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温暖，阳光普照——导演钟孟宏的电影世界

明亮温暖，阳光普照——导演钟孟宏的电影世界

吴俊杰

摘 要：导演钟孟宏作为新时代台湾电影的后起之秀，在其作品当中不仅继承了各位台湾电影前辈的衣钵，更加在自己的影片里以强烈的剧情张力呈现社会关怀主题，以独特的角色安排返衬当下社会的无力窘境，他透过残暴手段展现出爱与温暖，通过邪气怪诞展现时代特色，这样的手法在台湾电影中独树一格。

关键词：钟孟宏；社会；空间；死亡；影调

钟孟宏是近几年来华语电影圈新起且十分现象级的导演，不仅代表台湾地区两次出征奥斯卡，而且最近导演的电影数次获得多项台湾金马奖。同时，作为台湾后起之秀的代表人物，他的作品直面当下台湾社会的疮痍与现代台湾人的精神危机，更以独特的空间角度表现出人物之间的关系与人类与空间的关系，表达出一种独特的，只属于钟孟宏自己的电影世界。本文以影调色调、人文思想、空间环境的角度对导演钟孟宏的多部电影分析，透过钟孟宏的作品领悟其对社会的告诫与对观众的启迪和反思。

一、颜色与阳光——光影之下的情感辨析

电影色彩的象征功能，客观展现了创作者的主观动机和自己的个性特色，是一个导演对于现实生活的再度创作与深化，电影中的色彩不仅承载着象征功能，还兼具客观再现和主观表现的作用，它们共同深化了电影的精神风貌和叙事深度。不同色彩能够唤起人们多样化的联想，这些联想既可以是具体的，也可以是抽象的。在钟孟宏的电影作品中，许多的作品都被覆盖上了特定的色彩。这些色彩有时通过灯光塑造，有时通过大面积的物体塑造，还有的通过影调的方式来将整体的画面呈现统一的颜色。

笔者认为，钟孟宏的电影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在其早期作品《医生》《停车》《第四张画》《一路顺风》中，钟孟宏使用了一种黑褐色的钢铁质感作为电影的影调，这种影调让人联想起黑黢黢的工业社会，同时也蕴含了钟孟宏所在电影里描绘的社会底层人民的苦痛与挣扎。在后期的作品《阳光普照》《瀑布》中，前期的黑褐色影调大幅度减少，黄色的褪色质感大幅提升，给观众形成了在发黄的看旧照片的感觉。这样的做法与人物的角色有关，在前期的四部影片当中，都是围绕男性角色所展开的描述，而且这里面的角色大多数是围绕“暴力、黑社会、死亡“所进行描绘，所以在画面的影调中特意增加了代表男性的钢硬感与粗粒感。而到了后期，钟孟宏开始在其电影中加入大量的女性角色，如《阳光普照》的为自己儿子到处奔走的琴姐、没结婚却苦苦等待自己入狱男友的小玉、《瀑布》中被疫情和失忆挣扎的罗品文，小静。这样具有戏剧性且拥有丰富人格的女性角色被加进剧本中，给原本以男性为主导的刚硬风格的影片增加了感性与细腻的一面。

二、死亡与生存——肉体背后的灵魂缺口

海德格尔认为 “死亡是此在的最本己的可能性”心，是一种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但旁人无法取代的可能性，是对人来说最为本己的一种可能。钟孟宏电影中的人物往往伴随着困境——寻找困境——突破困境的循环，而这种循环模式往往伴随着他人的受伤和死亡。这样的循环模式往往作用于父辈和下一代的关系上，父亲和母亲往往在最开始不理解自己孩子的个人观念以及行为准则，但是当后来自己的孩子或有意或无意或主动或被动地受伤，死亡，这些父辈一代才开始明白孩子的观念以及行为动机。

作品《第四张画》中，小翔面临着生父去世和哥哥被继父虐待致死的双重打击。这些创伤性事件促使他开始探索自我、认识自我，并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成长。

同样，电影《阳光普照》也聚焦了一个家庭内部的创伤。小儿子阿和的入狱成为家庭创伤的显露，而大儿子阿豪的自杀则将这种创伤推向了高潮。影片中的父亲阿文，沉默寡言、严肃固执，与这三件看似不相关的事件却有着直接或间接的深刻联系。随着剧情的发展，家庭创伤在菜头的死亡中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消解，但留给观众的却是无尽的思考。

  从精神上来说，钟孟宏的电影从始至终伴随着精神与灵魂的出现，这些灵魂都隐藏在每个角色中，前期的角色不轻易的表现出来，但是到了后期，灵魂则已角色的梦境、幻想、精神问题的方式直白的告诉了观众。如《失魂》中父亲不断地带小川去精神科看病、《阳光普照》中陈以文梦到了死去的阿豪，《瀑布》里罗品文患上了精神疾病。这样的角色特性给了观众另一种解读的可能。父辈的角色以及其精神通过受伤或死亡的方式，将父亲的灵魂以“占位”的方式形成换位思考，在下一代的精神消亡之后，代替原本的灵魂，从而形成了相互和解，以另外的形式完成了换位思考，从而完成电影的叙事走向。这样的因“事后性创伤”而扭曲的关系，从头到尾成为一个精神上的闭合回圈。

三、头盔、汽车、家——大小格局间的荒谬困境

在电影中，空间构造对于影片推动重要情节发展、塑造丰满的人物形象以及影片深层次的精神传达有着重要的作用。从单纯地理意义的空间呈现到逐渐丰富的空间影像表达，最终传达给观众一种相对充盈的影片内涵。这样的过程在真正体验影片时其实转瞬即逝，但当影像中的空间进入到观众的视觉范围时，其感知的过程瞬间且复杂。

钟孟宏的电影之中面对人物角色的困境通常都以各种空间的限制来对角色进行阐释，以空间来对剧情进行推进。笔者认为钟孟宏电影的空间可以分为三个层次：自我格局——他人格局——精神格局。这三种格局分别从小到大分别代表三种事物：头盔、汽车、家庭。

自我格局代表性的事物是“头盔”，这里的“头盔”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头盔，而是笼罩在身体某一部位的枷锁，《一路顺风》中小梁被大宝带上头盔枪杀，短片《回声》中被校园霸凌的女生的头被套上水桶；施暴者被套上头盔，《瀑布》中为了防疫而戴上的口罩。他人格局代表性的事物是汽车，汽车是能够容纳少数人，且具有私密性的物体，这样的私密性给了人物缓和的空间和叙事发生转折的可能。如《失魂》里父亲将推土机掩埋汽车；《停车》小马和胖子的交流；《一路顺风》老许和纳豆呆过的后备箱；《阳光普照》阿文和邱先生关于赔偿的争吵，《瀑布》中母女俩的和解。而精神格局伴随整个钟孟宏电影生涯，比如《阳光普照》的大儿子自杀，《瀑布》中的“思觉失调症”。

空间作为社会的产物，承载着丰富的社会内涵，但更为关键的是，它影响着活动于其中的个体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面貌。空间与个体之间那种复杂而微妙的对立与转换关系，不仅映射出空间的本质属性，也在不断地塑造着个体自我。钟孟宏围绕着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底层人民展开叙事，这类人群不断面对着自己的束缚、他人的束缚、社会的束缚，将真实的社会面貌展现在世人的面前，将痛苦物化之后展现给观众，让观众在方寸之间感受钟孟宏对于生活的沉思。

四、结语

近几年钟孟宏逐渐在家庭关系上发力，将镜头从黑帮片转向家庭片，弱化了电影中的男性形象，逐渐向女性形象发力，着重表达了在家庭关系上的表现。作为一名新时代的台湾电影工作者和中坚力量，钟孟宏的无论是从电影拍摄手法以及思想内涵都有着鲜明的个人特色。自己多部电影所使用的演员也都是原班人马，每一部电影都能为这些角色找到合适的位置，充分体现了他的作者性电影的想法。从目前来看，依靠他目前的创作力和稳定性，他极有可能在未来打破金马奖的诸多数据和历史记录，带领台湾电影走向世界，绵延过往大师的火种。

广东财经大学湾区影视产业学院                                                               案例分析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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