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欣《一意孤行》的平凡性叙事特征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0-05-15
/ 2

论张欣《一意孤行》的平凡性叙事特征

姜鑫

姜鑫重庆万州区三峡学院文学与新闻学院(404000)

中图分类号:I04文献标识码:A

摘要:张欣是当代作家,以创作爱情小说著名,其作品力求通俗、贴近生活。本文将从人物平凡性、情节平凡性、话语平凡性等方面进行剖析,以便更好地理解张欣的这一作品。通过平凡小人物的成长历程,真实反映其背后的宏大历史对人们社会生活的影响。

关键词:张欣平凡性叙事特征

平凡即普通之意,平凡在字典里的解释还有具有平民大众一般的特征。笔者通过张欣笔下的人物的平凡性、事件的平凡性、情节的平凡性、话语的平凡性来体现其平凡的叙事。

一、人物的平凡性

本书所涉及到的人物尽管职位不同,身份不同,却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平凡。他们的命运都是身不由己,受社会和历史的摆布,受时代的牵制和影响,杨家跨后,杨家老大志东,对周遭的变化全归咎于父亲,对飞行员的职务念念不忘,这个意志薄弱的人,有心下海,却在妻子的坚持下固守广州。老二志南,意志消沉,对命运不公的抱怨让他自甘堕落,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老三志西在与抗美度过了几年的艰难生活之后,开了个饭馆,并赚了钱,但婚姻和健康的失落,让他抱着今宵有酒今宵醉的人生态度,整天花天酒地,报仇一样花钱。还有被志南两度抛弃的莉莉、对男人有偏见的海青、一心爱着冀中的松霖,她们无不是在为生活奔波挣扎的普通小人物。这就是人物角色与人物生活的平凡体现。

二、情节的平凡性

情节也是叙述事情,一篇完整的小说,离不开人物、情节、环境三个要素,故事情节实际上是表现人物连续活动的序列,也就是说,人物的塑造离不开情节,情节的展开也不能没有人物。

(一)、人物与环境

人物的命运是受历史大环境和时代制约的。生活就像激流澎湃的河流,而个人的命运则像一叶小舟,始终被这湍急的的激流裹挟着,冲撞着,从而身不由己。

文化大革命历经十年,期间发生了林彪事件,最后以四人帮的垮台告终。朵松霖家、顾海青家、尚莉莉家、杨家,这些高干家庭都没有逃过被卷入的命运,最后连抗美也不列外。抗美因被卷入其中的一个高层领导赏识过,成为火箭干部、四人帮的小尾巴。十年文化大革命使得本许多人物的命运改变,通过这些家庭,张欣再现了政治斗争的残酷无情,许多人迷迷糊糊地成为了它的牺牲品。

改革开放和经济特区的建立,是本书另一个宏大历史背景。被四人帮的洪流掀翻的小舟,终于遇到了难得的平流,可以自己掌舵,一显身手了。这是一次历史的机遇,为人们重新新燃起了希望。抗美凭借英语才能,被南方公司录取,最后跟随箫沧华一路拼杀,成为都市白领。志东所在的厂效益好转,终于扬眉吐气;海青有了自己的美容院,海涛和志高也有了自己的事业。这些平凡的小人物们凭借自己的努力,只是为了让生活更美好一点。

(二)、人物与人物

张欣既然已爱情小说知名,描写人物与人物间的情感关系自然是不在话下。张欣最擅长刻画都市中男女的爱情关系。主要有三种:爱而不得、艰难爱情、出轨的爱情。

1、爱而不得

主人公抗美在下乡插队时期,与进步青年何冀中情趣相投、志同道合,这是一段美好纯粹的初恋,然而抗美治腿留在广州,冀中认为抗美当了“逃兵”,再也不理抗美。如果这是抗美美好的青涩初恋,那后来的箫沧华就是抗美另一个恋情的苦果。十几年,抗美跟随箫沧华东奔西跑,烧穿了数不清的药罐,对于这个有妇之夫,道德的理智让她一直只能默默地爱着。最后,她意识到自己和箫沧华是不可能的,怀抱着另一个理想,她选择了离开。而志高对抗美的爱情也同样令人惋惜,他是唯一一个真心爱着抗美的男人,然而,他们相遇得太晚。

2、出轨的爱情

自古以来,出轨似乎都是遍地开花,金钱伴随着欲望,尽管有违伦理道德,但是周围出轨的人比比皆是,人们也似乎见鬼不怪了。婚姻生活的不如意似乎是出轨者们的共同理由,诸如杨志西,诸如尚莉莉,诸如顾海涛等等,然而不同的是,志西的出轨还伴有金钱带来的欲望,莉莉是因为人生的失落,而投入到初恋志南的怀抱,顾海涛常年离家在外,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美云,也顾不了道德了。就连抗美的眼中的完美的男人箫沧华也抵不住诱惑,寻求刺激,和改名的援朝有了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3、艰难爱情

尽管有些人的爱情没有出轨,然而爱情之花也开得特别艰难,事实上,不管哪一种爱情,都没有完美。面对静野的追求,北萍最终选择的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俊生,尽管俊生不能带给自己浪漫。松霖和冀中在历经坎坷后也终于走到了一起,松霖的爱是伟大的,她顶着种种压力嫁给冀中,她那么爱他,最后还舍得放他回到延安。因为松霖知道,只有回到冀中热爱的那片土地,他才会快乐。才会寻找到自我。

三、语言的平凡性

张欣小说受人欢迎,不仅因为她的题材贴近生活,多写现代都市人的生存状态,表现他们平凡的生活方式,情感经历。读这些故事仿佛就发生身边,他们的喜怒哀乐就像是自己的喜怒哀乐。而且张欣的小说语言通俗,又不乏机智幽默,没有一般文人的故作高深声,生涩拗口,读之流畅、自然、轻松。张欣自己就说过:“我已厌倦那种圈里写,圈内读,而后互相欣赏的文学,文学在我心中,必定要有一定的民众性,。。。。。所以我只要求自己写的小说好读、好看,道出真情。[2]”正是这种清醒自觉的平民意识,使她在写作中保持一种认识,那就是一定要有民众性,这种意识反应在语言上,就是语言的平凡性,即通俗易懂,表现为对日常生活语言的运用和吸收。

(一)、叙述语言的平凡性

平凡的叙述语言简单通俗,没有华丽文藻的修辞,简简单单的描述生活。自然灾害的那两年,缺衣少食,“她跑到食堂刮别人锅底的糊糊,有一勺,吃一勺,蒸笼缝缝里夹的馒头印儿,她用手抠出来吃”[1]第11页这里的她是指抗美的妹妹援朝,普普通通语言,动词“刮”“抠”表现出她一点都不吃亏的个性,而抗美没有妹妹的鬼机灵,“饿的使劲喝水,要不就舔舔固体酱油”。简单的描述,写出了姐妹二人的不同性格,活灵活现。

“尽管医院给了抗美行政大过处分,同时处理复原,她还是有一种重生的感觉。她有太多的理由不在这儿待下去,即使前途茫茫,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留念和后悔。”[1]第222页没有太多的笔墨,太多的修辞,平凡通俗的语句,写出了抗美在生活中的无奈。白描化的叙述语言简洁通俗,张欣对修辞语和口语通俗的运用也显示出叙述语言的平凡性。“天还黑得像锅底,。。。”这里把清晨的夜幕比喻成锅底,形象生动,贴近生活,道出了延安农民的勤劳和生活的无奈。杨志南跟尚莉莉分手后,“女朋友像走马灯似地换,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又没见哪个他真正用心”。这里用走马灯的俗语,形象的写出了志南的花心,生活很不检点,在感情方面特别不负责任,文中“拖油瓶”“倒装门”“半条命”“水中月,镜中花”“破罐子破摔”等都是平时的大众口语或者社会上人尽皆知的俗语,使人读起来倍感亲切,一下就拉近了作家与读者的距离。

(二)、人物语言的平凡性

既然是一部通俗小说,小说中的人物断不会诗词歌乐,感风伤月,使用文绉绉的语言。张欣既然致力于民众,人物语言当然是越通俗越好,越口语越好,越大众越好。

抗美被发展入党,却与上大学失之交臂,章小毛讽刺道“真是狗咬猪尿泡,空欢喜”;主任劝抗美服从组织安排:“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程天牧劝志南去四川读书说过机会一闪而逝,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海青对劝她找对象的莉莉说:“碰不上踏破铁鞋也是白搭”;北萍不爱听母亲暗讽俊生:“妈,你也别一竿子打一河的水呀”。人物语言不仅符合人物身份,而且用了生活化的口语、俗语,读之亲切自然。像注重外表形象的邹星华、抗美等,是决计不会说“狗咬猪尿泡,空欢喜”的。也只有市井、平庸、泼辣的章小毛才能够说得出。

文学作品的语言不同于其他语言,他是形象思维的体现,也是作者对生活感受的文字抒发,要使人读起来毫不费力且如临其境,在语言上尤其要做到通俗易懂,显然,张欣做到了这一点。

参考文献:

[1]张欣,我是谁(代序),张欣文集世事素描[M],北京群力出版社,1996年。

[2]张欣,一意孤行,时代文艺出版社,2001年。

[3]张世君,论嗅觉香气与听觉音响的空间叙事,载《迈向比较文学新阶段,中国比较文学学会第六届年会暨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选》,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年3月。

[4]文学叙事与抒情的区别,载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f016de010098ox.Html

[5]谭君强,叙事学导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