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小说明亮的色彩和灰暗的颜色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2-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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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小说明亮的色彩和灰暗的颜色

邹丽丽

大庆市第四中学  黑龙江大庆  163000

摘要:乡土小说如今处于衰微状态,为何如此?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农村人口越来越少,书写农村的作品越来越少。年轻的作家,也不太着力于乡土写作。但是乡土文学反映着人与自然的关系,乡土不是一个简单的生活方式,而是精神的乡土,从这个意义上讲,乡土文学有着永久的生命力,它永远不会消亡。

关键词:乡土小说;明亮的色彩;灰暗的颜色

引言

最近,读到了汪曾祺先生的《大淖记事》,《大淖记事》中写到:“这里是城区和乡下的交界处……这里的人也不一样。他们的生活,他们的风俗,他们的是非标准、伦理道德观念和街里的穿长衣念过‘子曰’的人完全不同。”这篇小说让我联想到沈从文先生的《边城》,《边城》中写到:“两省接壤处,十余年来主持地方军事的,注重在安辑保守,处置还得法,并无变故发生。”两篇文章都似乎在讲述着另一个地方,另一种风俗,另一种生活。

《大淖记事》讲述了一个爱情故事,但它不是一般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很悲惨但很感人,漂亮的农家女孩巧云和小锡匠好上了,但军队的刘团长看上了巧云。刘团长看到巧云和小锡匠浓情蜜意心生嫉妒,派人差点打死小锡匠,巧云救活了小锡匠,刘团长被大伙赶出了当地。似乎是完美的结局,但是巧云要面对的是瘫痪的父亲和刚刚救活的爱人……

我们同情人物的命运,也憎恨那些邪恶势力。但你要的“纯洁”“贞操”与他们的道德节操不同。从表象上看,大淖也真有几分“风气不好”,但骨子里却充溢者善美和力量。虽然有着刘团长这些邪恶的灰暗颜色,他们强权,他们霸道,他们可恶。他们对女性的侮辱,是十足的野兽行为。但故事并没有重压之感,虽然描写的风俗不是美玉无瑕,但读了却让人神清气爽。

真像一朵莲花,出自污泥,但高洁不改。这个地方的人身上有明亮的色彩,充满着真,充满着善,充满着美。这一帮锡匠很讲义气,他们扶持疾病,互通有无,从不抢生意。巧云也不会撇下他老实可怜的残废的爹,当小锡匠被打伤之后,大家把平时辛苦而单调的生活中不常表现的热情和爱心都拿出来了。他们觉得十一子和巧云做的事都很应该,很对。大淖出了这样一对年轻人,使他们觉得骄傲,大家的心喜洋洋,热乎乎的,好像在过年……

这个地方的热情,钱买不到。巧云和十一子的爱,强力抢不到。爱是心心相印,是灵魂的吸引。他们说不出这番道理,却真正领悟了人生爱情的真谛。巧云,他痛恨那些恶棍,但过去的不能挽回,未来的全靠自己。有什么理由要悲不欲生?要跳水,要自杀,要为那恶棍殉身。执着的追求生,追求爱,追求自己的权利,这才合理。巧云看破了人生的这一层老壳。他不要救世主,也不要人来怜悯,他自己救自己。在巧云的行为面前,封建主义的贞操观,岂不黯然失色?作者的情感倾注在人物的命运里,他没有为他们流悲天悯人之泪,他知道这样会亵渎了他们。

在某种程度上《大淖记事》回答了生活矛盾的问题,面对困境,不是悲观,不是绝望,应具有一种向上的自信,一种健康的美。这种对生活的态度也许可以散射到生活的各个领域,适用于面对现实世界的一切矛盾。

汪曾祺的《受戒》,似乎是另外一种风格。他用缓慢的文笔描述了一个独特的世外桃源,这是一个宁静美妙的世界,这是一片理想的乐土。在庵赵庄的人们心中,和尚种地、织席与常人没什么不同。他们都是自由平等的职业人,而赵大伯一家生活,自由欢乐,自己自足。从这家人的生活就可以看出庵赵庄芸芸众生的一斑。

江南的水乡,清香的芦苇,幽静的寺庙,柔软的河水,青涩拘谨的小和尚明子,率性天真的年轻姑娘小英子,这样的画面栩栩如生。作者清新淡雅的笔下,描绘的是一种淳朴、自然、梦一般的美好。但是温馨,清雅,淳朴的背后,隐隐透出一丝苦味儿,一丝灰暗的颜色。明子出家的原因是什么?作者刻意模糊了明子和小英子的年龄,又是为了说明什么?名字和小英子的爱情能否保持?以至于这个美轮美奂的世界能否永久存留呢?小说虽是描写一派纯美,宁静,和谐,舒坦的乡野风情,但其中也隐藏着淡淡的忧伤。如:明海为什么出家?明海与小英子之间爱的纯美情感能保持多久?这些都隐含意思不易察觉的苦涩。平淡的结尾往往蕴含着令人深思的人生哲理,让人有一种隐隐的悸动。

结语:以汪曾祺先生为代表的乡土小说与乡土本色的碰撞,碰撞出绚丽多彩的火花。这火花中有明亮的色彩,也有灰暗的颜色。明亮的色彩中有美丽、真诚、善良、淳朴;灰暗的颜色中有落后闭塞、愚昧狭隘、也有人际关系的复杂丑陋。乡土小说就是在这片熟悉的沃土上绽放出来的朴素之花,我们要理性地认识和解读。

参考文献:

(1)费孝通《乡土中国》,时代文艺出版社,2020年6月。

(2)汪曾祺《人间有戏》,北方文艺出版社,2017年11月。

(3)沈从文《边城》,民主与建设出版社,2017年5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