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读《琵琶行》有感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读《琵琶行》有感

李汶华

云南省红河州泸西县泸源中学 语文教研室   652499

摘 要：一千多年前，一位容颜衰老、独处舟中的歌女凭借着满含情愫的琵琶曲深深撞击着被贬江州的文人心灵。因了琵琶声，他们互诉衷肠，就此，又成就了一段“高山流水觅知音”的动人佳话。

关键词：音乐，失意，知音

两千多年前，一位风雅之士因一曲“高山流水”谱写了流传千古的知音佳话；一千多年前，一位天涯歌女凭借着满含情愫的音乐深深撞击着被贬江州的文人心灵。是音乐，让他们忘记了自身潦倒的处境，共同演绎了一首千古不衰的知音绝唱。

这是元和十年秋天的一个夜晚，久与山歌村笛为伍的白居易满怀伤感送客湓浦口，眼前的凄凉秋景，正撩动着诗人与客的情思。

另一边，脸带愁容的女子在船舱里翻出了一只落满灰尘的琴盒，她轻轻地用纤细却略带沧桑的手指拂去盒子上的灰尘，吱嘎一声，一把雕刻精美的琵琶映入眼帘。久未被弹奏的琴弦有些松了，纤指轻拨，琴音呕哑难以入耳，女子轻叹一声，红了眼眶，连她都不知道有多久了，自己竟不愿、也去触碰这把载满回忆的琵琶，可是今晚，太多的情感无处安放，太多的情绪无法宣泄：久经世事，知音难觅！过去与自己推杯换盏，纵情调笑的“武陵年少”早已随着自己苍老的面容无情离去；自己倾情委身的丈夫也是重利轻离别，到如今，陪伴自己的只有这把永不变心的古琴和江中多情的月亮……

眼泪轻轻坠落在熟悉的琵琶上，那声音，清脆得刺耳。每一根琴弦都散发着曾经青春年少的味道。手指尖那些跳动的音符，仿佛告诉她：你过去很美，可毕竟时隔事易……该说给谁听，那些记忆里的点点滴滴？

轻拢慢捻抹复挑，情绪越激越，指尖的动作越自如……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上天的可以安排：失意伤别的诗人恰巧捕捉到了这玄妙的琵琶声……他先是欣喜，随后激动得循着乐声，四处打听……

诗人越是急切，女子越是心有不安，是害羞，是担心自己年华逝去，容貌已残，抑或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不愿提起的往事？总归交游零落，知音稀少！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如此急切的想要靠近她？是因了美妙的琵琶声，还是以为琵琶声后臆想的盛世容颜？

女子犹豫了……

面对对方盛情的相邀，女子心想，如此盛情，礼节上是不容拒绝的，但，情感上自己是不愿移步亲近的……

理性占了上风，她怀抱着琵琶，轻遮秀面，把自己的过往揉进熟悉的旋律里，对面静坐的男子懂或不懂，此刻已不重要，她确是沉醉在指尖流淌的韵律中，那就敞开心扉，让乐音抚慰自己孤寂的内心吧！

动情处，女子神色愀然，可怎能在陌生男子面前显示自己的脆弱不堪呢？女子紧闭双眼，一拢一捻，透过微张的双眼，女子竟看到了男子神色的细微变化：欣喜——动容——伤感，因何，他竟能体悟乐曲中寄托的情愫？难道，他也是有故事的人？

一个天涯歌女，一个沦落才子，瞬间有了心心相惜的感触。关于过往，女子少有提及，是不愿，更是不敢，而现在，就为了男子感伤的神情，女子情愿将自己的悲苦身世和盘托出……即使换来的是轻贱，鄙薄，她不想失去这个倾诉自己过去的绝佳机会！一曲终了，女子娴熟地收起拨子当心一画，四弦齐响，那声音，如绷紧的丝绢突然断裂……天地万物似乎凝固了，听不到一点别的声响，除了那袅袅的余音和幽幽晃动在江心的那一轮洁白的明月上。

回过神来的女子，看到了诗人眼角的泪滴，他也在轻声叹息！

女子看了看周围的人，怪到，竟只有诗人独自伤感，别客亦不甚忧伤：知音，是女子唯一想得到的！罢了，罢了！女子放下琵琶，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优雅地坐下：“当初……”很久不曾说过那么多话，如今尽吐为快。自容颜衰老，委身嫁于商人后，已少有甚至没有人肯与自己在昏黄的灯下相谈甚久！女子顿时释然了……

听完女子的故事，本没有被贬官的痛楚感触的诗人竟突然间红了眼眶：他也讲述起了自己的故事，无声的叹息浸入他的讲述，语气中透着遗憾、感伤、愤慨，不知为何，女子竟觉得非常熟悉……诗人话音刚落，女子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共鸣！他们的经历竟如此相似：同忆京城，天涯人对天涯人；同叹年华付流水，苦情人对苦情人；同感处境悲凉，断肠人对断肠人；同滴辛酸泪，流泪人对流泪人；同泄音乐情，知音人对知音人！

当琵琶声再度响起时，同病相怜使得诗人怜人又悲己，两重感伤交融一体，诗人怎能不悲怆满怀，泪湿青衫？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是诗人此时最深的感触，一曲琵琶就此成就了一段不同过往的“高山流水觅知音”的佳话。听！他们心里的曲子仍在缓缓流淌……

参考文献：

1、《唐诗鉴赏辞典》（1994年版），上海辞书出版社，878页。

2、《白居易传》（任见、赵莹等），牡丹杂志编辑部。

3、《普通高中教科书语文必修上册》（2019版）；人民教育出版社；第64页“学习提示”。

4、《普通高中教科书语文必修上册（教师用书）》（2019版）；人民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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