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新商科大学生“软能力”培养指标体系及应用研究

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新商科大学生“软能力”培养指标体系及应用研究

高红霞

上海杉达学院 上海市   201209

内容提要：数智化时代，就致力于新型人才培养的经济管理类专业等新商科而言，对大学生“软能力”培养的重要性更为凸显。本文研究的重点在于培养什么，如何培养呢。关于前者，作者根据多年的探索尝试、相关文献研究和专家访谈，构建了以组织目标创造力为一级指标，内驱力（德育）、协作力（德育）、前瞻力（智育）、学习力（智育）、建康力（体育）、审美力（美育）、执行力（劳育）为二级指标以及21个三级指标的新商科大学生“软能力”五育并举指标体系。关于后者，培养的路径是通过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方式，培养大学生的“软能力”。大学生“软能力”指标体系是胜任力模型应用范围与方式的突破，五育并举的“软能力”培养方式则是专业教育与思政工作、课程思政的水乳交融，是教师与辅导员两大人力资源的深度融合互补。未来可形成新商科软能力五育并举指标测评信息管理系统。

关键词：新商科；软能力；指标体系；五育并举；协同育人

一、问题的提出

教育的有效产出，取决于社会承认的教育对象的发展增量。这一发展增量可以划分为软硬两种能力[1]的提升。其中的“硬能力（Hard ability）”，是专业素质，一般具有聚焦性和不可迁移性；而“软能力（Soft ability）”，则主要是综合素质，具有一定范围的可适性与可迁移性。习近平在全国教育大会上明确要求我们：“要在增强综合素质上下功夫，教育引导学生培养综合能力，培养创新思维。”[[1]]“在传统社会中，硬技能被认为是对人类生产生活起决定性作用的，软技能则往往只是辅助性的。然而，在智能化社会中，人工智能可以部分甚至是全部取代硬技能，但却很难取代人的软技能。在人工智能的影响下，软技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而且可能比硬技能更重要。”[[2]]所谓新商科正是面向数智化时代新型人才需求的经济管理类专业，就新商科等偏软专业和大变局时代背景而言，培养大学生具有广泛可适性与可迁移性的“软能力”之重要性更为凸显。

对照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中提出：“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2]对照高校商科培养对象与培养者的实际，就“软能力”培养指标体系具体实施环节有三大问题需要研究解决：其一，如何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五育并举培养目标，体现于新商科“软能力”培养指标体系中？其二，如何根据大变局时代的需要建立软能力培养目标和关键成果指标体系？其三，“软能力”培养的指标体系如何运用在学生培养的全方案、全过程之中？

本文计划先研究构建软能力培养指标体系的理论、政策和数据基础，进而设计出五育并举取向的软能力培养指标体系作为本文的关键成果。

二、新商科大学生软能力五育并举指标体系的文献研究

高校商科“软能力”培养方案的理论支撑主要是习近平关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思想、OKR管理框架、“胜任力”冰山模型、麦可思35项能力（冰山之上的技能）以及积极心理学（冰上之下的潜能）有关内容。因而，软能力培养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为指导思想、以OKR和胜任力冰山模型为基本框架、以麦可思35项能力为基准性素质细化、以积极心理学为鉴别性素质细化。

（一）一级指标:基于“组织目标的创造力”的理论与数据支持

习近平曾经指出：“创新是当今时代的一个重大命题”[[3]]宝洁公司（Procter & Hamble）首席运营官罗伯特·麦克唐纳（Robert McDonald）借用一个军事术语来描述当下崭新的商业格局：“这是一个 VUCA 的世界”[[4]]。所谓VUCA是指不稳定（volatile）、不确定（uncertain）、复杂（complex）、模糊（ambiHuous）。VUCA背后是为人们建立了一个预期、演化、准备以及干预的学习模式。为了应对这样的格局，用OKR（Objectives and Key Results目标与关键结果）融合KPI（Key Performance Indicator关键绩效指标）进行绩效管理，成为英特尔、谷歌、百度、字节跳动等互联网公司的选择，因为OKR能够提高针对外部环境快速变化的适应能力[[5]]。在谷歌看来，未来组织的关键职能就是“让一群Smart Creatives 聚在一起，快速地感知客户需求，愉快地、充满创造力地开发产品、提供服务。”彭凯平等从积极心理学角度指出：“我们的孩子只有具备人工智能无法取代的能力，才可能在社会上获得更好的的发展机会。”[[6]]他们认为这种能力包括：审美力、创造力以及构筑良好人际关系的同理心三方面的内容。创造力作为积极心理学“六大美德二十四优势”之一，在积极心理学之父塞利格曼的眼里，“不仅是传统意义上的、艺术方面的创造性，还包括实用智慧、常识或社会智慧。”[[7]

]积极心理学家米哈里·希斯赞特米哈伊指出：“创造力，是指改变文化中某一具体领域的过程。新歌曲、新观点、新机器都是创造力发挥作用的结果。由于这些改变不像生物进化中的改变那样是自动发生的，因此我们有必要思考创新所要付出的代价。改变传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在改变模因之前，我们必须学习它。”[[8]]来自全球知名的人才测评及组织诊断机构——TTI SI的2020年调研报告数据也支撑了上述专家强调创造力的观点：来自于企业的HR和业务主管们，对95后职场必备胜任力25选5排序是：创造力、前卫性思考、团队协作、继续学习、灵活性。[[9]]因此，基于OKR的“组织目标创造力”确定为为本方案的一级指标。

（二）二级指标：基于“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政策支持

习近平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发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的号召。关于德智体美劳教育内涵，并具体要求我们“努力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形成更高水平的人才培养体系。要把立德树人融入思想道德教育、文化知识教育、社会实践教育各环节，贯穿基础教育、职业教育、高等教育各领域，学科体系、教学体系、教材体系、管理体系要围绕这个目标来设计，教师要围绕这个目标来教，学生要围绕这个目标来学。凡是不利于实现这个目标的做法都要坚决改过来。”[[10]]

为了实现上述要求，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提出“坚持以德为先、能力为重、全面发展，坚持面向人人、因材施教、知行合一，坚决改变用分数给学生贴标签的做法，创新德智体美劳过程性评价办法，完善综合素质评价体系，切实引导学生坚定理想信念、厚植爱国主义情怀、加强品德修养、增长知识见识、培养奋斗精神、增强综合素质。”[[11]]教育部出台的《普通高等学校本科教育教学审核评估实施方案（2021—2025年）》也明确提出：“促进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建立系统化的学生发展和学业指导体系，探索学生成长增值评价，重视学生学习体验、自我发展能力和职业发展能力的具体措施及实施成效”[[12]]

（三）三级指标及其观测点：相关理论的借鉴

“胜任力”最早由哈佛大学教授戴维·麦克利兰（David·McClelland）于1973年正式提出，它是指能将某一工作中有卓越成就者与普通者区分开来的个人的深层次特征[[13]]。由浅入深提出了以下2个层级共7个指标：                           

表1：胜任力指标体系

资料来源：根据王肖婧.麦克利兰的素质模型[J].财经界（管理学家）2009(3).61-64整理

胜任力冰山模型水面之上的两个指标分别是知识和技能。知识作为学校教育的基本任务一直得到高度重视，部分师生甚至误解为教与学的主要目的。事实上，对于应用型人才而言，建立在知识基础之上的工作能力更为重要。所谓工作能力是指从事某项职业工作必须具备的能力，分为职业工作能力和基本工作能力。职业工作能力是从事某一职业特殊需要的能力，基本工作能力是所有工作都必须具备的能力。麦可思参考美国劳工部SCANS（Secretary's Commission on AchievinH Necessary Skills）提出毕业生的各项基本工作能力的重要度和满足度，共35项基本工作能力，划分为五大类型，分别是理解与交流能力、科学思维能力、管理能力、应用分析能力和动手能力[3]。该文献的应用价值在于帮助细化胜任力模型冰山之上的技能指标。

   即便如此，留下的28项指标还是工业时代的痕迹较重，对事的关注有余，对人的关注不足。为解决前述问题，导入积极心理学相关研究。根据积极心理学之父塞利格曼的长期研究，幸福包括以下五大元素：积极情绪、 投入、人际关系、意义、成就。[[14]]六大美德是由24美德构成的。他还在其《真实的幸福》一书中，用两章来研究幸福、美德和优势的关系：分别是“拉近幸福的六大美德”、“获得幸福的24优势”[[15]]。因此，学生提升能力优势，实际上也是在发展自己的美德、提升自己的幸福水平。

表2：六大美德二十四优势指标

资料来源：根据塞利格曼，持续的幸福，浙江人民出版社，2012年11月第一版，225-241整理

此外，盖洛普的研究人员从职场角度构造了34优势的指标[4]指出：“通过运用及完善自身的优势，你还能进一步开发自己的个人潜力。” [[16]]

三、新商科大学生软能力五育并举指标体系

根据作者多年的探索尝试，对相关文献研究，与相关专家的访谈，设计出新商科人才的“软能力”五育并举指标体系。该体系力图体现以下三个方面的要求：第一，在目标聚焦点上，尽力符合VUCA时代组织变革对人才的要求；第二，在关键成果上，尽力符合习近平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思想；第三，形成一个较为完整的指标体系，以便于在实施策略制订的时候，尤其是未来增值评价信息系统建设时进行重点实现。

新商科人才的“软能力”五育并举指标体系的一级指标是“基于组织目标的创造力”。为了防止学生迷失于多变、模糊的丛林之中，将注意力聚焦于组织目标，并落脚于创造力。与学生创造力的内在联系是培养他们具有创造的强烈动机、有创造的特质、有进行创造的自我认知、将创造放在首位的价值观与在创造中的角色定位[5]。这是对胜任力的发展，也是落实OKR管理模式的需要，并通过德智体美劳五育七项二级指标来具体落实[6]。图1所示的软能力指标体系由三级指标体系构成。除了上述的一级指标之外，还有七个二级指标、二十一个三级指标，充分体现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的五个系列：

1.德育系列产出的能力指标——包含内驱力与协作力两个二级指标。其中内驱力囊括了胜任力模型冰山之下的五个指标作为三级指标，其内涵的定义来自于马克思、毛泽东、习近平相关论述，以及积极心理学相关研究。而协作力则属于与创造力相关的集体主义精神，包括社交力、服务力与影响力三个三级指标。

2.智育系列产出的能力指标——包含前瞻力、学习力两个二级智力指标。前瞻力是支撑创造力不可或缺的方法性智慧，具体分解为数字力、洞察力和目标力三个三级指标；学习力则包括好奇心、学习方法、专注力三个三级指标。

图2：软能力五育并举指标体系思维导图

3.体育系列产出的能力指标——健康力一个二级指标。从健康力出发，体现在生理资本、心理资本、安全能力三级指标，生理资本和安全能力是创造力的基础因素，心理资本中的积极情绪、抗逆力和情商，是个人与团队合作创造的重要保障[7]。

4.美育系列产出的能力指标——审美力一个二级指标，具体分解为审美感知力、审美传播力和审美商业力三级指标，审美力是创造力质量和用户友好的保证[8]。

5.劳育系列产出的能力指标——执行力也称行动力这一个二级指标。具体由自主力（劳动意识）、资源力（劳动资料）和复盘力（劳动优化）三个三级指标构成。执行力是创造力引向深化之必须，没有执行力的创造力只能停留在一闪即逝的点子阶段。

四、新商科大学生软能力培养实施的几个关键

首先，上述软能力五育并举指标可以运用于人才培养的全过程和招生、教学、学工、就业各个环节。从人才培养全过程——教学计划、教学实施、教学检查与教学改进着眼，在目前的情况下可以从教学实施起步，经过多轮的实施——检查——改进，为教学计划与培养方案修订准备条件。就教学与学工合作育人以及第一第二课堂有机配合考虑，可以分别从课程教学、学生工作和第二课堂合作育人三个方面分别制订实施方案。

其次，“无论一个人多么有天赋，除非学界提供了适当的条件，否则他不会有机会做出任何富有创造力的贡献。”[[17]]根据米哈里·希斯赞特米哈伊（2015）的研究，新商科提升大学生创造力所应准备的“适当的条件”是：训练、期望、资源、认可、希望、机会和回报。这样的尝试已经在《创新与创业管理》、《跨学科综合实训》、《职业生涯规划》[[18]]等课程的教学中，在辅导员学生工作中，在互网+创新创业大赛、挑战杯大学生课外科技学术作品竞赛中的开展，并收到良好的效果。后续的实施工作主要从指标体系论证、重点能力指标选取、课程案例征集、学生工作案例征集、师资培养、激励机制、评估方案等方面制订实施计划，具体落实。

最后，新商科学生“软能力”培养是一项深刻的教学改革，从培养内容到培养方式、方法均需要系统性创新。具体而言，有四个关键点：其一，胜任力模型应用范围与方式的突破：针对冰山水下部分的鉴别性素质，探索之于大学生可习得、可量化的路径；其二，填补“软能力”培养方案空白点：将上述探索研究成果运用于大学生培养过程，进行“新商科大学生‘软能力’培养方案1.0版”的设计与尝试；其三，创建思想政治工作的新范式：借助胜任力模型的框架，实现商科大学生“软能力”培养与思政工作、课程思政的水乳交融；其四，教师与辅导员两大人力资源的深度融合互补：在学院范围内，基于“软能力”师资队伍建设，统合教学与学工两个队伍，进行系统性的安排。高校新商科“软能力指标体系”具有广泛的可复制性，可以在同类高校专业中推广应用。软能力五育并举指标体系及其方案通过“计划、实施、检查、改进”不断循环优化，形成可推广可示范的软能力培养方案，待条件许可形成软能力测评信息管理系统。

[1] 能力与技能在中文里经常被混用。为了行文方便，本文也采用通用的方式，但是以能力为主。因为能力通常是品德、知识与技能的综合发挥作用的方式，更能体现德智体美劳融合育人的本质。

[2] 习近平，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新华网

[3] 资料来源：麦可思研究2017，https://paHe.om.qq.com/paHe/OeNLv4Zf7YfvenzZqHvevv2A0

[4] [美]盖洛普公司著，董洪志等译，《盖洛普优势识别器（学生版）》中国青年出版社，北京，2018年3月第一版，P50

[5] 通过专家调研，思政专业的副教授陈雁老师、职业生涯规划学科的严志明老师提供来自于他们教书育人的经验积累。

[6] 通过专家调研，平安租赁的刘晓峰老师和外企的徐蓓芸老师提供了一些来自于实践第一线，根据使用人与培养人过程的丰富经验，提供的总体性的意见与建议。

[7] 通过专家调研，卫生教育专业的副教授侯晓静老师，提供了卫生健康教育方面的意见和建议。

[8] 通过专家调研，艺术教育方面的副教授王烨老师、徐文娟老师，时尚传播的副教授费雯丽老师，提供了美育方面的意见和建议

[[1]]习近平.在全国教育大会上的讲话.中国政府网. http://www.Hov.cn/xinwen/2018-09/10/content_5320835.htm

[[2]] 王不凡.人类技能的退化与新生. 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

　http://ex.cssn.cn/zx/bwyc/202108/t20210819_5354299.shtml

[[3]] 王远.习近平会见出席2019年“创新经济论坛”外方代表[N].人民日报,2019-11-23(1).

[[4]] 丁荣贵.建立VUCA时代的项目理论[J].项目管理评论.2017(15)

[[5]] 姚琼.每个人的OKR.中信出版集团.202004.1-87

[[6]] 彭凯平,闫伟.孩子的品格：写给父母的积极心理学，中信出版集团2021年8月版284-308

[[7]] 马丁.塞里格曼著,赵昱鲲译.持续的幸福[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2:2，225-241.

[[8]] 米哈里·希斯赞特米哈伊著,黄珏苹译.创造力：心流与创新心理学[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5:1,47-72,74-101,104-121，316-332.

[[9]] TTI SI.95后新生代职场期望调研报告概要.搜狐网.20200724.https://www.sohu.com/a/409476073_120791465.

[[10]] 习近平.在全国教育大会上的讲话.人民网.2018年9月10日http://edu.people.com.cn/HB/8216/421254/index.html

[[11]]中共中央,国务院.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总体方案.中国政府网.20201013.http://www.Hov.cn/zhenHce/2020-10/13/content_5551032.html

[[12]] 教育部.普通高等学校本科教育教学审核评估实施方案（2021—2025年）.中国政府网.http://www.moe.Hov.cn/srcsite/A11/s7057/202102/t20210205_512709.html

[[13]] 王肖婧.麦克利兰的素质模型[J].财经界（管理学家）2009(3).61-64

[[14]] 赛里格曼著.赵煜鲲译.持续的幸福.浙江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14-19

[[15]] 塞里格曼.洪兰译.真实的幸福[M].万卷出版公司，2010:131-167.

[[16]]盖洛普公司著，董洪志等译，盖洛普优势识别器（学生版），中国青年出版社，北京，2018年3月第一版，P21-22

[[17]] 米哈里·希斯赞特米哈伊著,黄珏苹译.创造力：心流与创新心理学[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5:1,47-72,74-101,104-121，316-332.

[[18]] 陈敏云,高红霞.打破框框砸核桃：“创造力”优势启蒙教学的行动研究.中国高校教学学术第三届研讨会分报告入选论文