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蹬技作品的“意境化”——从大连杂技团《蒲公英·远方——蹬伞》谈起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3-06-16
/ 2

谈轻蹬技作品的“意境化”——从大连杂技团《蒲公英·远方——蹬伞》谈起

鲁明月

(大连杂技团,辽宁大连,116000)

摘要:轻蹬技节目在杂技艺术中独具魅力,随着艺术审美的多元化发展,轻蹬技节目由单一表现一种技巧,到采用意境勾画、置入情景、产生情感、形成情境,让轻蹬技节目更具观赏性和时代性。本文以大连杂技团《蒲公英·远方——蹬伞》等作品为例,阐述了轻蹬技的“意境勾画”的艺术表现、轻蹬技“置入情景”的艺术创作、轻蹬技“情感共鸣”的艺术创作、轻蹬技“情境化”的艺术创作的特征。

关键词:轻蹬技;意境化;诗意化;《蒲公英·远方——蹬伞》

杂技是一门综合性舞台艺术,以肢体动作为表现语言,将超人的力量和灵巧的技艺相结合,轻重并举,具有险中求稳、动中求静、平中求奇等特点。随着艺术审美的多元化发展,作为独具魅力轻蹬技节目,无论从艺术审美的深度,还是从主题意义的广度,创作者和表演者在原有的、传统的技术技巧中,融入许多符合当代人们欣赏与审美的文化符号,使轻蹬技节目由单一表现一种技巧,到采用意境勾画、置入情景、产生情感、形成情境,让轻蹬技节目更具观赏性和时代性。

一、充满诗情画意的《蒲公英·远方——蹬伞》

蹬伞,属于杂技中的轻蹬技,演员用双脚将伞作“开、合、翻、摇、滚、颠、飞、立”等动作,观赏性极高。作为一个传统的节目,要想出新,就要有不一样的难度、舞蹈、音乐、寓意、道具等。大连杂技团节目《蒲公英·远方—蹬伞》在这些方面都实现了创新。婉转的音乐声中,一位女演员在舞台中央蹬起了1把伞,然后伞一把一把地叠加,最终她手脚并用,完成15把伞的蹬转表演。整个节目的技巧设计独具匠心,气韵连贯,显示出了设计者极高的艺术素养和杂技演员们的高超技艺。轻盈的伞像蒲公英的花朵一样在她的脚上、手中盛开、旋转、跳跃,灵动而轻盈,诗意而唯美。这个节目保留了传统“蹬伞”节目轻盈、飘逸的艺术特点,对编演形式再度创新提高,打破了“伞”的固有形态,将伞与“蒲公英”形象融合呈现,在唯美诗意中彰显高超的难度技巧。对于蹬伞来说,难度有两个,第一个是平衡,因为伞随时会散开,平衡点很难找到,想做到“人伞合一”更难;第二个是旋转,平衡找到了,伞还要旋转,整个脚掌和脚腕配合,半圈半圈地转,力量要发透,要像“隔山打牛”一样。当伞面旋转时,意味着双腿间距离要拉大,控制难度加倍。和普通油纸伞相比,鲁明月用于表演的道具伞更重,由竹子和布制成,一把伞大概1.5千克左右。《蒲公英·远方—蹬伞》主演鲁明月以叠罗汉的模式双脚同时蹬了13把伞(右脚9把、左脚4把),连同双手的2把,一共15把伞。这个高难蹬伞技术目前为止只有大连杂技团才有。《蒲公英·远方—蹬伞》还具有强烈的时代感,节目中均衡、稳定、平和、柔美、雅致的气象,像玉一样温润透明,外柔内劲,充塞着一种淡远飘渺、微茫冲和的和谐气氛,而这种气氛正是杂技艺术家们心声的外现,是时代的缩影,是和谐社会和蓬勃向上的国力的体现。

二、轻蹬技“意境勾画”的艺术表现

20世纪80年,广西杂技团创作演出的以唐朝宫廷为背景的中国首部情境杂技晚会《仿古杂技》,创作者安排《蹬技》为开场后的第一个节目。在热烈的歌舞升平开场式后,一盏明灯照亮在一幅专门由浣纱制作而成的画卷上,后面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三位古代少女,她们步到舞台中进行表演时,“从画中而来”的意境设想得以实现。创作者大胆发挥想象空间,在演员造型上设计为古装扮相,在道具上突出了中国“古典”的色调。如表演者将传统蹬技的道具—板和缸换成了花盘、花瓶。花盘中画上飞天女,瓶面画上牡丹花,这种人与道具细节上的改动,使整个节目的观赏性产生了质的提升,把观众带入“古香古色”的意境中,为传统的节目在形式上、演绎上赋予了崭新的表现手法。

三、轻蹬技“置入情景”的艺术创作

伞作为中国文化重要的符号,是最能表现轻蹬技技术娴熟、灵秀的道具。《荷塘月影—蹬技》将演员们的服装用淡粉色和乳白色搭配而成,代表荷花,伞面的图案被设计成鲜绿色,代表荷叶。“花儿待有绿叶伴”的形象悄悄地夺取了观众的审美定式,比起曾经的“大辫子姑娘拎着花伞”的形象,这个“人为花,伞为叶”的形象更具时代感。节目在技术上的构思同样具有合理性,演员们分别各持一把伞,由传统的在特定的平台或者睡椅上进行的蹬技表演,改为在平地上进行。在人与平地、人与脚上的伞之间的双重动态下表演,技巧范围拓宽,突破了技巧的难点,也突出了技术的革新。节目在观赏性上极其贴合群众,让人觉得观众与节目间没有任何距离,仿佛就是在身边的池塘里,看着一拨小妞们在嬉戏,遇到下雨了,孩子们拾起塘中的荷叶当作雨伞。这是对“艺术来源于生活,艺术反映生活”的真切理解。

四、轻蹬技“情感共鸣”的艺术创作

在《扛蹬伞》节目中,广西杂技团用朝鲜名曲《阿里郎》作为背景音乐,整个创作思路根据曲子的内容来安排。节目在熟悉的“阿里郎啊,我的郎君翻山过岭路途遥远……”的歌词中缓缓展开。创作者在创作意图里引用了舞蹈里的双人舞动作,汉子被刻画得是那样高大,肩负起山盟海誓的责任即将远行,姑娘心怀不舍,伞下两人依依惜别的一系列舞蹈修饰很好地服务了杂技专业的主体性。观众聆听熟悉的旋律,欣赏着杂技式的双人舞,“拍案叫绝”的欣赏气氛被“沉浸其中”所取代,忠贞不渝的爱情审美思想显而易见。浙江省曲艺杂技总团的《墨荷—扛蹬伞》,在造型上做了明确的描述。女演员梳着两小辫,明显表明了创作者的思路是围绕少年展开。在轻快的民族音乐里,男女主角手拉手好朋友,互相友爱、互相帮助。情窦初开的审美思想使人们在浮躁的现实生活中得以轻微重拾。

五、轻蹬技“情境化”的艺术创作

《烟雨幽悠—扛蹬伞》是中国杂技团优秀的情境剧目《一品一三绝》中的一个节目,在演员造型、服饰、音律等艺术修饰元素里统一使用了“薄如纱”之美,为凸显蹬技节目足上功夫的轻盈又加上了浓重的“飘逸”视觉附带。女演员端着伞柄依在男演员的斜前方,角度极小,两人轻垂左手,男演员的右手轻扶在女演员的细腰上,伞就在这个位置上被两人用微小动作配合使其一张一收,让观众觉得两位主角随着伞的张与收,时而与观众相隔甚远,时而又在眼前。这个艺术修饰产生出一丝“幻”的感觉,这个“幻”是梦幻,也可以是幻想。男女演员与伞的三者合一,弥漫着江南烟雨之气,让观众感受到蕴藏其中的玉洁冰清和美妙流畅。《墨荷—扛蹬伞》如名字一样,有文学之痕迹,技术与艺术共同韵绘出恬淡宁谧的氛围,在艺术创作上加重了文化底蕴的雕琢。表演者犹如一支中国独有的染墨毛笔,男主角是笔杆,女主角是笔尖,而脚上的伞是成批挥洒出去的墨液,汇聚成一幅国画当中的点点滴滴。那谁是执笔者?是观众自己。演员用精湛的技巧扣住观众的思维和心律,牵引着观众进入自己用技术勾勒出的出神入化的境地,仿佛告诉观众,我的每一个技巧动作都代表了你最想画的东西,观众不是别人,也是这个节目当中的一份子。笔者以为,这是这个节目最具价值的地方,它体现了创作者的智慧。

结语

现在,杂技已由过去的技艺演示发展到了杂技艺术,从杂技艺术里我们洞悉到了中华民族的历史与文化。我们对杂技艺术的审美要求里,并非是对传统节目的“换汤不换药”的理解,比如给节目起个好听的名字、安排一段舞蹈在里面、给演员换上华丽的服装等。任何优秀艺术作品的构建,都离不开审美意义的思维。杂技艺术中的蹬技,正以其独有的艺术创作空间形象化地反映时代的审美需求,随着杂技艺术创作者们和观众之间文化的理解不断融合,还会有更多的艺术性美、时代性强的轻蹬技作品问世。

作者简介:鲁明月,大连杂技团二级演员,主要擅长蹬伞等杂技表演,在多部杂技剧中饰演重要角色。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