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死亡:海子诗歌的主题解读

爱与死亡 :海子诗歌的主题解读

高兴文

禄劝彝族苗族自治县雪山乡中心学校 云南昆明 651500

摘要：海子诗歌的起点是生命本能，终点也是生命本体。海子诗歌最突出的主题是爱与死亡，或者是和爱与死亡有关的东西。这个主题，浸透在诗人创作情感的各个方面，贯穿着起诗歌的发展。爱与死亡是海子无法回避的意识趋向，他所着力表现的是自身价值和诗歌价值的存在，“远方”是海子诗歌所有意义的总和。

海子短暂的一生写出了许多优美而凄凉的爱情诗篇。海子同任何人一样，他需要爱情来温暖自己，需要爱情来证明自己的人生，但是海子的爱情却崎岖波折的，虽然爱情也给了他一些寻梦的喜悦，但梦终归是梦，梦不同于诗歌，不同于人生，梦终归要醒，对于孩子来说，梦醒了也就意味一切都结束。在海子的爱情诗中，对诗人和读者都不是温暖的。

海子最早的爱情诗之一的《新娘》：“故乡的小木屋筷、子、一缸清水/和以后许许多多的日子/许许多多告别/被你照耀/……有一盏灯/是河流幽幽的眼睛/闪亮着/这盏灯今夜睡在我的屋子里/过完了这个月，我们打开门/一些花开在高高的树上/一些果结在深深的地下”。这首诗，诗人把力气全用在“新”字上，“今天”.“今夜”和“以后”相比，“今夜”发生的事情是最真实的，用什么可以证明呢？有一盏比眼睛还明亮的灯照着的。当然，以后的事情必定会更美好的，因为以后就变成了“我们”，“你”照耀着“我”，“我们”都看见了希望：“花”开了，“果”结了。这是海子对爱的一种理解，同时也是他对诗歌的一种思考？我们知道，海子一生爱过四个女性，但他一直没有结婚。这种对爱的理解，是生活中的海子的一种期待，他要怎样珍惜和呵护爱，以及今后的日子和爱人相伴而行的愿望。从这里开始，诗人用进入爱的方式进入了诗歌。接下来，我们看到了他与“四姐妹”的爱情，在短暂的爱情中，诗人沉醉与热恋中的愉快，心情是自由自得的，如海子有一首诗就是写给他的粗恋情人的：“在城里/有我的一份工资/这城里/我爱着一个人/我爱着十条小鱼/跳进我的头发/我最爱煮熟的麦子/谁在这城里快活地走着/我就爱谁”。还有一首也是他在热恋中写的：“活在这珍贵的人间/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这是诗人心底发出对爱情的高呼，是完全融入到爱情的甜蜜中，这是诗人的幸福，也是诗歌的幸福。但是，海子的爱情注定要短暂而痛苦的，这和他的自身有关。我们知道，海子是一个孤独的歌者，他一个人行走在诗的路上，他背着真挚的爱，却只能站在爱情的门外，他寄望于爱情，爱情却只能让他的孤独更深。这样，本来就“身体矮小的海子，还带着些自卑，并有浓重的自恋倾向”，他的自卑心理使他在爱情的路上伴着更多的痛苦和失望。同时，海子是一个极端情绪化的人，海子的情绪具有纠葛变幻、阴晴不定的特征。这些是他在现实中无法解决的问题，他只有进入诗才能忘记身心的巨大疼痛。

我们姑且可以把他的诗作《四姐妹》看作他对爱情的挽歌，诗歌开头一段就是吟唱他自己失去爱的忧伤和怅惘：荒凉的山岗上站着四姐妹/所有的风只向他们吹/所有的日子都向她们破碎。还有第三段中的句子“我爱过这糊涂的四姐妹啊”也是他失爱的语声。“糊涂”一语令人惊动！如何是‘糊涂’呢？海子的爱纯净深、沉而热情似火，离弃之不是很糊涂吗？但‘四姐妹’在海子心里依然‘光芒四射’，海子对她们没有怨恨，只有自艾怨般的惋惜与叹息⑹。还有下面几句：“我的美丽的结伴而行的四姐妹/比命运女神还要多出一个/赶着美丽苍白的奶牛走向月亮形的山峰。”美丽的四姐妹慢慢走出了诗人的视线，她们“走向月亮形的山峰”，她们走进了爱的自由，可诗人除了叹息是没有力量去挽救任何人（四姐妹）的，因为他已经选择了另外一种更爱：诗歌。这样说可能有人会认为海子是自私的，可是海子对“四姐妹”的爱和对诗歌的爱是等量的，只是他的方式有所侧重罢了！可以说，他对“四姐妹”的爱是以他的诗歌观念来衡量统照的，这“四姐妹”比“命运女神还要多出一个”，这多出的一个是命运的回声女神，同时也是海子他自己。最后，作为诗歌中的海子形象，他要告诉“四姐妹”的是那棵“绝望的麦子”是深根蒂固地直根于他的脑海里的，风还是在吹着，破碎的日子依旧。她们离去了，“这四位女性有福了”⑺，而海子只能再一次进入，从精神上对爱情作最后一次的理解和超越。严格的说，这种爱的挽歌是无须唱的，唱出来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除了“爱情”，海子以“大爱”的方式爱戴着他的乡村、爱戴着人类，也以“大爱”的方式建构着他的“诗歌帝国”。海子的爱人类的思想在《诗学一份提纲》中清楚表明。海子认为“伟大的诗歌就是要将自己和民族的材料以诗歌形式上升到整个人类的形象，体现人类精神。”他关注人类的生存境况和未来命运，对人类有着火热心肠和博大的情怀。如在《太阳，土地》中，他每“想到人类”，就总是“眼含孤独的泪水”。海子爱世、爱土地，爱的是那样深沉、那样执著，无以附加。他的每一首诗也就成了一滴孤独的泪水，苦涩、艰辛、无奈而火热。他在《哭泣》中写到：“我的泪水中有对自己的哀伤。”同时也有他“自救”努力的无可把握。当“救赎”人类的努力化为无助；当“自救”的希望依然无可把握，诗人陷入无尽的虚无。但丁的一句诗——“生存在愿望中，但没有希望”（《神曲》）或许更能够描述海子的生存心理状态。中世纪一位神甫说：“既然你已经对生活没有指望了，先生，你就应当努力有效的关心你的拯救问题，为死作好最后的准备……你的死将结束你的苦难。”的确，海子是抱着《圣经》迈上了不归路，“弃世”而去。因此也成就了他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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