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电视传播对儿童社会的影响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2-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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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电视媒介以其直观、生动的特点为受众所喜爱与接受,尤其是对文字的理解与认知不足的儿童,他们更乐于接受电视这种传播渠道来认识这个世界。无疑,孩子们在通过电视媒介接受信息的时候,精华与糟粕都被孩子们所接受,他们的童年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童年。
[关键词]电视媒介 儿童社会 电视的一代

“媒介即信息”是加拿大传播学者麦克?卢汉的著名论断之一。他认为新的媒介的出现会以通过改变社会结构的方式改变受众的认知方式进而产生新的社会认知。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媒介已不仅仅是承担播信息的载体和传播工具,它事实上已等同于新的信息。
每一种新的媒介出现以及随之而来的社会剧变也确乎证明了这一点。从手抄书时代过渡到印刷时代;从印刷时代进入到电波时代;以及网络时代的兴起,每一种新的传播方式的出现都使得经济、政治、文化等社会肌体的基本构成因素必须为找到自己的重新定位而苦苦挣扎。在业已形成的传播时代各阶段中,四大传播媒介已经习惯于发挥他们在社会传播中的主角作用。
而在这四大媒介中,人们往往经常讨论的一个词是“电视文化”。这个词的被频繁使用使得“电视”这种媒介独特性彰显。电视在成为文化表征的同时也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文化。电视媒介已经成为一种借助于现代文化工业的传播技术和复制手段,甚至本身已成为新的信息,为人们提供了类似于“原始魔术”的社会情景。这个被构筑的情景是“特置”的。电视因它复杂的张力而被称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在这个特置的“镜中世界”里,人们经常讨论的一个话题就是,电视传播以及它所形成的文化情景对儿童世界的影响。这个话题在现代社会,深具检讨性同时极具前瞻性。
当电视展现以宣泄和释放为目的的消费文化,当电视用戏谑调侃替代责任与使命,当电视理所当然地使成人社会的各种秘密一览无途地暴露在孩子们面前的时候,这个话题就显得格外的沉重:电视给我们的孩子们到底带来了什么?
毫无疑问,在地球村概念成为社会发展的主流的背景下,电视媒介在使受众对信息的获知上发挥了重大的作用。现在的孩子们眼睛看到的是一个开放的世界,他们比从前的孩子知道的更多。
而从另一方面,孩子们的眼睛却是缺少批判的。当电视作为一种传播,作为一种文化影响甚至支配芸芸众生的时候,当人们在令人兴奋而又晕眩的视听空间里迷醉于娱乐时,电视给我们的孩子们的,是对传统意义上“童年”的消解;是一个“异化”了的童年。
一、电视传播对童年话语的消解
传播时代基本上可以划分为十五、十六世纪以前后“手抄书时代”;电波媒体出现前的“报纸时代”以及广播、电视所带来的电波时代。
报纸的主要信息承载符号是“文字”,文字符号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通过理性思维对信息进行释码和编码。这一特点对社会的直接影响即是,使成人社会与儿童社会形成了严格的区分。成人与儿童的区别即生理标志被转化成为另一个标志:对文字的掌握能力。于是,报纸传播工具所带来的儿童世界即其有如下特征:
之一,在报纸的影响下,儿童的心智是在经历了一个个长期独立的思考过程而成熟的。儿童必须用自己的眼睛和头脑去受到感染,形成暗示,产生模仿,最终完成独立思考。报纸传播信息的方式是大众化的,然而受众的接受却是个性化的,即所谓的“一千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孩子们在经历了这样的信息思维过程后,最终成为了具有独立人格,习惯主动思维的成人。
之二,对于儿童而言,暴力、性、金钱等仿佛是属于成人社会的,对他们来说,那是一个遥远的世界的事情。对文字的掌握能力决定了报纸的传播无意中守护着一种社会秘密。这种社会秘密最终使得儿童社会与成人社会之间形成了严密的区隔。孩子们在经过长时间的生理成长,心理成熟之后慢慢了解到属于成人社会的秘密。而这个时候,他也已经是具有独立世界观和价值观的成人了。
之三,对这种社会秘密的守护事实上形成了传播意义上的“儿童世界”。孩子们在纯净、简单、非功利的情景中获得知识、智慧、思想的精神需求,这个儿童世界使得每个人在幼年时期充分体验到神圣并且具理想色彩的审美经验因而为其在今后成长为成人奠定了良好基础。坚韧、有独立价值观、奉献等因素成为成人的良好禀性。
但是,当电视这种传媒以极迅速的方式渗透到社会的各个角落之后,这种“传统”马上被打破了。相比于电视所构筑的“儿童社会”,传统的儿童社会仿佛已成为了“世外桃源”。在电视情景中,一切都被颠覆。
电视通过视觉和听觉结合的传播方式使得信息的传播往往通过最直接的感性认知即可实现。这种传播方式带来了“新的儿童社会”特点。
第一,对信息的释码不再需要理性的思考,音像会用最直接的方式感染受众。电视明星具有了最直接的形象感染力,他们定义了什么是“英雄”;无深度无景深却轻松流畅的故事反复地播出,爱情、生命及其它被“快餐化”;“真人秀”等娱乐节目、千篇一律的肥皂剧惊险动作片成为了文化的主体,价值观被利益的诱惑主使。戏剧化的过程表现的结局又是既定的。因此,受众不需要通过思考即可获知答案,同时获知的答案是唯一的。


这样的传播特征至少造成了两个结果,一是受众省略了思考过程。不需要通过个体的判断即可获知一切;二是价值判断的模式化和复制性。受众成为了既定概念中的一个个分子,同时,他们习惯并认同这个概念。
对于孩子们而言,他们确实已被称为了“电视的一代”,离开了电视,他们将无所适从。在他们的成长经历中,他们将消极应过变化并且懒于思考,他们的价值观也即被利益化。
而在这个基础上,音像符号给孩子们带来的一个更直接的影响就是,对他们来说,应该有距离的成人社会仿佛一夜之间袒露在他们的面前。试想一下,当一个小女孩双手挡住眼睛,又从手指缝看电视上的亲热镜头;当一个小男孩拿着玩具手枪大叫“我酷,我本色”的时候,不难得出的结果即是,对于这些懵懂的孩子们而言,已经不会再有什么秘密。(另一个极端的表现却是,滥情的娱乐节目使得成年观众在镜头前表现得低能和愚蠢,成人社会仿佛就是一个大幼稚园。)不言置疑的事实是,孩子们获得的是一种文化的偏食,认识现实、把握现实、批判现实的精神需求对孩子们而言,太遥远了。既有的“儿童世界”,被消解了。
二、电视文化对“儿童世界”的异化
电视媒介因其传播特性而非常容易地成为大众文化的代言人。在屏幕上,精英文化或严肃文学,现实主义或浪漫主义已经被挤出了文化舞台的中央,所谓的现代“文化快乐餐”铺天盖地。大众文化的彰显使得电视成为这个时代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霸主。
当知识的掌握权不再有明显的社会分层,当一个旧世纪终结,一个新世纪降临;当一种社会形态渐隐,另一种社会形态渐显的时候,大众文化作为主流文化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文业社会的到来又使得大众文化毫无疑问成为文化工业的表征。这一表征的核心话语即是利益。大众文化造就了整个时代的“共同文化”,然而,这种共同文化同时却意味着传统文化的多元格局被破坏。大多数东西都在被消费化、商品化。
这样的大众文化土壤中,电视通过最直接的娱乐功能迅速与其相结合,而同时,文化生产与经济利也趋向一致。电视依此方式建立的文化帝国直接目的是:换取利润。于是,电视最终成为一种仪式:所有的电视节目最终都被蒙上了一层功利的面纱。
孩子们压在这样的仪式下,被贯输的,毫无疑问,不再是个人发展所必须的、全面的精神需要。
这种文化成为当代孩子成长历程的土壤。它向我们预示了这样一个未来的成人:没有历史意识,逃避现实生存,自我封闭、玩着自我意识至上游戏的“社会分子”。 我们将怀念既往,守望那个纯正的“儿童世界”。
三、守望美好童年
对社会长期教化中,起重要作用的,一是宗教,二是教育,三是传播,三者皆具有神圣的“仪式感”,在人们的精神世界里起到潜移默化的重要作用。然而,在这个传播主导的社会中,“真正的社会教育者在传播那里,而不是在传统的学校和社会”(麦克·卢汉语),传媒在发挥其提供信息,引导舆论、提供娱乐的功能的同时,对社会文明的传承,对社会机体的良性维护,是义不容辞的。在这期间,电视毫无疑问,应承担起对儿童社会教育的主要责任。
这一责任的发挥,是一个长期、艰巨的任务。它有赖于全社会的共同努力。机制的建立需要我们以一种对文明、对我们自己负责的方式去探索。但是,不应该忽视的事实是,机制的建立,根本在于观念的确立。“以人为本”是媒介工作中的核心价值观。作为媒介工作者,应是首当其冲的战士,来完成“守望美好童年”的任务。现状的改变和道路的开创的关键,仍然在于传媒工作者自身。对目前传媒影响下的儿童社会引起忧思的同时,我们是否首先检讨了自己;当我们在面对儿童的眼睛时,我们是否想到,“守望美好的童年”其实就是捍卫人类自己的尊严。
(作者单位:武汉大学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