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十夜》中译本的翻译批评与赏析——以第三夜为例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3-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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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十夜》中译本的翻译批评与赏析——以第三夜为例

王君雅

黑龙江大学 黑龙江哈尔滨 150000

【摘要】夏目漱石的文学作品对中国文学创作有着深远的影响。《梦十夜》在其作品中起着承前启后的作用,奠定了漱石长篇小说的基础。《梦十夜》自出版以来,被众多知名译者相继译介到我国。本文以李振声、吴鸿春、张秋明的译本为例,以严复的“信、达、雅”为翻译批评标准,对夏目漱石《梦十夜》之第三夜进行翻译批评与赏析。

【关键词】《梦十夜》:批评赏析;夏目漱石


一、翻译批评的标准

    翻译批评需要按照一定的标准,对各个方面与环节做出严谨客观的批评。此处的“批评”不是批判,而是评论,可以是对译文的鉴赏,可以是指出错误之处[[i]]。严复根据翻译实践,于1898年在《天演论》中提了出了译事三难,即信、达、雅。其中,“信”是指意思不悖原文,也就是译文要准确,不偏离、不遗漏,也不能随意增减,忠实于原文原作;“达”指不拘泥于原文形式,译需通顺明白;“雅”则指翻译时选择的词语要得体,追求文章本身的文雅,即译文有文采,文字典雅,注重修辞,以再现符合原文文体语言的而典雅风格[[ii]]。文学翻译,是使用语言作为载体,将文学原著的意境表达出来,使目的语读者在领悟原著的内容与风格的同时,获得启发与美的感受[[iii]]。文学翻译不同于科技类、新闻类等文本翻译,译者不可过分拘泥于字面意思,脱离文章的中心思想和文化背景等进行硬翻、蛮翻。而应在充分理解原文的基础上,使用连贯且自然的目的语,给目的语读者以“美”的感受。本文采用不同译文本翻译比较的方法,选取严复的“信、达、雅”为翻译批评标准,围绕吴鸿春(以下简称“吴译本”)、张秋明(以下简称“张译本”)、李振声(以下简称“李译本”)三人的译本从多角度进行系统的翻译批评与赏析。 

二、译例分析

例1【原文】どこか打遣ゃる所はなかろうかと向うを見ると闇の中には大きな森が見えた。

【吴译】我得找个地方把他了;向前以看,在夜色中看到了一大片树林

【张译】思忖着要把他丢弃在哪里时,对面黑暗处看见一大片森林。

【李译】得找个地方把他搁下才是。我朝前面寻索,夜色中发现了一片很大的丛林。

三个译中对“打遣ゃる”一词的翻译,略有不同。首先,《大辞林》中对该词的释义为:投げすてる。すてる。即:扔掉。丢弃,抛弃。吴和张的译本中该词的译文几乎一致。但李的译文将该词译为了“搁下”。《现代汉语大词典》中对“搁”的含义为:放;放置。但结合前后语境可知,“我”并非只是想稍作休息,将孩子暂且搁置,而是想将其遗弃。展开翻译批评还需根据一定得“标准”才能进行[[iv]]。根据“信、达、雅”得翻译批评标准,笔者认为李译本对“打遣ゃる”一词的翻译有误,违背了“信”的原则,未能充分向目的语读者传递原文信息。

例2【原文】ただ不思議な事にはいつかの間にか眼が潰(つぶ)れて、青坊主(あおぼうず)になっている。

【吴译】奇怪的是,我不知道他的眼睛什么时候瞎了,他的头发全剃了,成了个青皮光头。

【张译】可奇怪的是他的眼睛失明了,还成了小光头

【李译】好生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瞎了,推了个青光光的和尚头

《大辞林》中对“青访主”的释义为:髪の毛をそったばかりの青々とした頭。また、そうした人。“青访主”是日本著名的鬼怪形象之一,是通体发青的独目僧人,堕为妖怪之前,为庙里偷懒耍滑的和尚,死后也还要敲打木鱼,以完成未完之佛修[[v]]。吴译本和张译本直接将其译为了“青皮光头”和“小光头”,虽在形象上符合,但未能体现出孩子的和尚身份。李译本较之前两个更为贴近原文,但也未能体现出我对孩子的“妖怪”印象。因而笔者认为可在李译本的基础上进行适当加译,即:推了个青光光的和尚头,看起来好像鬼故事中的独眼小僧一样”。如此,将孩子的“妖怪形象”具体化,显化原文中隐含的文化信息,使其根植于新的文化语境之中,将翻译过程中损失的文化信息予以补偿。                                                                 

例3【原文】なるほど八角の石が腰ほどの高さに立っている。表には左り日(ひ)ヶ窪(くぼ)、右堀田原(ほったはら)とある。

【吴译】果然有个半人高的八寸见方的石柱立在那里,上面标示左面是日窪,右面是崛田原。

【张译】的确,旁边立着一个高度及腰的八寸石头方块上面写着:“左日窪,右崛田原

【李译】果真,一块八寸见方的石碑树立着,高可及腰。碑的左边镌刻着“日之漥”三字,右边是“崛田原”。

译者注:①日之漥。旧时东京麻布区一地名,分北日下漥町与南日下漥町,位于今港口区六本木五、六丁目一带。

②位于旧时北日下漥町、明治年间贵族漥田氏邸址附近一带。

    首先,《日本国语大辞典》中对“八寸角”的释义为:木口が八寸(約二四センタメートル)ある角材。材木のうちで大きな部類に属する。即宽八寸(约二十四厘米)的方木。在木材中属于很大的一类。 因此原文中的“八角の石”应为宽约24厘米的长方体石块(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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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一)

吴译本中将其译为了“八寸见方的石柱”。“石柱”大多泛指圆柱形,与前面的“见方”在语义上搭配不自然。同理,李译本中的“石碑”大多指长方体、扁平的碑状物,与吴译本存在同样的问题。虽使用”见方“二字,但译文给读者的前后印象不连贯。根据“信、达、雅”的翻译标准,笔者认为以上两个译本不符合“达”的原则。张译本将此处译为“八存石头方块”,既准确传达原文信息,又使译文语义连贯。

   其次,针对该句中“表には左り日(ひ)ヶ窪(くぼ)、右堀田原(ほったはら)とある”的翻译,吴译本和张译本并无过大差别,语义几乎一致。但李译本易于产生歧义,给人以一种原文中的两行字分别刻于石块左右两个侧面的感觉,与原文作者所欲传达的信息不符合,违反了“信”的原则。综上,笔者认为例3张译文最为准确、贴切原文,且符合目的语言读者的阅读与思维习惯。

例4【原文】「田圃(たんぼ)へかかったね」と背中で云った。「どうして解る」と顔を後ろへ振り向ける様にして聞いたら、「だって鷺が鳴くじないか」と答えた。

【吴译】:“走到水田里了吧。”他在我背上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的脸略向后一转,问道。“鹭鸶不是在叫嘛。”他回答。

【张译】:“飞进水田里了吧。”背后的小孩说。“你怎么知道?”我回头问。结果小孩回答:“因为白鹭在叫呀。”

【李译】:“这走的是去庄稼地里的路哩。”他在背上说。“你怎么知道?”我转过脸去问道。“你没听见鹭在叫?”孩子回答道。

主语省略是日语中的常见现象,翻译原文画线部分的关键也在于此。首先,笔者认为此处的“かかる”可取《日汉大辞典》中的“进展到、进行到”这一释义。即原文直译可译为:走(来)到水田了吧。因而张译中对该动词语义的理解有误。其次,若从逻辑上判断,“飞进水田里”与后文的“引文白鹭”在叫,并无直接的因果关系,句子前后逻辑不连贯。

白鹭属于鸟类动物,主要栖息于沿海岛屿、河口以及沿海附近的湖泊、沼泽以及水稻田等地。原文中的小孩应释听到了白鹭的叫声,又知道白鹭多栖息于水稻田等地,因而判断现在走到了水田处。综上,笔者认为,张的译本在语义上与原文有所偏差,未能将原文信息完整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违反了“信”的原则。吴译和张译更为贴合原文信息。

例5 【原文】「左が好いだろう」と小僧が命令した。左を見るとさっきの森が闇の影を、高い空から自分の頭の上へ棄げかけていた。自分はちょっと躊躇した。

【吴译】“走左面的好。”小孩指示说。往左一看,刚才看到的那片树林的黑影好像高高地笼罩在我们头上,我不免一阵犹豫。

【张译】:“往左边走比较好。”小孩命令。抬头一看,左前方的森林阴影正高高地压在我们头上。我有一点踌躇不敢向前。

【李译】:“往左边走,行么?”小家伙命令道。朝左边看去,前面丛林的深重阴影,正从高高地天空从我们头上泼头倾泻下来。我有点踌躇。

首先对于原文中“左が好いだろう”的翻译,由于该句为小孩对“我”的命令,因语气上应较为生硬。李译本将其译为了“往左边走,行么”,虽准确传达原文信息,但在“达”上仍有欠缺,该译法与后面的“命令”二字在语感上搭配不协调。因而笔者认为此处吴和张的译本在语义同语境上更为切合原文。

三、结语     

    通过以上译例的系统比较和分析,我们不难发现,面对同样的文本,不同的译者由于主观意识形态、对原文得理解与把握程度、目标语的水平存在差异,使得对最后呈现出得译文也不尽相同,甚至大相径庭。所谓“信、达、雅”,“信”为第一要义。翻译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将原文信息忠实地再现给目的语读者。因而译者应该加强自身的双语素养,秉持慎之又慎重的翻译态度,尽力使目的语读者获得与原文读者相一致的阅读体验,忠实地传达原文作者的核心思想。

参考文献


[[i]] 段金锦,何大顺.浅析纽马克的翻译批评论文[J].濮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9,22(3).

[[ii]] 郭芳.信达雅翻译理论的发展研究 [J].教育理论与实践,2016(02).

[[iii]] 王蕊 韦生鑫.“信、达、雅”翻译原则在文学翻译中的应用[J].吉林化工学院学报,2020(10).

[[iv]] 李明.翻译批评与赏析[M].湖北:武汉大学出版社,2010.

[[v]] 国 蕊 范宝惠.论夏目漱石《梦十夜》对日本怪谈的受容

作者简介:王君雅(1997-),汉族,女,辽宁省丹东市,硕士,研究方向:日汉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