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对弗洛姆自由思想中“异化”的扬弃

中国式现代化对弗洛姆自由思想中“异化”的扬弃

郭悦

西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北碚 400715

摘要：“自由观”是贯穿于弗洛姆思想的一条主线，弗洛姆终其一生都在追求一种人与人之间美好自由的状态，这一研究对处于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建设中的中国具有重大的借鉴意义，但是弗洛姆的“自由观”思想毕竟是产生于资本主义社会之中的，尽管有着美好的愿景，却仍然具有很多可以超越的地方，本文以中国式现代化发展道路为例，分析了中国式现代化对弗洛姆自由思想中“异化”的扬弃和超越。

关键词：弗洛姆 异化 中国式现代化

在党的二十大代表大会上，习近平再次对中国式现代化进行论述，指出，“新时代新征程中国共产党的使命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1]中国式现代化是走和平发展道路的现代化。这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是当代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是21世纪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式现代化是人类文明新形态，是对资本主义历史终结论的最实在的回应，代表着对当代资本主义的批判和超越。

弗洛姆的异化思想是对马克思、卢卡奇异化思想的继续发展，产生于资本主义上升时期，是弗洛姆自由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二战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经济迅速发展，资本主义呈现出了巨大的潜力，人们也比之前生活得“更自由”了，而这种自由毕竟是产生于资本主义语境的自由，完全不同于马克思所追求的“每个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是一种试图摆脱异化但仍处于异化之中的自由，是被一种力量驱使去追求一种虚假的自由，事实证明，异化不消除，就没有办法实现真正的自由，于是弗洛姆对于异化进行了细致地研究，在前人的基础上不断地深化异化的内涵。首先是人与人之间的异化，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异化首先表现在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之间的关系，即人生产的产品越多，人越贫穷，由此马克思推出人如果不是在自己的劳动过程异化的，如何与自己的劳动产品异化呢，这一系列的倒推最后推出了人与自己的类本质的异化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异化。弗洛姆继续深化人与人之间的异化，他认为人与人之间本来就应该是通过爱相连接的，而现在却变成了原子与原子之间机械冷漠的交流，人们互相之间都把对方视为实现自己目的的工具，人不再是目的而是工具，工人成为资本家的工具，资本家成为资本的工具，人与人之间的热情和寒暄的背后是无尽的算计，人们在选择与人交往的前提是这个人能否给自己带来经济利益，这让热衷于追求人与人之间的爱的弗洛姆感到悲哀。其次，弗洛姆对人与其自身的异化作了进一步细致的解读，他认为马克思只是从劳动的角度分析异化，认为人的类本质体现于人的自由的劳动之中，而在当今时代的资本主义社会中，劳动并不是自由自觉的，人们往往是带着一种非常不情愿的心情去劳动的，这样的结果是人不可能在劳动中实现自我，“在如此这般的劳动中，人类想实现自己的价值是不可能的，也完全没有遵照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来进行劳动。实际上，人类的这样一种劳动，使人和人的类本质分离开来，这样的一种类本质却又反过来“控制”了人本身，人的类本质变成了人的异己的本质。”马克思认为人是社会关系的产物，人不能脱离社会关系而存在，人与人之间，人与自然之间存在着交往和劳动，人正是通过与他人与自然的结合不断地证实自己，实现自己。弗洛姆进一步发展了马克思人与自己本质的异化，将这种异化具体化，他认为在现代社会中，人做事都是带有一定的目的的，“人和自己身体上的种种特征愈发对立，人不再把属于人本身的品质、技术、知识和情感当作‘人本身’的东西，而是想尽办法如何将其变成现实，变成更加独立于人而存在的财富”人不是在单纯地追求实现更好的自己，而是把自己的各种成就、能力、知识换算成不同的筹码，单纯地实现自己越来越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看似人是在发展自己的各方面能力，实际上都是为了自己能在资本市场上以更好的质量以更好的价格与他人交换，这种人与自己本身的异化与马克思的全面发展的人背道而驰。

中国式现代化不是抽象的人的现代化，而是属于所有人的现代化，比如共同富裕这一目标就清晰的反应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总体性。中国式现代化是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最新成果，深刻体现了马克思对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自由王国的向往，其超越了弗洛姆对当时资本主义异化的批判，向着一种更高更科学的社会形态前进。中国式现代化致力于构建人与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好生活，这种美好生活致力于消除异化，让人真正回到人，而不是在出卖自己的灵魂的“人”。弗洛姆致力于追求人与人之间的友善，他分析资本主义的异化，指出人与自己本质异化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工具关系的种种体现，他试图去摆脱异化，但是他摆脱异化的突破口是人的心理机制，他企图希望研究人的心理机制找到异化最根本的根源，试图通过爱来化解人与自己本质的异化，这是一种充满宗教色彩的乌托邦式的解决方式，并没有看到异化的根源就在于资本主义私有制，异化只是私有制的表现，是处于私有制这个环境中的人的症候。而中国式现代化是超越了资本主义私有制的现代化，是以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为经济基础的现代化，同时也是对人的终极关怀的现代化，这种现代化模式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扬弃私有制而出现的，而且目的是向着人的自由全面的发展的，这里的人是具有普遍意义的人，不是某些个体，而是人这个整体，不是仅指的是中国人，同时也是世界的人，是对当代资本主义异化的超越，同时也是对弗洛姆企图建立充满爱与和平的世界的蓝图的进一步发展。在《爱的艺术》中弗洛姆总结道“真正属于个体的活动需要通过‘爱’实现，也就是爱一个人也意味着爱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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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现代化深刻的践行这一理念，将抽象的爱具象化，将对一个人的爱扩展到对整个人类的爱，超越了弗洛姆对异化的批判，而弗洛姆则停留于对异化的批判，提出了解决方案也仅仅在心理层面，没有看到形成如此心理机制的人背后的私有制根源，中国式现代化是在践行对异化的超越，并通过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真正实现了从爱一个人到爱整个人类的美好构想。

[1] 习近平. 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N]. 人民日报,2022-10-26(001)

[2] 弗洛姆《爱的艺术》，李建鸣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年版，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