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防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思考与体会

中医药防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思考与体会

徐婷 ,周倩  ,姜浩

银川市中医医院，银川 750001

【摘要】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属于中医学 “疫毒”范畴，自武汉疫情爆发以来，疫毒迅速传遍全国乃至世界各地，传播力强，已达数万人，致病较重，死亡率高，我国卫生管理部门连续发布及更新《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对疾病的传染源、传播途径、易感人群、临床特点、诊断方案、治疗方案有不断新的认识，尤其中医药对此次疫毒制定了具体的临床分期、辨证分型，根据目前治疗结果汇报，中医药对此次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发挥了重要作用，能够有效缓解其临床症状，甚至治愈。故浅谈论述中医药对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病因病机、证候特点和治疗方案的思考与体会。

COVID-19 belongs to the category of “epidemic virus”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ince the epidemic erupts of Wuhan, epidemic virus quickly spread throughout the country and even around the world, it has highly infectiousness, serious pathogenic power and high mortality. The department of health has continuously issued and updated the《Diagnosis and Treatment Plan for Pneumonia Infected by the Novel Coronavirus》and continuously updating of the source of infection, transmission routes, susceptible populations, clinical features,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plans, in particular,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as formulated clinical staging and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for epidemic. According to the treatment result,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as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in COVID-19, it can effectively relieve clinical symptoms and even cure. Therefore, to discuss the etiology, syndromes and  treatment of COVID-19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关键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毒；病因病机；治疗方案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呼吸系统疾病，临床以发热、干咳、乏力为主要表现[1]。自2019年武汉出现首发病例，疫情迅速传播发展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卫生部门连续发布及更新八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2]，具体介绍病原学特点、流行病学特点、临床特点、诊断标准、防治方案，对于治疗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该疾病。中医对不同时期进行临床辩证分型，根据病因病机、证候特征采用相应的理法方药来治疗该疾病，故浅谈中医药防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认识。

1. 中医对“疫毒”病名的认识

疫毒也是瘟疫，是中国古代时期对各种急性流行性传染病的总称[4] ，瘟疫是因感受热毒戾气而暴起发热的一类热性传染病。不同时期对瘟疫的认识和病名亦不同，远在甲骨文字中有“疾年”指瘟疫，东汉王充《论衡•命义》曰:“温气疫病,千户灭门”，说明有极强的传染性和致命性。南北朝以后将“温疫”改成 “瘟疫”， 明清时代开始系统总结瘟疫的病名、病因病原、防治方药等概[5]，如《温疫论》指出：“瘟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疫者，感天地之疠气”。古代文献中关于疫之类名称,除疾、疠、温、瘟称作瘟疫常用之外,尚有伤寒、时行、时气、天行等，其中“温”和“瘟”可相互替换。以上有关病名说明疫毒具有强烈的传染性、流行性和致命性。

2. 疫毒的病因及发病特点

武汉是一个瘟疫频发地区，《武汉市志·卫生志》记载清代武汉地区发生大的瘟疫之灾共有八次。此次新冠肺炎爆发于武汉地区，武汉正值冬季，气候正处于寒冷潮湿，并且己亥年终之气，大运为土运不及，土虚伏火无力，出现升温，四时六气失常，故该地寒湿夹杂燥湿等异常之气，易生疫毒之邪，形成寒湿疫毒，故属于寒湿瘟疫。该疫毒具有流行性和传染性，并具有致死性，属于时行疫毒。如《诸病源候论•时气病诸侯》曰“夫时气病者，此皆因岁时不和，温凉失节，人感乖戾之气而生，病者多相染易”。 新冠肺炎属于寒湿疫毒之阴邪，阴邪易伤阳，《黄帝内经》曰“形寒饮冷则伤肺”，故该病毒直接伤肺脏，肺为娇脏，不耐寒热，邪侵易发病。

3. 疫毒的病机演变与发病

新冠肺炎的病机为寒湿疫毒夹燥湿。病位在肺、脾，后可传变伤及他脏。肺为华盖，外界交通，外感六淫之气，尤其寒湿燥邪易袭，肺为娇脏，不耐寒热，寒湿夹燥之邪相互致病变生湿毒，侵袭肺脏则生病。脾主运化，主升清，脾喜燥恶湿，寒湿疫毒易伤及脾脏，湿邪困脾，脾阳不振，脾失健运，导致脾胃气机升降失常，故疫毒首先易侵肺脾两脏，并进一步演化传变他脏。早期寒湿燥邪致病，但中期重点为湿毒，湿毒是此次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重要的病理基础和要点[6]，湿毒患者最为居多[7]，从温病角度思考，湿毒之邪侵袭卫表，首先犯肺，随之演变传至中焦脾胃肠道，湿邪蕴结中焦，形成湿毒热盛，达到气分证，邪气与正气俱盛，气有余便是火，火热耗伤气血津液，更严重者瘀毒肺络，出现热毒闭肺，或毒邪内陷，甚至内闭外脱，阴阳离绝之危急证侯。此次病情发展过程中早期寒湿袭肺碍脾，中期湿毒阻肺困脾，晚期湿毒闭肺伤脾，体现了“湿、寒、热、毒、瘀”的病机特点[8]。

4. 疫毒的证候与治疗方案

早期：寒湿袭表，肺胃受侵。寒湿疫毒伤及肺脏则恶寒发热或无热，干咳，咽干，伤及脾胃则脘痞或呕恶，便溏等，舌质淡红，苔白腻，脉濡。治法：解表宣肺，化湿透邪。推荐方：藿香正气散、羌活胜湿汤等加减。

中期：疫毒闭肺，痰热蕴盛。疫毒久之化热，热盛伤及肺脾，故发热，咳嗽痰少，或有黄痰，胸闷，气短，甚至喘促，腹胀便秘等，舌质红，苔黄腻或黄燥，脉滑数。治法：清热解毒，宣肺通腑。推荐方：宣白承气汤、麻杏石甘汤、定喘汤、千金为金汤等加减。

危重期：毒邪闭肺，内闭外脱。湿毒郁久热盛，耗气伤津，阴阳俱损，毒邪内陷，则肺脏衰退，若毒邪逆传心包，心脏俱损，可致内闭外脱之危急证侯。故呼吸困难、动辄气喘，伴神昏，烦躁，汗出肢冷，舌质紫暗，苔厚腻或燥，脉浮大无根。治法：回阳固脱，解毒开窍。推荐方药：四逆汤加人参汤、生脉散、安宫牛黄丸、苏合香丸等加减。

恢复期：气阴两伤，肺脾亏虚。疾病后期，由于疫毒之邪未尽，肺脾正气亏虚，气阴两伤，仍有余热，脾气受困，湿气仍在，故气短、倦怠乏力，口干咽燥，纳差呕恶、痞满，大便无力，便溏不爽，舌红少津或淡胖，苔少或黄或白腻等。推荐处方：生脉散、竹叶石膏汤、沙参麦门冬汤等加减。

5. 验案例举

吴某，女，47岁，从武汉来宁夏，2020-1-23受凉后出现发热，最高T37.5℃，咳嗽、咳痰，咳少许白色稀薄痰液，头痛，自服维C银翘片等药物，症状改善不显，就诊于宁夏人民医院行胸部CT示：右肺上野尖端局部团片状密度影增高，右肺下叶背段及前外侧基底段见斑片状模糊影，以磨玻璃影为主，核酸检测阳性，诊断为新型冠状病毒性肺炎。症见：发热，恶寒，咳嗽，咳少量黄色粘痰，头痛，纳眠可，二便调。舌红，苔黄腻，脉滑数。中医诊断：疫病—中期疫毒闭肺、痰热蕴盛证，治法宣肺通腑、清热解毒，予以麻杏石甘汤加减。处方如下：蜜麻黄10g石膏20g瓜蒌30g杏仁10g大黄6g金银花15g牛蒡子10g黄芩15g浙贝母15g蝉蜕12g炒神曲10g 5剂颗粒剂，开水冲服。5日后患者发热恶寒好转，偶有咳嗽，少痰，痰中带血丝，纳眠可，二便正常。舌淡，苔白，脉细。中医诊断：疫病-恢复期肺脾气虚证，治法健脾补肺，益气养阴。处方如下：炙黄芪30g茯苓15g太子参15g麦冬15g砂仁6g清半夏9g陈皮10g藿香10g淡竹叶15g 3剂，开水冲服，日两次。5日后患者症状好转，复查两次核酸阴性。

按：该患者有疫区接触史，本次发病主要有发热及咳嗽症状，结合胸部CT、核酸检测阳性诊断明确。结合患者症状、舌脉等，属于中医疫病—中期疫毒闭肺、痰热蕴盛证，治法以宣肺通腑、清热解毒，方中蜜麻黄宣肺平喘止咳，石膏清泄肺胃，杏仁宣肺止咳，助石膏沉降又助麻黄泻热，大黄通腑，瓜蒌、贝母清热化痰，金银花、黄芩、牛蒡子清热燥湿、泻火解毒，蝉蜕散热透表，炒神曲消食和胃。在治疗5日后病情好转进入恢复期—肺脾气虚证，治法以健脾补肺，益气养阴，故用炙黄芪以扶正固表祛邪，太子参、麦冬益气养阴以顾护肺脾；茯苓、砂仁健脾祛湿，清半夏、陈皮、藿香燥湿化痰，淡竹叶清余热。整个治疗过程按照病因病机转变、病证结合、标本兼治、理法方药来治疗，遵从了肺脾同治、扶正祛邪的原则，效果甚好。

6. 总结与体会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防治，除了做好自我防护之外，依据中医因地制宜、因人制宜、因时制宜来有效防制。一方面从中医治未病角度来预防疾病，“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一般情况下以固正气，抗邪气，可以选用玉屏风散。其次冬春气候干燥，容易上火，合并火邪，可以选用防风通圣丸、莲花清温胶囊。另一方面根据病情发展，病因病机的演变不同而辨证论治灵活选方用药。“脾旺不受邪”，注重醒脾和胃，疏导脾胃升降正常，饮食运化正常，脾气旺盛有助于肺气，提高机体免疫力。在应对湿邪或热症时慎用苦寒药物，防止药性过寒伤及脾脏反而不利于祛湿醒脾，甚至导致寒湿痹阻肺络，外邪不易宣透。因此在治疗上，初期以散寒祛湿、解表化浊、健脾和胃为主，中期注重肺与大肠相表里，针对热盛便秘以通腑泻热，危重期辨别阴阳虚实，开闭固脱，解毒开窍，恢复期以益气养阴，健脾祛邪。近年来，随着中华名族的复兴，中医药事业不断发展，中医药依旧保护着人类的健康，面对此次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威胁，中医药仍然发挥着重要作用。

a【参考文献】

[1]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救治医疗专家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快速指南（第三版）[J/OL].医药导报:1-9[2020-02-07].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42.1293.r. 20200130. 1803.002. html.

[2].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五版)[J/OL].中国中西医结合杂志:1-3[2020-02-10].http://kns.cnki.net/kcms/detail/11.2787.R.20200208.1034.002.html.

[3]仝小林,黄璐琦,刘清泉,张忠德,苗青,王玉光.《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四版)》中医药防治策略解读[J/OL].中医杂志:1-5[2020-02-10].http://kns.cnki.net/kcms/detail/11.2166.R. 20200 207.1714.00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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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滕晓东. 明清瘟疫证治方药的文献研究[D].山东中医药大学,2005.

［6］王玉光,齐文升,马家驹,阮连国,卢幼然,李旭成,赵昕,张忠德,刘清泉.新型冠状病毒(2019-nCoV)肺炎中医临床特征与辨证治疗初探[J/OL].中医杂志:1-6[2020-02-11].http://kns.cnki. net/kcms/detail/ 11.2166.R.20200129.1258.002.html.

[7]陆云飞,杨宗国,王梅,时佳,王振伟,吕莹,汤伯宗,叶晨,徐庆年,殷科珊,陈晓蓉.50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患者中医临床特征分析[J/OL].上海中医药大学学报:1-5[2020-02-10]. http://kns.cnki.net/ kcms/detail/ 31.1788.R.20200208.1112.002.html.

［8］郑文科,张俊华,杨丰文,王玉光,刘清泉,张伯礼.中医药防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各地诊疗方案综合分析[J/OL].中医杂志:1-4[2020-02-07].http://kns.cnki. net/kcms/detail/11.2166.r. 20200206. 1113.002.html.

第一作者：徐婷，1993.01，女，医学学士，住院医师，银川市中医医院，邮箱1360293052@qq.com。第二作者：姜浩，1990.03，男，医学硕士，主治医师，银川市中医医院,邮箱530647581@qq.com，电话182954968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