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美式民主的兴起和衰微

论美式民主的兴起和衰微

李姗霜

中共重庆市江北区委党校

1789-1830年是法国大革命最为激烈的时期，法国政权多次更迭，各方政治势力纷纷登场又匆匆谢幕，身处该时期的法国社会理论家阿历克西·德·托克维尔心中最大的困惑便是，后君主专制时代的法兰西将何去何从？民主和自由如何能够实现？他借着躲避七月革命暴乱的契机，来到了大洋彼岸新兴的民主国家——美国，找寻他想要的答案，并写下了《论美国的民主》。《论美国的民主》是一部社会学著作，全书分为两卷，主要讲述美国的民主制度。近年来，以美国为首的部分西方国家多次对我国的民主政治进行舆论攻击，妄图否定中国民主建设成就。本文将立足《论美国的民主》，探讨美式民主的兴起和衰微，探究美国自诩“自由世界灯塔的塔尖明珠”的美式民主，究竟是否当得起一众西方国家的顶礼膜拜，是否经得起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历史考验。

一、早期欧洲式民主的缺陷

14-16世纪的文艺复兴犹如一道闪电，划开了中世纪黑暗的天空，首次给欧洲带来了自由平等的人文主义思想。18世纪，以孟德斯鸠、伏尔泰、卢梭为代表的一批思想家，领导了一场欧洲历史上最为伟大的思想启蒙运动，有力的批判了封建专制主义、宗教愚昧及特权主义，宣传了自由、民主和平等的思想，也为法国大革命的爆发奠定了思想基础。自此，欧洲人民的自我解放运动持续了1个多世纪，纷纷建立起了民主制度国家。但欧洲各国早期的民主均存在相似的不足之处，一是贵族政治依然存在。欧洲各国普遍经历了几百年的封建君主专制，形成了一定规模的贵族阶级，他们占据着社会财富的大多数，且拥有较强的社会影响力和政治号召力。以英国为例，早在17世纪就通过光荣革命走上君主立宪的道路，但保留君位的英国王室、规模庞大的各级贵族仍然活跃在政治舞台之上，对国家的影响力依然存在。二是民主政治基础较为薄弱。以法国为例，1789年，法国人民攻占巴士底狱，推翻了路易十六的统治，随后君主立宪派、吉伦特派、雅各宾派、热月党人、拿破仑的法兰西第一帝国、复辟的波旁王朝接连登上历史舞台。政权频繁更迭的背后，是欧洲长期处于封建专制和宗教统治之下，经过暴力革命取得政权的欧洲人民，在摒弃传统统治模式之后难以迅速将民主自由的思想融入国家治理模式中，建立真正意义上的民主国家。

二、早期美国式民主的优势

美国是一个新兴移民国家，不像欧洲传统君主专制国家情况复杂，没有类似贵族的社会等级结构，是一个先天的平等社会。在托克维尔看来，美国最突出的特质就是“身份平等的社会状况”，且已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展。从书中，我们可以窥探到早期美式民主的独特优势。一是联邦制度的优越性。美国的联邦制既融合了大共和国的力量，又保持了小共和国有利于民众自由的好处，实现了中央集权与地方相容兼顾。二是乡镇自治制度的创举。乡镇自治制度可以说是美国政治的起点，这一制度不仅培养了美国人民参与政治的意识和能力，也分散了中央权力，形成了抵御联邦政府恶政恶法的一道有效屏障。在此过程中，法官和律师等法律人群成为了社会的中间阶级，这一群体与欧洲贵族不同，他们重视公序、爱好和平与稳定的保守习性抑制了平等社会中大众的激情，成为稳定社会的中坚力量。三是陪审团制度的积极意义。公民轮流参与审判，能够将法律的精神内化到民众的意识之中，形成良好的政教习俗，其作为公民自由民主学校的意义远大于其所具有的司法功能。

三、当代美式民主的衰微与民粹主义的兴起

美国经过200多年的发展，在政治、经济、军事等诸多领域已经成为毫无争议的世界第一。许多中外学者都将美式民主制度作为美国崛起的重要因素而津津乐道，但近年来美国社会正在发生着一些潜移默化的变化并有集聚爆发的趋势。2020年的美国大选折断了美式民主引以为傲的“标杆”，数千名特朗普支持者“攻陷”国会大厦的背后是美式民主的病态与脆弱。美式民主的痼疾之一，是所谓的民主选举从未真正实现人人拥有平等选举权。种族歧视、剥夺投票权、关闭黑人聚集地投票点等行为在2020年大选中相继上演，让世界见识了美式民主背后的肮脏与龌蹉。美式民主痼疾之二，是两党恶性竞争与社会撕裂交叠式发酵。政治谎言、仇恨言论等手段成为2020年大选的真实写照，尽管民主党获得大选胜利，但“特朗普主义”造成的恶劣影响仍在持续，疫情、种族歧视也加速了美国社会的分裂，美国民众已经对现行民主制度产生了极度不信任感。美式民主痼疾之三，是金钱政治持续裹挟民主选举。2020年的美国大选总支出达140亿美元，两党背后的财团挥舞着钞票支持己方的竞选人，持续膨胀的金钱涌入，不可避免地引导着民意的归属，总统大选一定程度上沦为了富人的游戏。正如托克维尔在近200年前的论述那样，“各国不可能再让自己的国民身份不平等。但是平等将导向奴役还是自由，开化还是野蛮，繁荣还是贫困，则取决于各国自身了。”美式民主的衰微的背后是美国在经济社会高速发展、社会阶层逐渐分化、种族歧视日趋严重的今天，仍然大体沿用着其引以为傲的那套民主政治制度。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的不匹配是导致美式民主衰微、民粹主义兴起的根源。但这也并不意味着美式民主已经走到尽头，托克维尔在书中谈道：

“政体的选择必须要适应社会状况的古今之变。”这无疑为美式民主的改良指明了方向。

综上，美国的成功，美式民主作为一种在过去和当下历史条件下具有一定先进性的社会制度，其发挥的巨大作用不容忽视，其科学和合理之处值得我们反复研究并适当借鉴。但是，美式民主绝非人类社会制度不断进化演变的唯一方案和最高形态，绝非美国人自称的那样白璧无暇和历久弥新，更没有对别国颐指气使甚至妄称“历史的终结”的本钱和资格。作为制度自信和理论自信愈发充足的中国共产党人，“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