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力成本与技术创新：倒逼还是抑制？

劳动力成本与技术创新：倒逼还是抑制？

何丽娜

聊城大学商学院 山东 聊城 252000

摘要：文章基于2008-2020年中国省级面板数据，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展开劳动力成本对创新水平影响的实证研究，并运用中介效应模型对劳动力成本增加通过增强企业经费投入强度来提升创新水平的机制进行了检验。研究结果表明：（1）劳动力成本上升显著促进创新水平提升。（2）劳动力成本上升通过加强经费投入强度间接对创新水平产生显著促进作用。故采取建设市场环境与给予创新补贴等政策建议以提高我国创新水平，进而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平均工资；技术创新；工资理论

一、引言

近年来，我国劳动力成本大幅度增加，导致中国经济在要素供给与国际贸易分工中拥有的比较优势逐渐减弱，在对经济增长施加一定压力的同时也倒逼全社会进行技术创新。党的二十大再次强调，“完善科技创新体系，坚持创新在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国外研究表明工资上涨会促进创新，那么在我国平均工资上升是否也存在着倒逼技术创新的现象？两者之间存在何种作用机制？文章以探究这两大问题为主要目的，结合要素替代效应与劳动成本挤出研发支出等理论，基于2008-2020年省级面板数据，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展开实证研究，结果显示劳动力成本上升显著促进社会创新，进行稳健性检验后结论依然稳健，进一步采用中介效应模型验证经费投入强度在机制中的中介作用。研究结论将利于不同地区制定适当的工资范围，统筹协调创新发展，在正确认识创新驱动型经济中的要素市场等方面具有突出而深远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二、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现有文献主要从要素替代效应与技能互补对劳动力成本增加引致的创新效应展开研究，分为劳动力成本上升促进与抑制创新两种观点。第一，劳动力成本上升促进技术创新。一方面基于要素替代效应理论考察其具有促进作用。英国经济学家Hicks[1]，他提到当要素价格上升时，企业会使用较少高价格生产要素，并加强创新研发来提高该要素的利用效率；程晨等[2]等通过实证分析也发现，当劳动工资提高时，企业倾向于用资本替代劳动，在要素替代过程中实现了企业创新水平的提升。崔晓敏[3]等认为最低工资标准可能会促使企业提高创新能力来提升生产效率，规避成本冲击，这也蕴含着以资本、技术代替劳动的要素替代效应。文章提出如下假设：

H1：劳动力成本上升会倒逼科技创新。

H2:劳动力成本通过倒逼企业增加研发支出，促进创新的提升。

第二，基于高低技能劳动者间知识溢出与技能互补视角，工资上涨会抑制技术创新。孔东民等[4]指出，一些专利想法多来源于一线员工的生产经验；杨思莹[5]由于要素替代效应势必会造成一部分低技能劳动者失业，因此会抑制技术创新活动。文章提出以下假设：

H3：劳动力成本上升会抑制科技创新。

三、研究设计

（一）指标选取

1.被解释变量

社会创新水平。文章采用国内发明专利申请受理量来衡量该指标。

2.解释变量

劳动力成本。选取平均工资作为衡量劳动力成本的指标。

3.控制变量

外商投资水平，用外商投资企业投资总额/GDP表示；经济发展水平，用地区生产总值的对数值表示；政府支持创新力度，用财政科学技术支出/财政支出表示；第三产业发展状况，用第三产业产值/GDP表示；研发人力资本用科学研究和技术服务业城镇单位就业人员数/就业人员数表示；就业规模，用就业人员数表示。

（二）计量模型

inn为各省社会创新水平；wage为平均工资水平；foi为外商投资水平；eco为经济发展水平；goi为政府支持创新力度；sei为第三产业发展状况；rdh为研发人力资本；emp为就业规模；vi为省份个体固定效应，为复合扰动项。

(三)数据来源

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和各省历年统计年鉴，缺失数据利用移动平均法补齐。

（一）基准回归结果

1.基准回归结果

在考察平均工资与创新水平之间关系时，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以较为精确地检验劳动力成本对省份创新水平的影响，结果显示平均工资对社会创新水平的系数在1%的显著水平上为正，意味着平均工资水平上升将倒逼全社会进行技术创新，这证实了假说H1。

四、作用机制分析

劳动力成本上升可能会引起企业用资本替代劳动力，即加大经费投入强度，倒逼企业增强研发创新，提升区域创新水平。为了检验这一作用机制是否存在，构建如下中介效应模型:

其中，inv为经费投入强度，以R&D经费投入强度来衡量，X为影响创新的控制变量集合。在式（1）中α1显著条件下，对式（2）与式（3）所示回归模型进行估计，检验平均工资对经费投入强度的影响及经费投入强度是否会影响社会创新水平的提升。当β1和γ2同时显著时，则平均工资会通过作用于经费投入强度进而影响创新水平，并且经费投入强度的中介效应为β1×γ2。

对式（1）到（3）所示中介效应模型估计，结果显示平均工资上升显著促进了创新水平的提升，与前文结论一致。进一步判断作用效果，显示其回归系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为正，说明平均工资显著促进了社会加强经费投入强度；第三个回归中经费投入强度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意味着加强经费投入强度对社会创新水平起到了促进作用。结合三个回归结果可以判断，平均工资上升加大了区域经费投入强度，进而对区域创新产生显著促进作用，其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重为19.30%。因此，假设H

2成立。

五、结论与启示

1.主要结论

第一，平均工资上升显著地促进了社会创新水平的提升。先基于固定效应得出二者之间显著呈现正相关关系。后通过增加控制变量个数、系统广义矩估计方法与工具变量法的使用来解决模型的内生性问题，令回归结论更加准确。第二，逐步回归中介效应表明，劳动力成本上升会显著增强经费投入强度，进而对创新水平产生显著促进作用，并且经费投入强度的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重为19.30%。

2.政策启示

针对劳动力成本上升会显著增强经费投入强度，进而对区域创新水平产生显著促进作用的这一作用机制，应注意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在充分竞争的市场环境下，劳动力成本上升并不意味着一定抑制经济增长，而是在一定程度上受劳动力成本的压力倒逼企业加强研发创新与采取先进的技术，从而推动我国产业转型升级，实现适应竞争环境、提高经济附加值水平和竞争力的目标，深化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拉动经济增长。因此，政府的主要任务是要建设更加公平合理的竞争性市场环境，消除阻碍资本、劳动和技术等要素自由流动的歧视性政策。

参考文献：

[1]Hicks J.R.,1932,The Theory of Wages,Palgrave Macmillan,UK

[2]程晨，王萌萌. 企业劳动力成本与全要素生产率：“倒逼”机制的考察[J]. 南开经济研究，2016(03):118-132.

[3]崔晓敏,余淼杰,袁东.最低工资和出口的国内附加值:来自中国企业的证据[J].世界经济,2018(12):49-72.

[4]孔东民,徐茗丽,孔高文.企业内部薪酬差距与创新[J].经济研究,2017(10):144-157.

[5]杨思莹,路京京,李政.最低工资标准与科技创新：倒逼还是抑制？[J].上海财经大学学报,2020(05):1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