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的真谛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4-0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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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的真谛

熊振华

创作是无中生有,是灵思的喷涌、情感的宣泄,文字的凝结。

光靠所谓的文笔或写作技巧,那仅仅是炫技,是无法产生思想和艺术价值的。

一、创作是灵魂的独舞

沉浸在创作中时,键盘在跳舞,文字在歌唱。

对创作而言,孤寂和沉思是必不可少的。痴迷写作的人,内心大多是沉静的。

创作的激情,来自于作者心灵的自我较劲和精神的疗伤。

从事笔耕的人,用精神会餐孤独,用智慧阐释迷津,用文字之水浇灌情感的每一个角落。

真正的作品,都是有感而发的,而不是无病呻吟的强说愁。

在创作过程中,灵魂在旋舞、思绪在飞扬、灵思和顿悟就会涌入心间和笔端,化为优美的文字汩汩而出。

创作大多是不吐不快的倾诉,能从笔尖或键盘中带出笑靥和泪花。

创作是心灵的活动,首先应让思维抵达目的地。有了心的指引和顽强的毅力,就可捅开创作的天花板。

真正的创作,受内在驱动性的牵引,是情感和理性的沉淀,而不是被动式的不得不。

作者由于灵感的光顾、巧思的镶嵌、结构的布局,写着写着,泪水就会模糊双眼。只有这样的文字,才具有摄人心魂的力量。

一个人所有阅读过的睿智文字,会在不知不觉中提升其认知水平,祛除精神的肤浅和文字的浅薄,实现灵魂的升华。

创作是精神的自我折磨,是人生积淀的再现化过程。创作总是充满了遗憾,因为它是永无止境的进行式。

从写作实践来看,创作最有价值的部分,通常是记录在不起眼的小纸片上的——例如灵感的捕捉、思维碎片的归集、思绪的瞬时闪现、创意和顿悟的突然产生等等,是很难同步敲入电脑的。

因此,为了应对灵感和创意的突然来临,可随身携带几张小纸片,以便随时记录;如果在外时,也可记录在手机草稿箱或备忘录中。

某些素材并不是直接用于写作的,而是用于触发灵感或使思维发酵的。

语言的灵动性,源于原创的田野:在乡间草野、在市井百姓,在一切可以自由生长的地方,而绝不会出现在正襟危坐、故作深沉、老生常谈、无病呻吟的地方。

语言一旦披上模式化的外套,就会灵性顿失,索然无味,最后变得板结僵硬,成为文字的木乃伊。

文章只有结构好,才能立得稳。

文如其人。患了精神软骨症、毫无人格和底线的人,写出来的东西就会十分猥琐。

某类征文,是命题作文的另类说法,很容易让作者的头脑整合到命题者的思路上去,此时作者就会沦为一部机器,或成为一个旁观者,看见一个异化的自己在装模作样的表演。

这样的写作是一种禁锢和痛苦,作者就会说着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语言,几乎不可能挥洒自如,作品就会被弄得不伦不类。

真正的创作,是一种源于心灵的单纯追求,它不是建立在功名利禄之上的,而是一种内心欲罢不能的创作冲动。

凡是与人生贴近的东西,发自肺腑、不吐不快的生命感悟,就会构成写作的最好状态。

诗人用韵律之车承载他的诗句和思想;作家用想象力的探头深入到灵魂的每个角落,用辛勤的创作,填满时间的每个缝隙。

创作,大多是笨人的事业。展现出来的是痴迷、憨态、不可救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精神。

罗曼·罗兰从二十几岁起,直至79岁逝世,终生笔耕不辍,完全依靠自己矢志不渝的坚持和奋斗。他说:假如我不写作,我就不会感到幸福。

1903年——1912年,罗兰用十年功夫埋头创作长篇小说《约翰·克利斯朵夫》。全书10卷,每年1卷,陆续出版。他的幸福观和价值观,使其终身受益,成为了一位高产作家。

文章最主要的还是在于思想性、艺术性、启迪性和可读性。当然,不同的文体各有侧重。

抽象中不忘具象,感性中应有理性加持。许多理论文章,尽管花样翻新,但思想的绿色早已消失殆尽。

那些致力创作的人,一心一意埋头于作品的构思,而不会处心积虑关注名利场的是是非非。

艺术具有神性。经典是无价的,瞬间即永恒。

美是一种艺术,而且是一种关于把握距离的艺术。距离造就了朦胧的意境之美。

二、创作是心灵的探索

创作是探索之旅,沿路散发不绝的芬芳。当心灵疲惫不堪时,艺术欣赏是一条舒缓的通道。

创作似攀山,只要看准目标,毅然前行,一定能达到创作的至境。

写作是精神的朝圣。一切艺术作品的真实价值,归根结底须由作品本身证明,而不是由地位和头衔标示。

笔尖上的浪漫,呈现出生活的支离破碎。写作是心灵的自我对话,只有痛彻心扉的感悟,才有力透纸背的文字。

真正的作品,都是有感而发的,而不是别别扭扭找感觉。否则,就会隔靴搔痒捉襟见肘,从而产生巨大的心理排斥。

文章是作者的价值取向、生活阅历、以及心灵深处的深层秘密。每天坚持写,就会让手中的笔顺从思绪的流动。

对于作者而言,在寂寞的文字中熬呀熬,一头青丝就会熬成白发——但他们无怨无悔、一意孤行、因为创作的愉悦,能使他们心态坦然百毒不侵。

我曾在《思维价值学》一书中说过:“一切真正有价值的作品都是熬出来的,是作者将丝丝缕缕的思绪梳理成型,将灵感的火花连缀成篇,将思维的碎片化为沉默的草稿。”

文章无论长短,都应揉入自己的思想。好的杂文,之所以长青不衰,就因为其中蕴含了作者的真知灼见和思想性。

写文章不靠职位、职称、资历和年龄,而是作者的写作实践和经验。

投机取巧的小聪明,在现实社会如过江之鲫;这样的人如果从事创作,很难有什么成就;创作需要的恰恰是笨人和痴汉精神。

在写作的时候,只有专心致志长期坚守,才能获得优秀的成果。如果醉心于名利,就会受其掣肘,从而偏离创作的构思和主线。

书本具有独立的品格——一本著作诞生后,也就脱离了作者的束缚,而是靠自己的能量点燃生命的火花,作者此时成为了一个旁观者。

文字应考虑节奏和形象性,特别应注意防止口号式语句;要用形象说话,并带出哲理和情思。

文章不应局限于一时一地,最好具有打破地域、穿越时空的作用。写作畏手畏脚,陷入狭窄的境地,就写不出伟大的作品。

杨绛说,创作的一个重要成分是想象,经验好比黑暗里点上的火,想象是这个火所发的光;没有火就没有光,但光照所及,远远超过火光点儿的大小。

一个作者,最好有若干篇正在写的文章或半成品,存储在电脑中,任何时候,思绪都可能对接上其中的某个点,从而为那些还未成型的文章,提供新的素材,打开新的思路。

这些新的素材或新的思路,可能是一个视角,可能仅仅是一句短语或一个词。拾遗补漏、日积月累、就会在沉思之后,收获灵光一现的顿悟效果。

有时写理论文章后,间隙中写点随笔或小品文,也是一种积极的休息和调节。

过量的阅读不仅会破坏写作,还会累及思想。作品开口之时,作者就不应絮絮叨叨了,此时一切解说就显得苍白无力。

写作不要良莠不分,眉毛胡子一把抓,文字堆砌在一起,不做删改,就如同糨糊一般搅合在一起。

那些虚情假意的文字,完全丧失了真实的体验和灵性,只剩下虚头巴脑的大词和口号,成为和作者毫无关联的文字垃圾。

写作是对日常生活的捕捉行为,让时光随着文字而塑形。作者就会将自己诸多心理过程和感受,以及充满细节的体验付诸笔端。

写作是不断锤炼语言的过程。写作和说话是有区别的。与说话风格相比,写作风格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也是难得多的东西。

作家李海蠡指出,创作中,应注意以下十点:

(1)观点用新,思想性第一,尽量避免人云亦云,拾人牙慧;

(2)立论有据,只有可信性,才能收获共鸣认可;

(3)做人需谨慎,为文必狂野,平庸之作没人看;

(4)具象起兴,不要一味的抽象虚理,受众需要镜头感;

(5)要有信息量,无论思想性的,知识性的,要令人耳目一新;

(6)电脑写作,铺排调理材料,特点在于摆,摆出逻辑秩序,穿插挪移,注重结构力学;

(7)尽快搭好文章框架,不求精准,就像木匠打家具,先做出来,左右看看,就知道问题所在;

(8)文章写好,放一放,隔一段时间再看,必有新悟。好作品是改出来的;

(9)用典很重要,但不要掉书袋,个人论点为主,为先;

(10)多用短句,让人看明白。炼意为主,炼句为次。语言艺术的跃迁,意象,纵横捭阖,有法而无法。

不要对自己刚刚脱稿的书,抱太大的希望,继续赶路吧!因为作品中蕴含的精神性、思想性和艺术性,大多须经过若干时间的沉淀和检验,才能被读者所理解和认同。

三、创作是无中生有

创作是无中生有。光靠所谓的文笔,或玩弄纯粹的技巧,是无法产生思想和艺术的,也是写不出有深刻精神和艺术价值的作品的。

美到极致的文字、深刻的思想,都是个性化酿制的结晶。而某些作品,没有特色就是其最大的特色。

原创的东西是唯一的,很少被人理解。有的作者的文字,是一生心血的结晶;有的人的专著,是一群人的制作与合成。

当艺术家与自己的思路没有隔膜时,灵感爆发了,思维的泉流就会汩汩涌出。

事实上,征求意见和顺从规则,几乎无法提升作品的原创性。在创作过程中,如果时时听从他人的评论,就会弄得六神无主,创作思路就会受到干扰,对创作潜能的发掘是极为不利的。此时不妨狂一点——要坚信自己的创作能力,自己的构思是独一无二的。

一个人的艺术成就,与灵气和悟性有很大的关联。艺术如同美酒,具有美的催化作用。艺术润物细无声的渗透和教化作用,是无以伦比的。

思维僵化的人,是远离创意和灵性的,文字大多是板结的,要么是官样文章,要么充满了负面情绪和偏见。

不要刻意追求浪漫的夸张、文字的雕琢、语法修辞,而是顺其自然,展示原汁原味,保持一份原生态即可。只求直抒胸臆,至于传播得远不远那真是无所谓的。 

当然,文采是重要的。古人云:言而无文,行而不远。 如果作品充斥着新闻联播的味道,政治和意识形态色彩太浓,就会令人味同嚼蜡,毫无阅读兴趣了。

“圈子”已成为相互吹捧的地方,因此圈子文化有其局限性,其劣根性非常明显。圈子不破,难以产生伟大的作品和伟大的作家。

创作的价值,不在文字的堆砌,而在于创造精神财富。

光有模仿和移位重复,是无法进入原创领域的——不独文学艺术的创作。当然,在歌曲创作中,移位重复也是独有的一种创作方式,然而它只是一种过渡,如果从头至尾的进行,那只是一种炫技,而无关原创了。

创作应绕开口号和套话,用形象说话,这样就会自然,而没有违和感。

如果没有新招,要想穿越创作的瓶颈,是不可能的。

小说家追求生活的经线,从而富于诗意的连缀情感的纬线。毕飞宇说:“要写能写的小说,不要写想写的小说。” 当然,其他文体的写作也大体如此。

好的小说,就是艺术性的讲一个好听的故事;然而,再艰涩难懂的科研论文,毕竟有它自身的学术价值。

不要过于迷信技巧。真情实感最为重要,从而才具有鲜明的个性化特点。

当然,写作没有技巧不行,光有技巧也不行;人生体验与写作技巧缺一不可。

技巧应该成为一条隐形的线条,如此才能与情怀不留痕迹恰到好处的融为一体,否则就会沦为单纯的炫技。

一切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文字,相当部分是一类站队文字和官样文章,几乎都是戴着面具表态或说教

文学是语言艺术,因此必须锤炼语言。叙述语言,应当简明、纯净,不拖沓,不芜杂;人物语言,应当追求个性化,以“言”传神。   

无情感、枯燥无味、千篇一律的官样文章,读之只会令人昏昏欲睡。

哪里有宫廷,哪里就有歌功颂德和吹捧之风盛行,哪里就有跟风起舞和与之相呼应的写作风格。

现实中的很多事物乃至工作,大多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然而创作不同,创作的本质就是无中生有,是永无休止地探索新内容,创建新形式,这也是创作的灵魂。

写作习惯,常常是下意识在其中运转,很容易导致作者自我重复。因此,对于创作者而言,是应特别警惕的。

大艺术家的创作态度是很严谨的。贝多芬既是杰出的演奏家,又是一个相当迟缓的作曲家。当他创作乐谱时,习惯用笔记本起草和反复修改作曲的主题和大纲。

演奏是一回事,创作又是另一回事。贝多芬严谨的态度,避免了创作的草率或提前终止。

紧随流行趋势,迎合某种应景造势的写作,对真正的创作是十分有害的。

四、作家与写作

无论是作家还是艺术家,都是精神需求的产物。

作家和艺术家的心灵,大多是年轻的。只有这样,才能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焕发创作的青春,创造性潜能才能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

作家之所以是作家,是因为他们都有成为“这一个”而不是“那一个”的定力;他们被自己的心灵所牵引,被情感所驱动,沉醉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伟大的作家,在心里点燃信仰的烛光,能让囚禁的思想得到解放。贾平凹说:古今中外的一些大作家,有的人的作品读得多了,可以探出其思维规律,循法可学,有的则不能,这就是真正的天才。作品的切入角度,行文的诡谲以及弥漫的一层神气,是旁人无以类比的。

某些作家能打破不同行当的界限,并成为不同领域的跨界人物。

作家可以长期地深入某种生活领域,或者已经长期地生活在某种领域,有着丰厚的积累。但是,由于文学作品五花八门,反映的社会生活千姿百态,要想都有深入的体验,实际上是办不到的。

社会和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每个作家都可以从中寻找到各自的表达方式,和文字的独特色彩。

在写作中,作家按照自己的方式感受世界、描述世界和心理感受,于是写作就成为了他们自我实现的一个途径。

对作家而言,创作已成为生命的需求和日常习惯,不创作是无法忍受的。因为这是他们实现人生价值的一种方式。

作品就是名片,不需要其他头衔。归根到底,一个人算不算作家,要靠作品本身说话。王小波从未加入任何作家协会,但他确实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著名作家。

某些作家,心灵受过创伤,无论能否疗愈,都会化为心灵的结石。但凡伟大的作家,都把曾经的苦难当作财富。

有的作家,写了一部或数篇作品之后,很快就显出了后继乏力的情况。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缺乏生活积累和学问素养。

满足于自己的学问不多、知识匮乏的作家,只能凭借熟悉的人和事写一点小清新,或切身经历过的东西,再往宏阔的方面拓展,几无可能。

作家以作品为依托,而不是凭借地位和金钱来置换。

作家的知名度,应该是由作品产生的。但有的作家,却热衷于创作以外的事务,他们的名气与作品无关,而是由地位或频频露脸产生的。

不管怎样,都不要加入庸俗的大合唱。如果一个作家的文字鹤立鸡群,一旦参加不必要的小圈子,向庸俗妥协和看齐,就必定会降低自己的水准。

作家的才华各异,少年得志和大器晚成的都有。在中国现当代文坛上,开端就是顶点的作家也并非个例。

写作技巧,确实存在,但不要迷信,而且每个作家的技巧和习惯也是有差异的,甚至大相径庭。

作家不是学者,但有的作家还是有学问的,称得上是学者型作家,他们在抽象和具象中,左右腾挪、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诗人和作家是个纯洁高尚的名称,如果写了几首诗或几篇散文就大肆炒作,大吹特吹,弄得尽人皆知,就会让人讨厌。

一个优秀的作家,大多擅长使用口语中的词汇,加之自己的独特行文方式,于是创作的风格就由此呈现出来。

如果作家的内心被现实所挤压,被焦虑所充斥,那么想象力和原创力必将大打折扣。

一个特立独行、创造力丰富的作家,虽然在现实面前不得不循规蹈矩,但在自己的创作中,却拥有一种气壮山河舍我其谁的气概和胆略。

(作者系学者、作家、会计师。已出版专著20部,发表学术论文逾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