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照顾视角下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研究——以明溪县实验小学为例

儿童照顾视角下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研究——以明溪县实验小学为例

黄思慧

（河北大学，071000）

摘要：“全面二孩”政策推行后的新生儿出生率远远低于预期效果。近几年不少研究表明，儿童照顾的压力成为育龄夫妇生育二孩的主要担忧。如今，庞大的新生代农民工群体正处于育龄期，他们的生育意愿会直接影响到“全面二孩”政策的实施。本文以儿童照顾理论为研究基础，借助问卷调查法和个案分析法，选取明溪县部分新生代农民工为研究样本，对他们的生育意愿及影响因素进行了调查，同时根据明溪县儿童照顾方面存在的问题提出了建立儿童照顾政策、构建公共儿童照顾体系、重构儿童照顾治理体系三个方面的建议。

关键词：儿童照顾；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

一、绪论

（一）研究背景和研究理论

1.研究背景

根据《任泽平：渐行渐近的人口危机——中国生育报告2019》显示，我国2018年出生人口或降至1500万以下，即减少13％以上，总和生育率降至1.5以下。我国自2016年放开的“全面二孩”政策不及预期，生育堆积效应业已消退。存在调查数据表明，有53.3％的已生育一孩的家庭不愿意生育二孩，其中70％的家庭认为“无人照料幼儿”是影响他们二孩生育意愿最重要的因素。①这表示，比起生育而言，养育问题更加突出。站在社会政策的角度，养育问题实际上是儿童照顾问题。［1］

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7年全国农民工人口总量高达2.86亿人，其中外出农民工约为1.72亿人。新生代农民工占农民工人总量的比重为50.50％，总数超过1亿人口②。如此大规模的新生代农民工正处于婚育适龄期，这一群体的二孩生育意愿与生育行为对国家“全面二孩”政策的落实有着直接影响，所以有必要对如何提高新生代农民工的二孩生育意愿进行深入的研究。

2.儿童照顾理论

儿童照顾具有两层含义，一是生活照料方面，指为缺少自立能力的儿童提供满足生理需求的保育和看护；二是基本教育方面，指帮助儿童认知世界以及为儿童入学做出准备。［2］

二、研究地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及影响因素分析

（一）研究地新生代农民工基本情况分析

根据抽样调查显示，新生代农民工主要集中在26-40岁的年龄段，正处于育龄期间。从受教育程度上看，初中及以下学历的占比21.21％，高中（或中专）学历的占比33.33％，本科（或大专）学历的占比45.45％，从整体来看，新生代农民工受教育水平较高。接受调查的新生代农民工的家庭月收入在7500-10000元的居多，占比34.85％，10000元以上的占31.82％。

（二）研究地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分析

在调查的66个有效样本中，对于“您是否愿意生育二孩”这个问题，有22.73％的人明确回答了“是”，有30.3％的人则明确表示了“否”的回答，还有46.97％的人选择了“暂不考虑”。大部分新生代农民工的二孩生育意愿偏向消极。

在明确表示愿意生育二孩的15名新生代农民工当中，仅有3人表现出了明显的男性偏好，其余12人都选择了希望生育“1男1女”。这说明，新生代农民工的生育观念相较于农村传统生育观念有所改变，不再盲目追求“生男”。虽然男孩偏好仍高于女孩偏好，但新生代农民工群体的生育无偏好已成为主流。［3］

（三）研究地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影响因素分析

接受调查的66个样本当中，在回答影响二孩生育意愿的原因时，仅有21.21％的人认为是“经济压力较大”，这说明对于新生代农民工来说，经济问题已不再是二孩生育意愿的决定性影响因素。66.67％的人选择了“缺乏时间和精力”，其次是57.58％的人选择了“担心孩子无人照料”。

为了获得更加完善的资料，本文选择了几个样本展开个案访谈。

个案1：女，29岁，初中学历，和丈夫在外做小吃生意，家庭月收入一万元以上。“现在没有生二孩的打算。在县城里没有自己的房子，我们想趁年轻的时候出去打拼一下。做这个每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根本没办法把小孩带在身边。”

儿童照顾的压力成为明溪县新生代农民工生育二孩的拦路虎。

三、研究地在儿童照顾方面存在的问题

（一）儿童照顾政策的间接性

目前，明溪县政府还未公布有关儿童照顾专项经费的政策文件，基本的生育津贴支付标准较低，与国家儿童照顾政策一样具有低水平、间接性的特点，对于家庭用于儿童照顾的作用十分微弱。在政策支持不足的背景下，以往的方式是靠“祖父母照顾”来缓解家庭儿童照顾的压力。

个案2：女，33岁，高中学历，工厂职工。“现在是父母帮我和我哥带着小孩，他们也很吃力。家里商量过生二孩的事，他们说没办法再带了，我们也舍不得看他们这么辛苦。”

生育二孩面临着祖父母老去、延迟退休等导致“祖辈撤出”的因素，这种模式越来越无法适应二孩政策的发展。

（二）公共照顾服务的缺失

目前，明溪县城区公立的幼托机构只有县实验幼儿园、实验小学附属幼儿园、第二实验小学附属幼儿园三所。根据《明溪县2018年城区公办幼儿园、义务教育学校招生工作意见》中的招生计划显示，这三所公立幼托机构2018年的招生计划共360人，扣除教职工子女名额后，实际面向社会招生仅290人，无法满足社会幼托需求。

（三）政府责任的被动性

首先，明溪县对于儿童照顾的相关管理机构职权过于分散，教育局、卫生和计划生育局、妇女联合会都有涉及儿童照顾的领域，但没有明确的职责划定。

其次，政府对私营儿童照顾机构的监管力度还不够。除了三所公立的幼托机构之外，明溪县城还有十余家大大小小的私营幼托机构。根据走访调查，这些私营机构里不乏存在设施条件差、工作人员专业化程度低、收费标准不统一等问题。

四、提高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的政策建议

放眼世界发达国家，儿童照顾一直是一个颇受关注的领域，普遍被作为提高生育率的有效方式。在日本，提高儿童照顾率是应对长期下降的生育率的主要政策之一。［4］现今，儿童照顾的问题早已经不单纯是家庭问题，只有将它进行社会政策化才能更好地解决。

（一）建立直接、全面的儿童照顾政策

首先应建立一个独立的儿童照顾政策体系，直接聚焦于“儿童照顾危机”的问题，系统地探究儿童照顾成本和责任分配，促进新生代农民工家庭政策和社会儿童福利政策的发展及完善。［5］其次，应增加对儿童照顾的经济支持。有研究显示，以就业为条件增加儿童照顾补助，可以增加所有妇女的劳动力供应以及妇女的生育率。［6］

除了仅向就业的父母提供的生育津贴之外，还可以设置专项的“照顾津贴”，如“祖父母津贴”等鼓励代际互助的照顾津贴支持，为新生代农民工的家庭政策提供更多选择。［7］

（二）构建普遍、完善的公共儿童照顾体系

在经济改革的过程当中，我国包括幼托服务在内的教育领域受到“市场化”的影响，在很大程度上丧失了“公共性”，各方面的公共投入水平也较低。为了建立高质量的公共儿童照顾体系，最重要的是要提高对儿童公共教育的财政投入，教育投资补贴不仅可以提高生育率，而且还可以提高基于参数化条件的人力资本增长率。［8］

（三）重构清晰、有效的儿童照顾治理体系

构建由国家、社会、市场、家庭共同提供儿童照顾的混合体系是发展的必然趋势。其中，应首先明确政府的主体责任地位，在儿童照顾方面建立起统一协调、权责清晰的行政管理体制和工作联动机制。［9］

同时，为了应对“市场失灵”的风险，政府应承担起监管市场的责任。一方面控制盈利性幼托机构的占比，对收费标准、看护责任等作出明确的规定，避免过度市场化带来的种种问题［10］；另一方面鼓励非营利性幼托服务的发展，并且为他们提供场地、专业培训、政策上的支持。

五、讨论

从儿童照顾的角度出发探究其对新生代农民工二孩生育意愿的影响是本文的创新点，也是“全面二孩”政策出台之后相关学者需要更加关注的畛域。本文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针对研究地在儿童照顾方面存在的问题提出相关建议，希望能对儿童照顾政策的完善有所裨益。

注释：

①2016年12月，全国妇联公布《实施全面两孩政策对家庭教育的影响》调查结果

②国家统计局《中华人民共和国2017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参考文献

[1]钟晓慧郭巍青.人口政策议题转换：从养育看生育——“全面二孩”下中产家庭的隔代抚养与儿童照顾[J].探索与争鸣,2017(7):81-96.

[2]陶园园.儿童照顾视角下女性就业权利保障研究—基于江西省的调查[D].武汉大学,2017.

[3]杜爱萍.新生代农民工生育意愿探析[D].华东理工大学,2011.

[4]FukaiT.Childcareavailabilityandfertility:EvidencefrommunicipalitiesinJapan[J].JournalofTheJapaneseandInternationalEconomies,2017(1).

[5]岳经纶、范昕.中国儿童照顾政策体系回顾、反思与重构[J].中国社会科学,2018(9):92-111.

[6]HaanP,WrohlichK.Canchildcarepolicyencourageemploymentandfertility?Evidencefromastructuralmodel[J].LabourEconomics,2011(18):498-512.

[7]张亮.欧美儿童照顾社会政策的发展及借鉴[J].当代青年研究,2014(5).

[8]YasuokaM,MiyakeA.Fertilityrateandchildcarepoliciesinapensionsystem[J].EconomicAnalysisandPolicy,2014(44):122-127.

[9]金辉.“全面二孩”政策背景下普惠型儿童福利发展路径研究[D].江西财经大学,2018.

[10]黄业佳.完善我国儿童照顾政策的现实路径—从美国、瑞典儿童照顾政策中的启示[J].社会福利,201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