轨道交通产业的快速发展。因此，龙头企业通过实施产业集群战略寻求与产业链、创新链、价值链相关主体间紧密联系的新途径，构建具有竞争力和控制力的产业生态系统，不仅是企业、产业实现开放式创新的首要问题，也是企业实现从追赶到创新引领的关键。此外，龙头企业以价值主张为导向，与各利益相关者通过关系嵌入实现价值创造，致力于构建产业生态系统，有助于加快轨道交通产业体系的构建进程。中车株洲电力机车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车株机”）早在1958年就成功下线了我国第一台干线电力机车，在此之后，依托与产业链配套企业的协同发展，助力株洲跃升“中国电力机车之都”，并在此后不断刷新我国轨道交通装备制造的行业纪录。基于此，本文以中车株机为例，探索其轨道交通产业生态系统的动态演进机理，并为相关的实践问题提供解决思路。

一、理论基础

（一）产业生态系统

产业生态系统是指一定的产业组织通过在彼此间建立产业共生关系，同时联结它们所处的外部环境所形成的系统（袁增伟等，2019）。这些产业组织既包括生产者及与其相配套的协作企业，还包括研发机构,如大学、非企业科研中心、技术中介组织，以及在系统内提供服务的机构或组织等（方莹莹等，2020）。ADNER（2006）认为产业生态系统通常由核心企业及其合作伙伴共同组成，核心企业与相关主体共享自身的技术和资源，并通过彼此间的合作来管理整个生态系统内的交互，促进与系统中非核心成员的协同创新。整个系统由于各个主体间的有机互动而创造出无可撼动的竞争优势，从而推动整个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健康发展。

稳定性、多样性和共生性是产业生态系统的三个主要特征。稳定性是指产业生态系统在遭遇外界干扰时,继续保持当前均衡稳定态势的性质（武春友等，2005）。多样性是指系统的配套产品与服务是多样的，系统中的组成成分及彼此间的结构关系是多样的，各部分间通过紧密联系、相互依存所构成的产业链是多样的（张琦，2016）。共生性是指产业间或企业间通过产品交换、资源共享（张攀，2011）而建立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

（二）价值主张

价值主张是构建产业生态系统的核心，也是实现价值创造的前提。FRACCASCIA等（2019）认为价值主张是指企业将在何地以何种方式为客户、合作伙伴、员工等利益攸关主体创造价值并获得竞争优势的思路或承诺。从企业发展过程来看，价值主张可分为经济型价值主张、情感型价值主张和技术型价值主张（长青等，2020）。从价值互动方式来看，价值主张可分为互惠型价值主张、共创型价值主张、利益攸关者参与型价值主张和社会环境伦理议题型价值主张（陈春花等，2021）。核心企业的价值主张属于利益攸关者参与型价值主张，其在制定价值主张时，应以理解利益相关者的需求为基础，在提出符合自身发展的价值主张后，通过与其进行一系列的合作而在彼此间建立起关系纽带，从而确保价值主张的快速实现。

（三）关系嵌入

GRANOVETTER（1973）认为嵌入是指存在关系纽带的多个主体间由于长期联系而建立起稳定且可靠的关系，并且这种关系的存在会影响各个主体的行动与策略抉择。MEULEMAN等（2017）将嵌入分为结构嵌入和关系嵌入。解学梅等（2020）指出结构嵌入是组织在网络结构中所占据的地位，重点强调该组织的关系网络配置。ANDERSSON等（2002）认为关系嵌入是企业与产业链上中下游企业间所形成的一种非正式网络。根据形成嵌入关系的主体来源，关系嵌入可进一步划分为内部关系嵌入和外部关系嵌入。前者聚焦于企业内部关系网络，后者则强调企业与外部合作伙伴等利益相关者间的交互合作。

（四）价值创造

产业生态系统的高质量发展依赖知识与技能的综合应用，并通过各利益相关者的资源整合实现价值创造。朱明洋等（2021）认为价值创造是企业为实现价值主张，对有价值的资源进行获取、分派和配置,包括进行长期的战略规划、业绩评价、协调以及政策制定等价值组合，并由此获得竞争优势的过程。从价值创造的实现方式来看，谢洪明等（2019）认为企业可以通过环境撬动、业务撬动和平台撬动3种方式推动自身实现价值创造。王宏起等（2021）从组织间合作角度出发，认为价值创造更多由生态系统中的核心企业、顾客及其他利益相关者通过专业分工、优势互补及有机互动实现，并受系统内外部环境变化影响。郭笑春等（2020）从组织自身发展角度出发，指出商业模式创新可以帮助企业寻求新的商业机会，并通过应用数字技术提高研发活动的效率驱动价值创造的实现。

二、案例选择

基于案例选择的典型性、代表性与数据可得性，本文以中车株机为研究对象。首先，就典型性而言。中车株机自创建以来有将近80年的发展历程，是湖南千亿轨道交通产业集群的龙头企业，在构建轨道交通产业生态系统的过程中做出了很多有益的探索，具有一定的理论与实践价值。其次，就代表性而言。中车株机作为我国最大的电力机车研制基地，近些年来发展迅速，不仅是湖南省第一家全国“智能制造标杆企业”，还由于多次在轨道交通装备领域创造行业纪录而成为我国轨道交通领域的一张名片。最后，就数据可得性而言。中车株机是中国中车旗下核心子公司、株洲市重点发展企业，其相关活动受到社会广泛关注，互联网及中车集团官方网站对其发展过程的相关报道众多且分布广泛、可得性高。通过梳理中车株机的发展历程，本文将中车株机产业生态系统的动态演进过程划分为形成期（2001-2009）、成长期（2010-2015）和成熟期（2016年至今）三个阶段。

三、案例分析

（一）形成期

21世纪初，我国轨道交通产业快速发展，中车株机在此阶段迎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实现了从全盘引入，到技术引进，再到对技术进行消化吸收的重大突破。基于此，中车株机提出了最初的价值主张，即实现自主创新。此时的主要利益相关者为国内少数机构及国外政府，如上海申通地铁、土耳其、新加坡等。作为湖南省轨道交通装备产业集群的龙头企业之一，中车株机将产业链各环节的利益相关者联系起来，对其进行资源配置与整合，促进价值流在各个环节的流动，大幅提升自身的盈利能力的同时实现规模效益最大化，推动自身发展成为株洲市轨道交通产业集群冲刺千亿的龙头企业，初步构建起以自身为核心的轨道交通产业生态系统。

（二）成长期

经过前一时期的发展，中车株机强势逆袭，在深圳地铁一号线等多个项目上实现了自主创新。在此基础上，株机提出了进一步提高产业集群经济效益的价值主张。通过延长产业链，扩大产业链覆盖范围，同时将国内外组织机构、与自身相关的衍生企业及科研院所等主体纳入到产业生态系统中，关系嵌入机制的辐射范围呈现出不断扩大趋势。此外，株机依托与其他主体间的协同创新，自身的价值创造能力也逐步增强，2015年，株洲市轨道交通产业集群发展成为世界轨道交通产业第一个千亿产业集群，产业生态系统进一步发展壮大。

（三）成熟期

“十四五”规划中明确提出要进一步推进新时代城市群与都市圈的轨道交通建设，同时，为响应国家的城镇化进程及“一带一路”战略，中车株机以实现世界级轨道交通装备产业集群为价值主张，引入包括金蝶在内的技术合作方，并将国内外政府、相关组织、金融机构及科研院所都纳入到关系嵌入机制中，以业务数字化和制造智能化为抓手，启动了面向轨道交通行业的工业互联网云平台，即“智轨云”，在满足各利益相关者价值诉求的前提下，实现了产业链上下游的高效协同，推动并引领行业的数字化应用。中车株机轨道交通产业生态系统动态演进机理如图1所示。

图1 中车株机轨道交通产业生态系统动态演进机理

四、结语

通过深入分析中车株机轨道交通产业生态系统的动态演进过程，可得出以下两点结论。第一，依托龙头企业打造轨道交通产业生态系统，是建立现代轨道交通产业生态体系，实现轨道交通现代化的有效途径。第二，循环往复的动态演进机制是轨道交通产业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的基础，龙头企业在成功构建产业生态系统后，要依据其动态演进历程提出切实自身发展的价值主张，通过与各利益相关者间的关系嵌入，推动自身实现价值创造，进而促进生态系统的健康运营。

作者简介：杜晓燕，吉林财经大学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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