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结学术视点与历史教材的尝试——以宗法制的影响为例

联结学术视点与历史教材的尝试——以宗法制的影响为例

邓义平

浙江省诸暨市草塔中学 浙江省诸暨市 311800

内容摘要：

人民版高中历史教材上有些史实与结论需要适当的拓展，本文以宗法制的影响为例，尝试联结学术视点与历史教材，从社会结构与日常生活与观念对宗法制的影响进行了分析。文章同时还强调了教材拓展的边界，不可随心所欲，要懂得取舍，也提供了一种运用学术成果的方式。

关键词：

联结 学术视点 历史教材 社会结构 内涵 分封制 宗法制 家国一体

人民版高中历史教材的史实与结论基本上有学术研究成果的作为支撑的，比如资料卡片，提供的都是重要的史料；知识链接，提供的大多是重要史实；而史学争鸣则提供了学术研究的原生态。限于高中历史教材的篇幅与使用对象的特殊性，教材的编写者们在正文部分行文时，有时候只给出结论，为深入理解这些结论，培养学生论从史出的思维习惯，历史教师有时就需要联结学术视点和历史教材，对这些结论做进一步的分析。下面就以宗法制的影响为例，做出联结学术视点和历史教材的努力，以期抛砖引玉。

一、问题的缘起

人民版教材必修一在阐述宗法制的影响时，是这样表述的：“……对中国社会结构产生了重大影响。……其内涵仍体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和观念中。”在这个结论当中，有几个关键词，“社会结构”、“日常生活”、“观念”这三个词涉及的是宗法制影响的领域，“重大影响”一词涉及的是宗法制影响的程度；“内涵”一词涉及的是宗法制这一概念的内涵，可是这些关键词的确切含义是什么？如果不能了解它们的确切含义，又怎能真正了解宗法制的影响呢？有些问题我们可能能够意会，但仅仅意会就足够了吗？

《浙江省普通高中学科教学指导意见（历史）》（下称《指导意见》）对这一部分内容的基本要求是：“通过对宗法制度相关内容的学习，体会中华民族的亲情之爱。”可见，如果我们只是把“相关内容”局限在西周宗法制，是无法体现整个“中华民族”的“亲情之爱”的，所以，从长时段、大范围来考察宗法制的影响，就成为了《指导意见》的“基本要求”，而教材上关于宗法制影响的表述，就成为了落实这个“基本要求”的关键所在了。因此，我们经常会碰到以考察宗法制的影响为目的试题，比如以家族祠堂为切入点的，以谱牒为切入点的，以嫡长子继承制为切入点的，这些和宗法制及其影响都密切相关。

二、分析的思路

教材对宗法制影响的表述已经明确了分析的两条路径，一条是宗法制对中国“社会结构”的影响，另一条是宗法制的“内涵”对我们的“日常生活”和“观念”的影响。什么是“社会结构”？这本是社会学领域的一个概念，且有多种解释的维度，笔者比较认同的一种说法是：“一是社会由何构成，即认为作为统一体的社会或社会现象（单位）都是由一定的结构要素组合而成的，因而是可以分析的；二是这些要素如何构成社会，即认为各构成要素不是机械或杂乱的组合，而是遵循一定规则组合起来公共维持较为固定的关系，从而使社会结构具有相对的稳定性。”^①简单一点来说，“社会结构”包括社会由何组成以及组成这些社会的要素之间的稳定关系是什么。历史学毕竟不是社会学，当初的历史教材的编著者把这个概念引入进来，必有一定的道理。怎样运用这个学术视点来解释宗法制的影响？考虑到教材知识点的覆盖面、以及知识点之间的前后关系，还有学生的接受能力，笔者拟从如下几个方面来阐述。

第一，宗法制对家庭的影响。家庭是一个社会最基本的细胞，也是最小的社会结构，宗法制对家庭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父系单世系原则”的广泛实行，因为嫡长子继承制在宗法制度当中是核心，王国维甚至认为商周之所以没有宗法制，就是因为商周没有嫡庶之制。而嫡长子继承制，必然意味着“父系单世系原则”的流行，并由此衍申出下列影响：①父权和夫权的强大。“三纲五常”观念起源于孔孟，发展于董仲舒，成熟于朱熹，朱熹把这一观念拔高到天理的高度，这一观点的社会基础就是宗法血缘；②中华民族浓烈浓重的“亲亲”情感，反对六亲不认；③庞大而精细的亲属称谓系统，从父系的直系来看，上下及五世，上有父、祖父、曾祖、高祖；下有子、孙、曾孙、玄孙，父的旁系有伯父、叔、姑姑。^②

第二，宗法制对家族的影响。家族形成的基础是宗法血缘，其表现就是家族有共同的姓。西汉以后，平民姓氏形成，“百姓”一词的含义发生变化，由百官转向黎庶，是姓氏平民化及旧宗法制解构的重要现象。^③

此后，一些颇有势力的家族成为中央政权的重要异己力量，深刻影响着中国的政治生态。西汉时期的察举制演变为后来的九品中正制，选拔人才的标准由德才为主转变为门第为主，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大家族势力的影响。

第三，宗法制对国家治理模式的影响。西周实行分封制和宗法制，以血缘关系为基础分配政治权利，维护政治统治；秦以后国家治理模式发生变化，中央集权形成和发展，但血缘宗法一直是中央管理地方的一个重要着眼点。

第四，宗法制对家国一体观念的影响。新课标提出五大核心素养，其中一个是“家国情怀”，宗法制对中华民族的家国一体观念的形成产生重要影响，也是我们中国人家国情怀的重要基础。什么是家国一体？在西周宗法制背景下，这个观念比较容易理解，周天子——诸侯——卿大夫——士的等级结构，每两个相邻的上下等级之间，往往既是君臣关系，也是父子关系，忠与孝在这里是合一的，分封制解体之后，父与君不存在血缘上的联系，如何构筑“家国一体”的理念？在这当中，儒家伦理学说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三、要注意的问题

通过上文的分析，提供了一种联结学术视点和历史教材的方法。通过此次尝试，笔者认为在实现这种联结的时候，需要注意如下几个问题：

第一，联结的通道口在哪？历史教材微言大义，可以联结的通道口有很多，但毕竟高中不是大学，不能随心所欲的联结与拓展，必须以课程标准、《指导意见》、考试大纲为基础，以学生的学情为参照，这就是教材拓展的“边界”所在。

第二，在联结的过程中，要把学术视点“投射”到历史教材中，以教材知识点为依托。比如上文在对宗法制的影响进行分析时，一方面参照了学术视点，另一方面也照顾到了历史教材的知识点，如核心素养中的家国情怀，必修一中的分封制、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郡县制、九品中正制，必修二中的商帮，必修三中的三纲五常、儒家思想，选修中的四合院、西递宏村，这样的联结就不会显得空洞、缥缈。

第三，如何“投射”？如果原样把学术视点照搬到课堂当中，会大大增加学习的难度，增加学生的学习负担，比较适当的一种方法是把这些观点作为材料呈现出来，然后设计一些合理的问题。

总之，在联结学术视点与历史教材的时候，要以教材为依托，以学生为根本，懂得取舍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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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①杜玉华.《社会结构——一个概念的再考评》.《社会科学》2013年第8期第95页；

②周建标. 《家国同构制度与伦理政治型文化》.《河南科技大学学报》第29卷第2期，2011年4月版，第34页。

③徐复观.《两汉思想史》.转引自许洁.家国同构：中国古代家族·宗法制. 《文化常识》

④舒敏华.《家国同构观念的形成、实质及其影响》.《北华大学学报》2003年6月第4卷第2期，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